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没有痛感的疼
后来林颖也不再想什么了，告诉就告诉呗！至少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在遇到不测的时候也会提及一些线索，林颖这样给自己解释。她不知道李伟是怎么想的，她也没有问过，觉得没那个必要。到是每次她告诉他的时候，他总是“哦”一声，说些个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话，很像林颖父母的口吻。 其实去徐燕的阁楼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吴妍已经说过这几天徐燕都没有回去过，至少在今天早上她离开的时候，徐燕还没有回来！ 可这个时候林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她只是自己在猜测，这个地方是徐燕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之一，至于其他的之二之三的地方，林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这个之一的地方就是全部，林颖把全部希望都押在了这里。 找到徐燕的阁楼并不困难，林颖不止一次去过。记得当初第一次去阁楼的时候还是和蒋鑫一起，出来的时候，林颖说自己是个路痴，以后要再来找不到的可能性更大。蒋鑫说他就是林颖的导航仪，想去哪里都没问题！还贴心地帮着林颖一起记起了标志性建筑……如今林颖是认得路了，可那个愿意帮她导航的人已经离开。 林颖有时侯也会在想，或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在她迷路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牵引她找到方向的人，而如今，她找到了方向，那个人也就消失了。虽然有很大的宿命论，肯定也毫无科学可言，然而这个理由可以叫林颖更多的理解一下那个高贵的女士，或许她比起自己更需要蒋鑫而已！ 在车上的一个多小时，林颖都陷入了过去的种种。 没费多大的周折（除了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外）林颖就已经站在了徐燕的阁楼门外，急切地敲门，内心焦虑地念叨，咚咚响了半天，里面似乎没有回应。 “开门，拜托一定要开门，”林颖不住地跺着脚，砸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幸好这里是顶层，没有对门邻居，敲门不会影响到他人，否则在这夏天的午后，林颖肯定会被人从楼上扔了下去。 “大姐，这门敲坏了是要赔的！”徐燕一袭睡衣，从里面发出似有似无的声音，悠然把门打开，恋爱中女人特有的红润气色已经荡然无存，眼里的光彩也落下了颜色，身体虚弱的像一片柳叶，只要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走。 “你这家伙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又减肥？”林颖故意开着玩笑，眼神在徐燕的身上来回打量。 “还真是叫你说对了，不知道本姑娘一直都战斗在时尚的前列腺上嘛！”徐燕哼哼了两声。 “还真是够敬业的了，业务水平见长啊，都能随时应用了。”林颖觉得屋子里更加地闷热，她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没人，吴妍和志强都上班了，只有我一个。”徐燕站在林颖的后面，淡定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能说说你大早上的为什么鬼哭狼嚎的吗？” “都跟你说了嘛，我美事儿了，你还真多余来！”徐燕噘嘴，显出一脸的无辜。 “难道真的是失恋了？你这次不会真的认真了吧？”林颖看着神色黯然的徐燕有点儿心疼。 “谁说我失恋了，我好的很。”微笑似乎都要耗费徐燕周身的力气，她站在那里说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底气。 “刚才在电话里鬼哭狼嚎的人是你吧？”林颖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徐燕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相联系。 “什么鬼哭狼嚎啊！我那也只是发泄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徐燕故意遮掩，但林颖看的出来那是强装的做作。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吧！这又不是愚人节，这样玩儿可太没意思了。我人都来了，快说说你怎么了？”林颖焦虑的内心叫她更加燥热，她这才发现，屋子里面居然没有开空调！ “没怎么啊，我现在不挺好的嘛！”徐燕耸了耸肩，但这幅形象换作谁都不能看出来挺好的样子来。 “外面这么热你干嘛不开空调啊！当初花了那么大力气安装的，不用岂不是可惜！”林颖觉得要想知道徐燕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不是马上就能揭晓，先降一下体温很有必要！ “我的心已经冰冻了，感觉不到热！”徐燕回到了她自己的卧室，蜷缩在了床上，被子已经将她淹没，只看到露出的一个脑袋，还有略有失神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动。 屋子里很乱，到处都堆放着补品，还有满地的脏衣服，林颖隐隐地问道了一股子混合的味道…… “正好我现在就像一团火，看看能不能融化你心里的冰疙瘩！”林颖站在空调下方，还不时地用手在脸上煽风。 “谁也融化不了啊！正好天热，我就这么自己冻着吧！”徐燕少有的悲伤，林颖看着更加难过。 “看来事情比较严重，也说明我今天算是来对了，别在心里憋着了，快说出来吧，也叫我高兴高兴！”林颖的激将法只有对她自己奏效，徐燕才不会吃她这一套。 徐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以为她要开始哭诉，结果她却选择了无声地沉默。 “大姐，这我来了你又跟我玩儿深沉，知不知道我的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啊！”林颖有些焦急，想帮助一下这个可怜的人，却不知道从何帮起，无力感顿升。 “我的事儿太沉重了，我怕你没心情听！”徐燕苦笑了一下。 “有没有心情不是你说了算的，只有我听了才知道。”林颖终于从徐燕的口风中听到了希望，立马来了精神，一肚子的安慰和鼓励都已经就绪。 “我怀孕了！”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林颖感觉得到徐燕短暂的幸福，但现在徐燕的状态与短暂的幸福完全不搭调。 “不是吧！你这也太震惊了！这马上就要当妈了啊！咱们几个还就你的速度快啊！”林颖震惊，兴奋，看着徐燕的小肚子，似乎一双透视的眼睛能看得出那里面尚未成型的胎儿。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这儿，我做了无痛人流，现在这里是空的！”徐燕把没有说完的话接着说完，虚弱的手使出全身力量在腹部捶了捶。 “你？” 林颖彻底地懵了，成O型的嘴好久都没有改变过姿势。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件喜事为什么要出现这样悲催的结局。 “为什么要做？你不想要孩子？”林颖的第一反应是事情发生在徐燕自己的身上。 “这回你真的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要，是有人不愿意负这个责任！”徐燕失神的眼睛盯着被子的一角，林颖觉得那里面有泪住闪过。 “你的那个主任医师？他年纪也不小了吧？为什么会不想负责任？难道他不想要孩子？”林颖实在无法理解现在发生的状况，恋爱中的女人怀了孕，下一步不应该是考虑结婚了吗？ “负责任和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不要孩子也并不影响我们谈恋爱，少了一个累赘，看看我是不是更苗条了？”徐燕的话说得很洒脱，但这根本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什么话啊？！你知道这第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做掉对你来说可能有很多终风险。你们两个都已经想过了未来，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这个提前的礼物！他是一个医生，应该更明白流产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吧！” “没有什么了，他不想要一个孩子来拖累我们两个的生活。况且医院还是他联系的，医生也是他帮我联系的，钱也是他出的，他不欠我什么。况且这次纯属意外，也算是多了一个教训，以后我们小心就是了。”徐燕平静的话语叫林颖心头一震，她替徐燕感到可怜，感到悲哀。 或许自己也曾在别人的眼里悲哀过，只不过现在的她又活了过来，又有了可以心疼别人的资本。 “这就是你认定的爱情？”林颖欲哭无泪，她不明白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现在已经动摇了。还是我最初的想法最正确，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有什么结果，快乐一时是一时。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太认真，谁认真了谁就已经输了，被扒层皮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徐燕的眼泪彻底地流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挂在脸上，掉在被子上…… “给你打电话只是心里觉得委屈，这也是我第一次做人流，我一个人去的，虽然不怎们疼，但我真的挺害怕的。”徐燕抽泣着，林颖无法想像那冰冷的手术器械在身体中作业的情景，纸巾已经递上了多次，转瞬间都已变成了一团团皱皱的垃圾纸。 林颖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准备好的那么多的安慰此刻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场，在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孩子面前说任何的话都显得太过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