第十四章 等待你的就是进监狱！
递水，搬设备，跑腿等等杂活占据了所有的时间，这其中搬设备是体力消耗最大的活，由于拍摄场地的不断变化，拍摄场地的所有设备也得时时跟着运输，再加上这部电视剧的拍摄范围比较小，基本上就是在一条街里拍摄，设备的运输全得靠人工，当然仅靠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完成搬运的，实际上是和其他几名场工一起工作。在搬运的过程中，我尽量挑重的设备搬运，大量的负重，不停的运动，汗水顷刻间打湿了衣服，在整个拍摄场地里可以看到我的身影到处穿梭。尽管我知道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太看重勤奋这玩意，甚至我不知道还到底有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但所有的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必须把握到。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我绝对不希望发生的问题，那就是排斥反应，骨髓移植手术成功了并不代表患者就此能康复了，如果发生了排斥反应……在工作的间隙，我长吐一口气，天空重新变得压抑，我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一个信徒，痛苦的时候竟不知向谁祈祷。 午饭晚饭吃的是由剧组提供的盒饭，不算差也不算太好，令我诧异的是几个大牌演员吃的竟然和我们是一样的。我夹了一块萝卜扔进嘴里，眼睛微眯，觉得拍摄好像仍在继续。吃过晚饭继续开始工作，不知不觉中时钟上的指针已经爬行到晚十一点，如果我说不累那简直就是在抽自己耳光。在工作之前已经有想到会持续到很晚，在我看来长时间的拍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像SBS的正式员工上班是轮休的，至于这些演员IDOL，外表看起来光鲜，其实忙的时候一个星期甚至只有不到10个小时的睡眠，他们，能找谁来轮休？ 凌晨一点，正式收工，几个演员已经上了保姆车离开，我们开始做收尾的工作，将设备搬运上车，就在这时，走在我身边的一位VJ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个趔趄，眼看着连人带手上的机器就要摔在地上，我一个跨步过去赶忙抄住下坠的摄像机，另一只手搀住他的胳膊。“前辈，你没事吧？”被我搀扶住的VJ这时才回过神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我没事。”我皱眉看着他：“前辈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真的没事吗？” “我只是没什么胃口，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点晕罢了，刚才谢谢了。”说罢从我的手里接过摄像机，“哦，对了，你是今天刚来片场的那个小伙子吧，我对你还有点印象，看你今天工作好像蛮勤奋的，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是刘承宇，前辈尼。”我朝他弯腰介绍了自己。 “叫我韩泰明就好了。继续工作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咧了咧嘴，这才是我能触到的一条线，黑板上多了一个名字。 忙完所有事情快到凌晨两点，宋在凡已经提前离开，走出片场拦了一辆计程车说了地址，便靠在出租车的座位上闭目休息。算了算自己现在手上的钱，决定买一辆自行车，狎欧亭离宿舍不算太远，计程车对于我来说始终还是一种奢侈的交通方式。牛仔裤的口袋处传来震动，因为在拍摄现场的缘故所以早前把手机调了静音。凌晨两点谁会打电话我？张博我已经提前跟他说了会工作到很晚的事，那么应该就是水晶了。边想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水晶的号码我已经存起来了，然而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的却仍旧是陌生号码，不是水晶还能是谁？我疑惑的按下了接听键。 “友布瑟哟，我是郑秀妍！。”电话那头传来本是我喜欢的声音。 更加深刻的皱眉，这不是什么好语气。“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得找个时间谈谈。”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很忙。”我依旧是靠在出租车的座椅上，脑袋后仰。 “我知道SBS开工时间一般是早上八点，明天早上六点，老地方，如果你不来的话后果很严重！”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从出道以来，Fan们一直称呼郑秀妍为冰山公主，在我看来，后两个字恐怕得改改。 到了宿舍，付了车钱。开门，张博一如既往的在学习，桌子上还有一碗炸酱面，他看见我回来，指了指面：“宵夜。”然后又重新看向自己的书。我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依旧是换纱布，伤口的愈合程度不太理想，由于不间断的工作，导致伤口愈合很慢，但第一天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这是我尚未想到的。出了浴室和张博对坐着，一手把他的笔记本抢过来，05年的综艺节目继续看，当然，炸酱面不会忘了吃。张博无奈的揉了揉眼睛，收拾好自己的书，便上床睡觉了。从进门到现在，我们只有过2个字的交流，但是我不禁胆寒的想到，如果没有这个朋友，我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尽管现在的我已经病态的有些可怕。 凌晨两点，给郑秀晶发了个短信，得知她仍旧在赶通告之后我拨了电话过去。 “怎么这几天通告这么多？”我小心的在语气里加上了那么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关心。 “新专辑得了一位，这几天得抓紧活动。我两天就睡了3个小时，欧巴！”水晶有气无力的说道。 “而且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又是舞台又是画报拍摄，好累啊！”她继续抱怨着。 从她的声线中感觉到疲惫，我抿了抿嘴：“那我挂电话了，你好好工作，工作结束了之后赶紧休息。”说完便准备挂电话。 电话那头霎时寂静无声，我准备按挂断键的手募得停住。 过了一会水晶又开了口：“欧尼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 我重新将电话拿回耳边：“恩。” “欧尼如果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请你一定不要太在意，她只是太关心我才会那样的，其实她人很好的。” “我知道的，好了，休息吧。”说完这句话我没在迟疑，挂掉了电话。两姐妹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除了假装坚强假装冰冷，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综艺节目到凌晨三点，无限挑战策划依旧一笔未动。关灯睡觉，唯一令人懊恼的事情就是明天得更早起床。 五点四十分，天已微亮。郑秀妍说的老地方真是个好地方，这么早就开门，看来应该是特意为IDOL准备的。进了包间，郑秀妍已经坐在那了，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一瞬间我率先开口：“不用老套的问我喝什么，我觉得我们还直入主题的比较好。浪费我的时间无所谓，倒是你的时间我可浪费不起。” 尽管我觉得我的说法我的语气很正常，但郑秀妍却总是觉得我的话里带刺，本来就毫无表情的脸更加冰冷：“秀晶是不是借了一亿给你。” “恩。” “听说你们签了合同。” “恩。” “你觉得你还得起吗？” “恩。” “呀！”郑秀妍终于发怒，语调上升，两条好看的眉毛上扬。“你觉得现在我是在开玩笑吗？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从我meimei那里借到了一亿，我想不外乎是看我们秀晶善良，利用了什么拙劣的手段来欺骗她，不过现在合同已经签了我怎么说也没用。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meimei善良，有些事情她不忍心做但不代表我不会做。如果五年后你还不了钱，那么等待你的，就是，进监狱。八千万金额的欺诈罪虽然不算重，但判个三四年我想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像是没有听到郑秀妍严肃的话一般，此刻我没有想别的，我只是看着那根青葱好看的手指，它比直的对着我，离我的鼻尖只有11公分。很奇妙的感受，曾经的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她她她，尽管已经醒悟，但当我们彼此靠的如此之近时，我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的感觉。 “恩。”对于郑秀妍刚刚所说的，我面色平静的恩了一声，郑秀妍见了我如此这般的反应，生气到胸口不断起伏，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现在的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在他的面前我总是这么容易生气？应该是他太过可恶了，无论我说什么他总是一副完全不在乎表情，完全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态度！怒火再次升腾！ “还有！你最好以后少接触秀晶，她太善良有很多事情不懂，我不希望她和你这种人来往！”这话一出口，整个包间里的空气霎时凝固，除了时间在流动，在割过每一个人的喉以外，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不动，包括呼吸。 终于，由我的长吐一口气打破僵局，除了僵硬了一瞬间的面部，我重新恢复淡然的表情，四个字，轻松的从我嘴里吐出：“如您所愿。”话音未落，我已起身，脚步轻缓的向外走去，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怒火而说的有些过火的郑秀妍，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悔的神情，她起身向我伸出手，嘴唇诺诺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我轻轻的带上了门，在前台结了郑秀妍那一杯咖啡的帐，然后走向公车站点搭上了去片场的公车。早晨上班的时间车上并没有空位，我抓住吊环站在车厢中部，身体随着车在做轻微的我喜欢的晃动，耳机里是一首Bigbang的《一天一天》。脑海里浮现出一块黑板，我习惯性的微眯起眼，有些可惜的擦掉“郑秀晶”，现在只剩一个人的名字了。其实擦掉郑秀晶的原因，郑秀妍的警告只占10%，另外的90%是很奇妙的东西，我姑且将它看作为，我仅剩的良心。让我去利用这样的一个孩子，看来不够残忍的我终究还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