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28.忆及当年
当年，我知道了自己与你的婚约，一心想看看自己将来的媳妇，就跑到神殿外，看见你正在练剑，那时的你英姿飒爽，风姿翩翩。我不知怎的，心一怔，好像被什么撩拨了心弦。 突然，你一道剑气指了过来，我连忙躲开。 只见你父，也就是父神，走了出来。他说的那一段话和你的回答久久置于我脑中，残影挥之不去。 他说：“莫衽，出来见见你媳妇。” 我便走了出来。 只见你将剑收了起来，气势如虹地说：“爹爹，别打趣女儿了。他要想我嫁给他，起码功力精进一倍。我随手挥出的剑气，他没挡，却是躲。这种修为，实在难当我夫君。” 你爹过来摸了摸你的头，亲切地说：“小宁，你的修为都快及上我了，你那道剑气如果打到人身上，估计全六界没几个人可以。莫衽那小子，聪明，会度量。而你，只会挡，不懂得保护自己。他以此才智，已堪当你夫君，可以护着你了。” 你只顾着向你爹撒娇，殊不知，那时的你，已深深刻入我的心中。真的，小宁，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 你接着说：“爹爹，我就算只会挡，可以我的修为，根本就不会给别人出狠手的机会。” 父神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语重心长地说：“小宁，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母神她会羽化，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你和小清的童年…缺乏母亲。算了，不说了，小宁，相信我，莫衽会成为你的依靠。你的一生很长，父神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着你，找一个夫君才行。不论修为，你终归是一个女子，是要嫁人的。你母神的遗愿便是让你和小清都找到好的夫婿，你不能让你的母神失望啊。罢了，不提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和莫衽独处会儿吧。” 话罢，父神他便走进了殿宇。 当时，你一脸诡异地看着我，像在探究什么，真的，你那时的表情，我现在仍然历历在目，我觉得，我此生都不会忘。 你先开了口，那时的你一点也不输男孩子，眼睛撇了我几下，忘不了，那双明媚的眼睛，忘不了，那玄色的瞳孔，一切都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头。你说：“莫衽是吧，这桩婚事我纯粹是被逼的，别怪我。本来想让我家老头子去帮我求求情的，可是，没想到他睬也不睬我。等我哪天得空晋位了，再去跟东华哥哥闹，东华他不会不应的。咋两就自干自的，别管对方。” 我笑了笑，心里腹诽着：这姑娘真可爱。将来我一定要娶到手。 那一个下午，就在我们两个的尴尬中度过。 后来，你引下天雷，以求晋位。 我在那一刻感到了自己的手足无措，我所喜爱的人就在你父神加持的结界中，而我，只能靠在结界外，看着你受苦。 你父神看见了我，走了过来，他对我说了一段你从来不知道，而我也没告诉你的话。他说：“小伙子，我看的出来，你对小宁有情愫。你现在终归该体会到失去的滋味了吧。你还有机会，既然觉得自己会失去，就要在还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人活着不容易，即使是神，也终将岁数有尽。小宁你不用担心，她身上早已有我设下的神力夹持，区区天雷，还奈何不了她。而我即将羽化，只望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待她，保护她。不过，这件事你不要让小宁知道，我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说完这段话，他就走了。 我在后面，轻轻地“嗯”了一下。 不久之后，你以天神之尊提出拒婚，被帝君一口否决，还把婚期定在近日。那时，我便猜到，一定是父神交代的。 没多久，父神为平衡六界，耗尽神力，魂归六界。 丧礼上，你强忍泪水，对我说：“对不住，莫衽，吾父丧期三年，不能与你成亲。” 说完，强硬的扭回头去，我知道，你在哭。旁边的小清一直在安慰你。你不知的是，我多想那时你旁边的是我。 三年之期转瞬即逝，你助小清晋位天神，我亦然。 不知为何，帝君再没有提过我两的婚事，我知道，是他体谅你，丧父丧母。 我们的婚事就这样子搁置了。 我怕你寂寞，找齐其余几位天神，这才有了后世说的六天神。 你不断出征，平乱，而我，也一次次跟着你，为了 我知道，不论有多少人陪你，不论我做了什么，你心里都不痛快，你从来都只有把我当朋友来看待。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来爱你。 然后就是妖神出世，我才知道你和自己背负了多大的责任，渐渐地，在我们两个一次次的共进退后，我感觉的到，我对你的情，又加重了。 战争毫无休止，当时你觉得应该决断，我隐隐猜到你想殉世。就去你的神殿阻止你。 那天，你对我说：“莫衽，别想了，我是想殉世，那又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这句话，小清可以问，东华可以问，九九可以问，唯独你，不可以。” 我很激动，吼道：“谨宁，我是你的未婚夫！” 话语刚落，我就被你点了xue，动弹不得。 你垂下了双眸，双手结出法印。 那时，你说出了一段石破天惊的话。你说：“莫衽，我对不起你们。可是，父神的死，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人存活于世，是有责任的，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苟活于世。死便死了，即使我死，也要留给后世一片清明的神界。三天后，便是决绝。不过，莫衽，也许我们今天就要告别了。” 你半晌未语，但是我懂，在我快昏过去那一刻，你用唇语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时，我便懂，你对我虽无男女之情，却有知音之谊。 再醒过来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你的身边已有了另一名男子，即使他伤你那么深，我还是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互相深爱着对方。 接下来的事，你我尽知。 我永远是在努力的那一个，可奈何无缘。 小宁，此生我从不曾怨过你。 只望，来世，你能道轮回到来找我，不论是断了我的念头，还是只来看看我。 别的，我莫衽已经不求了。 莫衽，绝笔。 泪水扑面而来，强忍已久的泪珠不受控制，一粒粒不间断地落到了这封信上，泪渍润湿了本就单薄的信纸。 花千骨无言，慢慢往后退，靠在墙上，手足无措。 “莫衽，你让我怎么还你！原来你都看着，原来你都知道！你这份情，让我怎么还，事到如今，也许别人我不欠，可是你，我是真真实实一直欠着的。我原以为以我的力量，可以控制天，控制地，控制万物。可是，没想到，到头来，我什么都控制不了，我什么都补偿不了你！如今，我还要为了六界来伤你，来杀你。” 女子的声音复又带了一丝决绝，冲着早已无人的室内吼道：“你为什么不带着这一切走！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复而，女子慢慢蜷缩起了身子，轻轻地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可惜，人去楼已空，再没有人会那样带着爱恋的喊一声“小宁”，再没有人能听到那一声声道歉。 斯人，已去。 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