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荼蘼，今晚不需要乐师，我抚琴，你跳舞，如何？”司徒皓轩的笑容温润如暖风般轻轻吹散雾气。 荼蘼讶异道：“琴那么难学，你都会，果真是风雅的男子，我怎么都学不会弹琴。” “那这样岂不是更好，以后我抚琴，你跳舞，真是天作之合，我们的缘分想必月老早就牵好了红线。”他嬉笑道。 “你越来越会说些让人欢喜的话，不过以后就准对我一人说，不许你对旁人说。”她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看着她如此这般在意，心里开心极了，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吃醋也是一种幸福。 琴声响起，她跳着曼妙的舞姿，她时而深情的望着他，时而在他近处舞动着。 他的手轻挑着弦，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音韵清脆，又时而深沉，宛如天籁之音。荼蘼第一次听他弹琴，原来竟是如此好听。过了半响，他结束了这首曲子，缓缓站起来。 她随即停下轻盈的脚步，婉婉一笑道：“皓轩，我在想，如果我们是民间普通的夫妻。没有奴仆成群、没有锦衣玉食、没有荣华富贵，只有琴舞和鸣，过着平凡而自由的生活，那将会是多么幸福的日子。” “荼蘼，这样的日子的会有的。”他坚定的说道。 陛下七日未早朝，宫内外哗然一片，都说陛下沉迷于美色，夜夜笙歌，无心过问政事。朝臣又说皇后娘娘这般绝代佳人，万一是个红颜祸水，那么陛下若是一直宠爱于她，这将无疑是对江山社稷不利。 “皓轩，快点起床去上早朝。”她急着说道。 他睡意朦胧，喃喃道：“今日不上也罢，明日在上。” 荼蘼气不过便挠起他痒来，愤嗔的说：“再不起来，我就要打你了。” 他坐了起来，困意绵绵，轻揉了几下惺忪双眼：“明日一定去上早朝，现在国泰民安。再说朝中有沈国公和睿王诸人，几日不上早朝无碍的，我就想和享受几日自由无虑的生活。” “你说的倒轻巧，如今宫内外流言四起，都说我是红颜祸水，狐魅惑主的女子，将来必定对江山不利，我倒成了你的替罪羊了。”她无辜的说道。 他温润的说道：“我的好妻子，让受委屈了，不要管旁人怎么说，旁人都是了解你呢！不过有一点没说错，我真的被你迷得无法自拔了，我答应你明日我一定上早朝。” “嗯嗯，她颔首笑着，随即说道：“你一定要做个好君王，不然天下人定把错强加到我身上，自古被骂成红颜祸水的女子大都薄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怎么舍得你薄命呢！我们还要活到我们儿孙绕膝的时候呢！用完早膳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饭后两人神采奕奕的出了长乐宫。快到时，司徒皓轩特意用纱布遮住了她的眼睛。 “皓轩，你干嘛要蒙着我的眼睛啊！” “不急，到了你才可以拿下来。”他此时给人感觉是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来，走这边。”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 他温柔的微笑道：“到了，别动，我帮你拿下来。” 荼蘼眼睛一亮，眸光流转，眼前都是牡丹花，各种颜色和品种的牡丹都俱全。她讶异道：“宫中何时有这个牡丹园了，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一年前我在牡丹园见过你，回去之后便命人长乐宫西边；这个幽静的地方栽种牡丹，打造一个美丽的牡丹园，就想着等你入宫第二年便能欣赏了。现在开得还不是很茂盛，有的今年还开不了花，等到明年便能欣赏到更烂漫的牡丹了。” 她随即吟起：“正是江南好风景，花开时节又逢君。”荼蘼为此感动不已，便趁他不注意之际偷亲了他的脸庞。 他瞬间反应过来，戏笑道：“你居然敢轻薄我，看我怎么惩罚你。”说完便追着她在园中跑，这样的场景和去年一样极富有诗意画意。 侍卫营。 “顾凡，你又在吹萧了，而且萧声越发悲凉凄然，听得我都想哭了。”慕飞在他旁边悠悠的说道。 他停止吹萧，忧伤一笑：“萧声也许能传达到遥远的海边，懂我的心声。” “你真是没救了，小弟劝你还是看开点，看看身边的人，比如那个青叶姑娘………” “谁在说我啊！难怪这一路上总是喷嚏不断，原来私底下有人说我是非啊！” “得了！我还没说完，人就来了，我们在这夸你呢！”慕飞看了一眼顾凡笑咪咪道。 青叶看了一眼顾凡，害羞的说：“那你们夸我什么啊！” “大哥夸你漂亮，能干，聪明！”慕飞抢着说话。 顾凡用力捏了他的胳膊，说：“他就这样，不要听他胡闹乱说，青叶姑娘前来想必有什么事吧！” 她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转而道：“皇后娘娘请顾大哥前去长乐宫用午膳。” “好，我现在就随你去。” 慕飞抢着说道：“大哥，青叶，我也同你们一起去，想来皇后娘娘并不讨厌我，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不悦，说不定今天想听我说故事呢！” 青叶佯装出鄙夷的表情，笑道：“莫非你又想要讨些恩赏？ 慕飞咬牙切齿张口：“你别动辄言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哼哼。”他说完恶狠狠的咪成一条怒火射线的，投向了青叶。 她捂着嘴偷笑。 “收回你那目光，带你去可以，但是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能说！”顾凡对着他眼神严肃的说道。 他兴奋的说：“大哥，你放心，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长乐宫内。 “大哥，这是新鲜的荔枝，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剥了一个放到嘴里，笑着对她说：“真好吃，为兄因为阿鸾吃到了好多以前没尝过的东西。顾凡的眼睛满是nongnong的情意，偶尔情不自禁的用余光偷瞄她。” 这一切都尽收慕飞眼里，心下一想：“叫我不要乱说，你自己的情感都不禁流露无疑，还好皇后娘娘没有一丝觉察，一直当成兄长般的情谊。慕大哥也真是苦，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种苦。” “阿鸾，我们就先回去了。”顾凡说完给慕飞使了眼色，顾凡知道他还不愿回去，怕是又要找机会给阿鸾讲故事。 “不急，青叶，带着慕侍卫在院子里赏赏花，本宫有事要与大哥商议。” 这刚走出来，慕飞就说：“什么事这么神秘？非要单独说。” 青叶说道：“我说你就仗着和顾大哥有些交情，这胆子可是愈加坚韧了，皇后娘娘的事情你都敢多嘴，小心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飞顿时惊恐的捂住嘴，说：“我的青叶姑奶奶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青叶看着他的这副夸张的模样，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阿鸾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你现在贵为皇后，我们这样单独在一个房间，怕传出去对你……不好。” 荼蘼关上门转身就说：“没事，我们兄妹之情坦荡荡，我又何惧那些流言蜚语呢！再说大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向来不受拘束惯了，随心就好。” “随心就好，”这短短的四个字触及顾凡的心灵深处，他想着自己何时能“随心就好”。 “大哥，我听说世间有一种假死药，人吃了后便会立刻骤然猝死，呈现出昏死的状态，而三日后便会自动苏醒。你常在江湖行走，可知这种药？” 顾凡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听闻杜鹃花和曼陀罗里面成份均有令人麻醉的效果，再加上雪莲花一起配制就能制成假死药，故又叫‘三日回魂丹’。因曼陀罗在西域生长，所以大都用杜鹃花。 “我现在需要这种药，我想这种药肯定极难得到，不知道能否觅求到。 他温和道：“我师父对世间的药理皆有研究，此药定能配制。” 他又道:“只是这雪莲花本就生长在极寒冷的天山，只长于高耸的悬崖峭壁边、高山流石坡、冰渍岩缝之中，以及碎石缝间，而且又极其稀少，所以世间就算有此药也必没有多少。” 荼蘼失望道：“看来是我夸下海口了，帮不了旁人了。” 顾凡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想必这药对她肯定有什么用处。他连忙的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阿鸾你以皇后的身份命我和慕飞出宫为你办事，也好借此行事。” 他又说：“从天山取得雪莲花后，我交由师父尽快炼制，大概需要一个月时日。” “这办法甚好，只是天山那极寒之地，环境恶劣，天山雪莲虽珍贵难得，不过我想太医院应该会有，但恐怕也少的很。“ 她来回徘徊，“我若是从太医院拿，必会记录在册，日后必会留下证据。所以只能从外面取得天山雪莲，才能万无一失。” 她为什么想要假死药的缘由，顾凡并未问询，只觉得对她定有用。 他笑着说：“只有阿鸾需要我，为兄什么都愿意去做，就像我们在南海一样。” 她开心的说：“有亲人在身边真好，大哥你以后的婚事，我一定为你风光大办。” 顾凡悲凉的一笑：“那大哥等着那一天。” “你说什么？我们可以出宫了？”慕飞惊喜的蹦跳起来，他一想到可以到宫外看看，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这不是玩，这是奉皇后娘娘旨意出宫办事，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因皇后授意，我们决不能对任何人说其所办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