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自我陶醉
“姐！”小山甜甜地叫了一声，把放在手边的酒又举了起来，林颖会意地也把自己的酒拿在了手中。 “这第二杯酒，为了我和姐能够认识，也为了在这大城市中的第一个朋友，我敬你！你只要慢慢喝就可以了。”小山微笑着提醒林颖，她自己也没有喝得那么猛烈，大概灌了半听左右的样子，她停了下来。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咱们外地人在这大城市还能有个老乡，着实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林颖也有些激动，或者说她不胜酒力，刚刚半听下肚的她已经觉得眼前的物体有些晃。 可此刻她顾不上那么多，这jiejiemeimei的都已经叫上了，无形中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她和李伟那十几年的同学关系倒显得疏远了起来。如果这李伟哪一天真是和她小山结了婚，那可就成了妹夫了！她这个大姨姐还真不能在言语上太过造次。 “姐，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第一次这么痛快！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亲人在身边真的很好。”这一声姐叫得有些意味深长，林颖看出了小山有些激动。她抿了两下嘴唇，吞咽了几下口水，似乎铺垫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她要真正的说点儿什么了。 对于林颖，今天是不是真的高兴放在一边，至少她现在已经不在那么尴尬，也不那么过分地关注李伟的反应了。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至于高兴，坦白地讲，林颖自己都忘记什么叫高兴的感觉了。最近的生活除了烦恼就是烦闷，她想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会顾上高兴的感觉！ 小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迎合林颖的眼神，正视她执着的目光，仔细认真地在思考，很是真诚地在酝酿着感情。林颖就这样平静地等待着，在漫长的几秒钟后，林颖看到了小山眼中闪现的泪花。 “来到一个新的地方的确有许多的不适应，当初我们还是来上学，有学校那样的一个环境，可我还是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适应了这里，适应了这里的人，适应了这里的事。你现有李伟这么个亲人，现在我们也认识了，以后你无聊的时候，还有在李伟忙碌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咱们两个可以一起逛街，一起聊聊天，反正周末的时候我也没有地方去。”林颖的心在看到小山的泪花的时候已经彻底地软了下来。她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这个女孩子的泪珠还是刺了一下她，她不禁替她自己也替李伟自责了起来。 有些人无可取代，有些事强求不来！林颖说得再真诚也融化不了小山已经冰封的内心，也无法消释她对李伟和林颖过去的耿耿于怀。谈成需要一种方式，也需要一个契机，小山在努力地寻找。 李伟依旧在沉默，那张冷漠的表情也似乎被林颖的话语触动，在这闷热的早秋，林颖看到了那皮肤上面时断时续的抽动。不过林颖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眼神指令，他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外人，你怎么能够要求一个男人当着外人的面儿对他的女友低三下四！ 不过林颖心中已经坚定起来，无论从前她和李伟是什么样的关系，有着怎样的感情，今后，她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李伟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开过分的玩笑，不要求过分的帮助，当然也要避免不必要的单独接触！ “还是有个jiejie好。”小山左右微微晃动着身体，手中的酒也跟着左右摇晃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希望有个姐，可以宠着我，让着我，哄着我的jiejie，在父母责备我的时候可以替我遮挡，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替我解难，在我伤心无助的时候可以给我个肩膀依靠！可惜我自己就是个jiejie，二十多年来我倒是一直这么对我弟弟的。”小山苦涩地一笑，或许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被宠爱，林颖何尝不幻想着自己有一个亲哥哥每天被自己欺负。 “没关系啊！以后你就是我的meimei了。”林颖将手搭在了小山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有些心疼小山。亲身经历过不如意，真正体会过困苦，林颖更能理解小山的忧愁与苦涩。 她觉察到这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幸福，也并不快乐，至少在此时，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她就像一个被束缚的小鸟儿，明明有着自己向往的生活，却还要在牢笼中拼命地歌唱，歌唱自己的幸福，歌唱自己的快乐！ 原因她不想提及，她也无法左右，但她能深深地体会。有些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自己的身上就不会感觉到痛。 “幸好我们家的隔壁就是大伟的家，我们两家的长辈关系非常得好，阿姨待我一直就像亲闺女一样！即便……即便我犯了错误，她都可以原谅我！”眼眶禁不住泪水的充盈决了堤坝，泪在小山红红的脸颊上流淌出了痕迹。她侧目看着仍旧不做声的李伟，但她知道，他的无声比大声的吼骂还要叫人寒噤。 林颖理解小山口中的犯错的真正含义，也明白这件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法接受，也无法坐到真正的原谅，沉默可以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也是最伤人的表达！ “起初是我的弟弟经常去找大伟玩儿，我要负责看护我的弟弟，所以我跟大伟接触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被大伟吸引，我甚至一天见不到他就像丢了魂魄似的没法入睡。”小山笑出了声音，那沉醉的表情林颖看得出来，相当的真挚，也是相当的幸福。 或许只有儿时才会有真正的快乐，所以许多人都愿意沉浸在过去当中无法自拔。李伟也被小山的回忆带了进去，他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冷漠，只有那么浅浅的变化，但林颖完全看得出来，也判断得出来，小山说得话完全都是实话是真话，他们两个有着太多的共同回忆，那些回忆是甜蜜的。 “后来我就粘上了大伟，有空就会去找他玩儿，他去哪儿我去哪儿，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他玩儿什么我跟着玩儿什么。其他的女孩都是愿意找女孩子玩儿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迷恋小男生了！”小山不好意思地将手放在脸上，那苹果的眼色更加地鲜红。 林颖在默默地倾听，她不曾打断，也没有资格打断。 “那个时候大伟对我非常好，就像哥哥一样保护我，爱护我，要是在学校里有谁欺侮我，他一准儿替我“报仇”！即便是我弟弟惹到了我，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教训。”此刻小山的表情是恬静的，她边说边喝酒，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酒瓶上面，似乎那酒瓶就是一步时空穿梭机，可以播放出他们美好的过去。 “阿姨对我也非常的好，做什么好吃的总是先送到我们家叫我尝尝！我妈和阿姨还经常开玩笑说，等将来小山和大伟长大了，两家就结成亲家！”小山自顾地饮着啤酒，忘记了她张罗了一个多钟头的饭菜是何等的美味，眼下，任何东西都比不得他们曾经有过的过去，都比不得长辈们曾经玩笑的诺言。 林颖被小山的回忆吸引了，不能否认，在听到李伟和小山的母亲在私定娃娃亲的时候她所产生的嫉妒。她以为他们十几年的交情已经不浅了，可林颖对这些竟一无所知！ 林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李伟，惊奇地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目光已经盯在了她的身上。 “小时候的我和男孩子没什么两样，也不觉得我和大伟一起有什么不妥！可惜，我书读得没有大伟多，高中毕业就已经在家无所事事了。”就像很多回忆过去的人一样，长大是每一个人的伤痛，也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不曾有过的悲伤和苦闷也将随之而来。小山脸上的微笑渐渐的减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看到李伟和林颖错综复杂的眼神。她像壮胆一样又喝了几口酒。 屋子里面很是安静，只有小山低沉地诉说。 李伟的头一直是低着的，眼神也在与林颖短暂的交汇后又落到了某处。坐在小凳子上的林颖可以看到他发直的眼神，正专注地看着桌子的某一个地方，死死地盯着，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眨眼。 小山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当中，那些脑海中依旧清晰的往事可以代替饭菜来填饱胃口，可以代替男友来慰藉感情，当然也可以代替药物治疗心伤。 林颖深沉地凝望着小山，她不曾参与的过去叫她对小山有些羡慕，有些嫉妒，此刻也有些疼惜。 “真羡慕你们，有那么多可以共同回忆的过去！不过也值得庆幸，现在你们这对青梅竹马不又走到一起了嘛！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还可以当你的大伟哥哥的跟屁虫，他还可以继续保护他的邻家小妹！你们的故事就像电视剧里的那样精彩！”林颖说话的语调明朗了许多，客厅压抑的氛围有些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