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约谈
楚墨找到当宗已经两天，两天的时间足够他弄清楚任何事情，也足够解释一些事情。 当他把老瘸子服毒自杀的事实告诉老瞎子的时候，这个平时一直玩世不恭的老头脸上笑容也不见了，整日坐在小溪边漫不经心地钓鱼，有时候连鱼食都不投，就这么盯着水面发呆。 楚墨没有打扰他，老瞎子和老瘸子之间相处了十几年，突然面对一个人的去世，他心里肯定不好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贸然上去安慰反倒好心做坏事。 一间宽敞的大厅内，当宗其他几个女人都在这里，楚雅柔、花香舞还有沙娜娜以及她的母亲周芳琴，至于那个小孩，还在老瞎子旁看着他不掉到水里去，虽然淹不死人，但是照老瞎子此时的模样，掉到水里去都不会有多大察觉。 沙娜娜低着头不敢看着楚墨，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害的当宗被发现从而让一位可敬的老人离开，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楚墨道歉，一旁的沙娜娜母亲周芳琴，面容憔悴了许多，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楚雅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虽然心里也不好过，但是也不想几人之间一直这样，沙家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可是把自己当做亲人对待的。 楚墨看向自己的meimei，发现她竟然已经是练气七品，眉头不由地一挑，楚雅柔修炼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他不知道自己meimei的灵根到底如何，但知道功法不算太好，也不至于进展那么快，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楚雅柔灵根好比起他好得多了。 楚墨深知一个好的灵根对修士的重要性，他为自己的meimei在修炼一途上有过人的天赋感到高兴，笑着点点头，“我在神农架待了有接近大半个月吧，每天除了休息就是到处跑，再大的地方也能跑完了。” “原来当宗在神农架，那我们出去后不就是直接可以玩了吗？”楚雅柔欣喜地说道，她摇了摇一旁美艳动人的花香舞，后者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对楚墨的到来一点也不关心。 “你们想出去？” 楚墨对着几人问道，楚雅柔点点头，花香舞看了楚墨一眼，也是轻轻点头，至于沙娜娜和周芳琴，互相看了一眼，“我和我mama不准备待在这里了，这里不适合我们，我们想去城市里居住。” 闻言，楚墨的目光看向了沙娜娜和周芳琴，轻轻点头，沙娜娜一个月的时间不见，还是黄阶武者，说明她的心思不在修炼上了，周芳琴更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人让他们待在当宗确实不合适，倒不如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城市里。 好在不知道为什么，据他所知政府对武者的打压已经减轻了不少，沙娜娜应该能在外面生活的很好，对于沙娜娜自作主张带她的母亲到武地，楚墨心里还是挺不满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谁的责任没有意义。 答应了几人的请求，楚墨跟着花香舞走向了花园，他从回来的那一刻就看到花香舞脸色有点不好看，几次想问出口但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花园内，百花齐放，娇艳似锦，花香舞就像是没看到楚墨跟在身后似的，一直朝着花园里走去，拿起浇花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浇在一些还未绽放的花朵上，楚墨看了一下这片花园，默然不语，上次来这个地方两人之间可是不像这样。 终于，楚墨在花香舞浇完最后一朵花后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香舞，怎么了，我回来了，你却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淡淡地看了楚墨一眼，花香舞转过身去并没有说什么，忽然感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身躯，让她敏感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原处动也不动陪你过。 “香舞，我想你了。” 感受着声音里包含的温柔和爱意，花香舞忽地眼睛湿润，转过头去和楚墨相拥，“我也想你了，你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想帮你，可是我连雅柔都打不过，更别说帮你了，你在外面一定很苦，我却只能躲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心里不好过。” 楚墨苦笑一声，轻轻抹去花香舞眼角上的泪痕，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作为道侣，要互相信任，我答应过你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对，你回来了，但是你身上那股女人的香味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淡很淡，但是我闻得出来，修炼后我的嗅觉可是特别的灵。” 说着说着，花香舞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眼泪又要落下，楚墨楞在原处，他身上的香味自然是云韵儿留下的体香，没想到还留在身上，他本来就不打算瞒着，所以刚欲开口解释，便被花香舞打断。 “你给我看过你的记忆，我知道一个人在那个什么大陆的同时有几个道侣是件正常的事，但我们现在不是在那个地方，楚墨，答应我不要扔下我不管好不好，不要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多出别的女人味道，你这样会吓到我的。” 听到花香舞连带着泪水说出的话，楚墨紧紧地抱住她，“不会，我答应你，你是我的道侣，是要陪我大道一生的女人，我不会抛弃你的。” “嗯。” 低不可闻地点点头，花香舞擦去脸上的泪水，指了指楚墨，“把你身上的味道清理一遍，还有那个女人是谁？” 楚墨脸色一僵，他快速地用去尘决清洗一遍身子，看着花香舞认真的模样，他刚想开口突然看到一朵蓝色的七瓣花朵从地面上钻出，然后慢慢地“依偎”在花香舞的脚跟旁，这朵花楚墨自然知道，他就是追着这朵花才找到当宗的，这两天把它忽略掉了，没想到现在自己送上门来。 想也不想，楚墨就欲把这朵花擒下，却看见花香舞蹲下身子，蓝色的花朵便慢慢地爬到她的头发上，继而装饰在她头发上，看的楚墨嘴巴微张，这朵蓝色的花朵配上花香舞简直就是锦上添花，看得他叹为观止，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那朵蓝色的花朵问道。 “这朵花就是我送给你的那粒花籽开出来的花吗？” “嗯，只是还没有完全长大，而且它长大开花后，之前那朵花王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明白了的楚墨看着这朵蓝色的花，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被花香舞打断，“不要随便摸它，它会伤人的，而且我觉得这朵花要是有性别的话，也一定是女性。” 意有所指地话从花香舞的嘴中说出，楚墨脸色尴尬，收回右手，忽地转身离开，只传来一个声音，“我去看看老瞎叔。” 看着楚墨匆匆离开的背影，花香舞眼神一黯，她的心胸比起她想象的还要小，她觉得自己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和她一起拥有楚墨，只是她却无能为力，接受了楚墨记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被颠覆了。 一声长叹在花园内回荡，花哀人无奈。 …… “老瞎叔，钓上来几条鱼了？” 坐在老瞎子身旁，楚墨看着空空如也的鱼篓，故意问道，老瞎子就像是没有听到楚墨的话，呆呆地看着水面，突然开口了。 “楚墨，老瘸子想做一个渔夫，他有没有告诉你？” “嗯，他在南海的海岸告诉我这点，然后他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服毒自尽了。” 老瞎子一双眼睛望过来，他的双目已经瞎了，所以显得极其无神，“他骗了你，其实他最大的愿望是恢复当宗的荣光，只是他知道已经不可能了，时代变化了，人心也变了，大家都追求别的东西了，练武已经被边缘化了。 和瞳和他不止一次地出去找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宗的新鲜血液，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愿意吃苦练武的人本来就很少，有些人练武更是目的不纯，当宗注定要消失，所以老瘸子想在那个时候做渔夫。” 楚墨点点头，接过老瞎子手中的鱼竿，收起来放上鱼饵后才再次丢进小溪，“我会进去武地，把姬家在武地的势力连根拔起，除此之外，我还要找曾经迫害过当宗的那些势力清算，只是就算我做到这些，当宗我还是不能将它变成以前那样，因为我和你都是修炼的，而不是练武的。” “足够了，和冥那个小家伙我会把他培养成一个非常厉害的古武者的，当宗就算是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那还是当宗。” 老瞎子看着不远处那个只有半人高，就在劈柴烧水的孩童，淡笑着说道，楚墨点点头，忽地感觉到鱼竿有动静了，连忙拉上来。 “哈哈哈，一条鳖，你钓上来一条鳖，厉害，今晚有口福了。” 楚墨哭笑不得，把鱼竿丢回老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老瞎子摆摆手，把那只有两巴掌大的鳖放在鱼篓里，便又将鱼线撒向小溪，依然忘记放鱼饵。 …… 两天后，楚墨带着沙娜娜母女和楚雅柔花香舞从当宗离开，走的自然是他找到的那条路，只不过走之前应老瞎子所愿找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填住洞口，这样当宗就彻底地找不到了。 “紧跟着我，这一路上很危险，不仅仅是地形复杂，还有很多野兽，当然，除了野兽，也时常有比起野兽更可怕的东西，小心点就行。” 几人谨记楚墨的叮嘱，寸步不离地跟在楚墨后面，本以为这里是神农架景色优美的景区，能一路上欣赏到不少的景色，跟着楚墨走的路线却觉得完全不像，直到楚墨告诉他们这里其实属于神农架未开放也就是未探索的一带地域后她们才释然。 花了两天两夜，楚墨才带着众人回到神农架的一处景区，这里他记得，好像是什么燕子坞的，距离出口不远了，他松了一口气，就在带着几女准备离开神农架的时候，被几人拦了下来。 三四个穿着得体的男子守在门口，仔细地看了楚墨一眼，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动作，只是告诉他希望他能多等一会，因为有一个人等了他很久，楚墨这才没有动手，而是选择看看是谁那么关心自己。 要是自己认识的人就唠嗑几句，要是对自己不善的人就挥舞几拳，很短的时间而已。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急匆匆地出现在楚墨面前，看到楚墨的第一眼就是迫不及待地说道：“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楚先生，我的名字叫赵靖，在神农顶上住了也有一星期，可算守到你了。” 对这个老头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楚墨突然想起，在他和云韵儿在神农顶下相处的那段时间，总是有个声音从禁制外传来，他想不去在意都难，只是每次都无视掉了，没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在，看样子有事情要找自己。 “我是楚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靖点点头，看了一眼楚墨身后的四个女人，并没有在意，走到楚墨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墨脸色不变，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点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 “楚墨，我和娜娜就先走了，至今以来谢谢你了，我们以后再见吧。” 周芳琴看出楚墨有什么事情，她便适时地提出了要离开的请求，和楚墨待着她们母女两人只会是累赘，倒不如离开，选择开始新生活。 楚墨没有说什么，目送了两人的离开，随即视线投向赵靖，这个老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楚墨，等待着楚墨的答复，只是后者就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带着两人离开了，赵靖想都没想，直接跟上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自己只要付诸诚意，楚墨一定会答应的。 …… 燕京市，楚墨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因为楚雅柔想要上大学，而最近应该用不了几天燕大就会开学，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到底如何，毕竟还牵扯着一个和楚墨的赌约，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花香舞的家人也在燕京，她回来便是和家人好好的相处，楚墨暂时和自己的meimei住在了花家别墅，好在花寒兵和白清芳两人都默认了楚墨和花香舞之间的关系，所以极其欢迎。 此时的楚墨正出来替花香舞买一些菜用来做饭，只是身后跟着个头发都要白一半的老头着实让他很是不爽，这个老头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似的，紧紧跟着自己，楚墨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什么说，毕竟对方是个老人，楚墨可不想无缘无故地打老人。 终于，忍无可忍的楚墨在一个菜市场里告诉身后的赵靖，答应和那个家伙见一面，至于之后的什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得到这一承诺的赵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看的楚墨真的是见怪不怪了。 临到傍晚，楚墨拒绝了花家人的晚饭，跑到了一个五星级大酒店，坐在一张桌子上，看着桌面上除了两杯饮料空无一物，他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吃过晚饭再出来。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眼神如电地打量着楚墨，只是这么看着，似乎想要把楚墨看透，终于当楚墨想要点菜的时候，他开口了。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方昂皮笑rou不笑地看着楚墨，手中的那杯饮料慢慢地搅动，楚墨点点头，拿起菜单的动作一滞，便又听到方昂的下一句话。 “还记得上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差点要用那把剑砍死我，对了，那把剑呢，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剑，是龙泉铸造的吗？那里的铸剑师可是国宝，估计能铸造你那把剑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龙泉历史悠久，景色优美，物产丰富，人文荟萃，是著名的青瓷之都、宝剑之邦！龙泉宝剑创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其剑以“坚韧锋利、刚柔并寓、寒光逼人和纹饰巧致”四大特色而成为剑中之魁，闻名天下。 瓷韵绕九州，一剑传千古。 方昂猜测楚墨的月光剑是从那里铸造的也情有可原，只是楚墨却忽地把月光剑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直直地插在圆桌上，明晃晃的刃尖映出两张表情各异的脸庞。 “如果你是找我谈剑的，你就找它谈吧，如果你是来和我谈，那就把那些守在四周的人调走，我不喜欢吃个饭都要提防那么多枪。” 楚墨的话和行为让方昂不怒反笑，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远方摆了摆手，一些视线时不时投向这里的人便离开了，楚墨这才心平气和地看着菜单，喊来服务员叫了好几样。 “我和你应该没有太大交集，你身后那个老头一直跟着我我受不了才和你见面的，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吃完这顿饭要是还不说，那就下一顿饭再说。” 方昂正打量着楚墨的月光剑，不时地发出渍渍地赞叹声，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把剑在他看来绝对是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好的一把剑了，龙泉市不可能铸造出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