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话当年

    龘宫的龘字，是俊龙腾飞的意思。取这个字名为宫殿的名字，可见当年仙道宫宫主，仙尊贺玉书，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东海的天水之精，西山的攻玉之石，南荒的火树成花北川的麒麟盾甲，全天下的珍宝，都被他收集过来。

    了解这段历史之后，乐瑶说不出历史无用的话了。她现在手握堪称仙道前五的神秘龘宫，富有程度直线上升，如果这边有富豪排行榜的话，那么就是从籍籍无名的小辈，火箭飞奔到前十，笑傲天下。

    前提是，龘宫完好无损。

    真实情况是，龘宫里的珍惜宝物，能拆除的都被人带走了，不能拆除的，时光冲刷的没有多少灵性了。

    要修复不是一般的难。

    这就好比一个穷光蛋，突然拥有了一片位于市中心闹市的废弃大楼房产。推倒重建要花费很多，但是只要建好了预期的收入，也是让人陶醉。

    可惜美梦不能长久，一个灵魂在叫嚣着，“这是我用自己的婚姻，还有千年的寂寞换来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想着坐享其成！”

    “哎呀你跟我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

    乐瑶的心中，一直有随身空间的梦想。多好呀，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一方世界，想种花就种花，想养小动物就养小动物，哪怕里面只有一个茅草屋，也是专属于自己的！

    如果龘宫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她就不做美梦了。可明明她也能够感受到龘宫，并且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到嘴里的rou包，不准人吃，未免太挑战她自我控制能力吧！

    “你别做梦了！我知道你想要，不过这是我的！说起来，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但现在，我还是被你的无耻程度惊到了！需要的时候就你啊我啊，不分彼此。不需要的时候就要独立，你不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还想收回来吗？”

    乐瑶无言。

    她还想试着从其他方面改变素女的看法，比如，随身空间龘宫能给她多一重保护，危难时刻躲进去逃得一命云云。

    只是素女通通不买账，“你的死活和我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吗？”

    “废话！谁跟你一损俱损！我当石像这么多年，你倒是得过四肢僵化肌无力症没有？不照样是活的轻轻松松，舒舒服服？”

    “我哪有！我在一个蛋里暗无天日，好不容易挣扎破壳而出。其实比你好不了多少的。”

    “那是因为你蠢！非要挑战妖族的身体，以千年的功德，运道，赌一把大的。早听我的，就用仙道宫天女的身体，或者星祭宫星女的身体，至于现在从零开始嘛？”

    “你……你说什么？”乐瑶如遭雷击，完全听不懂素女在说什么。

    素女定了定神，她现在只剩下灵魂了，思绪反而更加透彻通达，当下也不掩饰什么，直接就道，“我本来不该跟你说。”

    “但我实在太讨厌你了。”

    “对，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可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我怨恨你的次数和时间，远远超过贺玉书！”

    “对贺玉书，我可以幻想有朝一日打他骂他，飞升之后虐他半死不活。可对你，我能怎么做？忍着，受着，憋着！因为你就是我，所以我就要忍受你的自私，无耻，虚伪！”

    “不要狡辩！你所有的毛病在我面前无所遁形！你在想什么能瞒得了我吗？”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下一线希望。就这样，你还要再打主意，你说说，你还是个人吗？”

    正常人都会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乐瑶对素女的斥责，压根没有往心里去。她在意的是，“你刚刚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天女，星女？就是什么赌上千年功德运道？”

    “你跟我看来是不能好好相处了，我也实话告诉你，免得你真的一无所知。你和我本是一体，同时来到这个世界。我们降生在一个平凡安宁的小山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你跟我还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想让时间漫漫抚慰受伤的心灵。”

    “直到贺玉书被选为仙宗弟子，将这一切打破。”

    “我爱他，当然你也爱他。可你我爱的方式不同。我坚持爱他，为他付出所有，不计任何代价。但你的爱需要总之甚至超值的回报。”

    “我们之间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分歧，在他第一次筑基时。筑基丹需要二十种药材来配，当时我们耗费三年光阴收集到了全部。”

    “丹药练成后，我想把这丹药给贺玉书。你坚持自己服用。你说，贺玉书资质极好，比你我好，筑基不一定需要筑基丹。但是你我如果不用，筑基的几率大大降低，还有可能日后人老珠黄，就被他抛弃。”

    “你的理论是，爱他就要跟上他的脚步，不要当他的保姆，美名其曰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你要做的是站在他旁边，和他风雨同舟！”

    “这有什么错吗？”

    “当然是错！大大的错！你根本不是爱他，而是利用他的身份地位，谋取好处。你说的堂而皇之，也掩盖不了其实你是依靠他而生的菟丝花！你只想从他身上吸取养分！滋养自己！”

    乐瑶沉默了。

    半响之后，“这就是我们分开的原因吗？为了一个男人？”

    “不不是，而是我们的三观不合！对待爱情，你我不能相容！”

    “你不顾一切的爱情，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乐瑶面露同情。

    “谁稀罕你的同情！贺玉书……最后变了。我承认，我失败了。可是你又有什么好？这千年来，你屡屡失败，到最后，或者不封印自己的记忆，重新来过！你以为你用千年的功德，就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吗！真心只有真心来换，你根本不懂得怎么用真心爱一个人！所以你的结果注定是输！”

    “我的记忆……封印了？”

    “没错！只留下穿越之前的。”

    “可是我……我最讨厌妖怪了！我又水草密集恐惧症！我怎么会选择这个身份重新开始？”

    “哈哈！那当然是天女仙女星女才女侠女，各种身份你都试验过了！结局只有一个失败！妖女是你最后的希望，再不成功，千年前和我分离立下的誓言，也应验了……永沉苦海，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