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莫思邪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到两人面前,同时凝聚元炁,霎时青白色元炁涌现手心。 “可是看出了不同?” 莫思邪含笑问道。两人却细细观察起了那抹浮动的青白,一闪一闪。 “眼色没见过!”翼辉蹙了蹙眉。如今他没有元炁,这已经是他能看出的最大的不同了。 “很纯净,似乎看着它就像吹拂着春风一样柔和的感觉。”古飞凝目而言。说完看着莫思邪,期待莫思邪给出个答案。 “不错,灵气五行你们都知道,而所谓的体质质对单一属性亲和,而我则是风。” 莫思邪说完将手一甩,元炁撞在桌上的酒杯,却翛然反转,几经周转材消弭不见。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而这就是风的属性。 “既然你提到体质一说,难道大哥也是什么特殊体质?”古飞面上一喜,追问道。 莫思邪将体质的事情和两人分析了一遍,两人大致了解之后却发出疑问。第一个疑问:“按照你的说法,大哥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 “不错,不过既然我们两个都在,不出两日,翼辉就可以完全觉醒了,这点无须担心。” 莫思邪自信满满的回答。 “可是我就算觉醒,气海被毁,今后也是不能修炼的了!” 翼辉稍稍有些落寞,不过却不明显,过了五年普通人的生活,捡回一条命他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煞体,修炼是完全不同领域,所谓气海,只是修炼属性灵力的必要而已,但是煞体不需要,不然你以为天生之煞为什么盘踞的是心脏?再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个差不多固定的觉醒日期?” 莫思邪含笑道,两人也不是笨人,一听之下自然喜上眉梢,按照莫思邪的解释那些气海中的灵气,不过是养料而已。气海只不过是一个容器。 而煞体,修炼的始终是煞气。被寒煞滋润了二十年的心脏不是最好的容器是什么?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动手啊!” 古飞无疑是最激动的一个,激动的拉着莫思邪的手,脸色都已经有些泛红。翼辉和莫思邪翼扬,白了他一眼,谈了半天,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因为钟云还在上班,三人出去弄了点宵夜吃完,为钟云打包一个,和翼辉约好第二次见面的时间,才等了钟云一起回去。 钟云还是温婉而沉默。走在路上的话很少。莫思邪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因此两人都只是低头走着。 十一月的秋天,晚上的风比不得夏日的凉爽,平添了几许潮湿的寒意。莫思邪望着身边单薄的身影,隐隐有些心疼。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钟云肩上,微触的手,却感觉到钟云的身体一僵。 “谢谢!”钟云低着头,轻声道。 莫思邪尴尬的笑笑,自己的这种体贴,他自己都不习惯。 “你和思雨还好吧!” “嗯,还好。”不知怎地,在钟云面前,莫思邪似乎不愿意过多的提及慕思雨的事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话题却没法再继续。 莫思邪是个喜欢回忆的人,有奶奶陪伴的日子,他回忆着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奶奶离开后,他又开始回忆和奶奶的呵护。 而现在,他却想起了和钟云的初见,和钟云的矛盾,以至于现在的淡淡生涩的疏离。 “把手给我!”莫思邪走着,突然顿住,一把抓住钟云的手腕。闭起了双目,却没有看到路灯下,钟云脸上那抹艳丽的红。 不出一会儿,莫思邪收手,睁开的眼睛却有着淡淡的失望,轻轻叹了口气。钟云轻轻一笑,不由自主的捏捏自己的手,那里是刚刚被这个男人抓过的地方。 “我没有那种天分,以前古飞哥就给我看过了!” 钟云平静的语气,却将莫思邪刚刚举动的用意看得一轻二楚。 “学姐,你想修炼吗?” 莫思邪抬起眼睑,认真的说道。钟云是第一个看破他修士身份的人,而且身边都是一些修士,虽然钟云没说,他却依旧感受到了钟云语气中的寂寞。 “思邪,你总是叫我学姐,难道我们只是学姐学弟的关系,甚至连叫我的名字都不行?”钟云有些伤心,她知道的,无论是仲汐,还是殷然,莫思邪都是以姓名相称,甚至仲汐,还很亲切的唤作小汐。 只有她,只有她是一直被唤作学姐。想到这里,钟云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委屈。 “学姐,你怎么了?” 似乎觉察到钟云有异,莫思邪小心儿又关切的问道。 钟云只是沉默不答。脚步却越走越快,穿过灯光,穿过林荫。 “学姐,学姐,你慢点!” 莫思邪在后边喊道,一边加快步子追上钟云,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边问道:“学姐,你到底怎么了?” 莫思邪心里有些烦躁,这种感觉他几乎没有过,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烦躁了,因为这一刻的钟云,难以理解行为。 “你,你哭了!”莫思邪的烦躁在见到钟云仰脸之后,却变成了心疼,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钟云揽在怀里,却感觉到她身上的颤抖。 “别哭,有我在!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可是哪知莫思邪本是安慰的话语,钟云的眼泪却更加的滂沱起来。只是更用力的抱着莫思邪。莫思邪慌了手脚,他不会哄人,尤其是女人。所以只好一个劲儿的拍着钟云的后背。 夜里的寂静只有在她啜泣之中才更加明显。终于钟云收住哭泣。红着脸想要离开莫思邪怀抱。 岂料莫思邪用力太甚,钟云一时没有挣脱。觉察怀中人儿用力,莫思邪这才想起两人有些暧昧的姿势,尴尬收手挠头。憨憨的笑了。 钟云被莫思邪的憨态弄得一喜,泪眼朦胧中盛开的笑靥,犹如雨后的清莲般动人,莫思邪看得有些痴了。 “呆子!”钟云抿唇清语。莫思邪却怔怔回神连问什么什么,钟云只是笑而不语。 看钟云心情好转,莫思邪心中石落,不再追问缘由。钟云自然不提。分手之际,莫思邪能够感受到身后淡淡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回头。
“于你,我究竟算是什么?既然你早已心有所属,为何负伤救我,为何要那么温柔?又为何让我,沉溺虚妄的假象!想放不甘,想求却不敢!”钟云抓着身上的衣衫,捏紧拳头。直到莫思邪最后消失,才哀叹口气。转身而去。 也得静谧只有微风徐来的气息,楼梯转角,莫思邪叹了口气。他听到了,厚颜无耻的用他蕴星境的感应力听到了。 可是他后悔了,或许他不该听到这么饶人心弦的话语。那么至少他可以敷衍看到钟云时候的那种不安,可以伪装看她哭泣时候的那种心痛。 最难懂的是人心,现在他知道了钟云对他的心,可是他的心呢? 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屋子那盏灯依旧亮着,而那个等待的人,还是扑在沙发上睡着了。 抱着慕思雨回了卧室,莫思邪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辗转反侧又是一夜。 第二天莫思邪并没有去上课,因为他和翼辉说好了今天的事情。来到的时候,翼辉并不在,古飞却在。 翼辉的家是那种不算太过奢华的楼中楼。当然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难以企及的住房。 三人并没有什么讲究,莫思邪因为元炁稍低,主动承担了翼辉寒煞的能量供应者。而古飞负责护住翼辉的身体,不让他因为冲击而又损伤。 三人就地盘坐。坐了整整一天时间。因为有莫思邪的元炁注入,翼辉体内寒煞散开的速度可谓极快。很快莫思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势。 立刻强自提神,死命压制着这种元炁抽离的感觉。而翼辉则是浑身战斗,牙关紧咬,大汗淋淋。身上的皮肤白紫交织,看上去颇有些瘆人。 最忙的是古飞,虽然表面上他很平静,但是翼辉内腑脾脏要他保护,随着寒煞的席卷,更是要防止自身被侵蚀,和以往疗伤的强度不可同日而语。 整整一天时间,三人一动不动。渐渐的,翼辉体表开始弥漫一层水雾,莫思邪却在这时已经完全放弃了控制元炁的流速,只是分出一缕,护住自己不受寒煞的侵蚀。 这样又是一夜,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云雾弥漫,三人发梢都挂起了一层冰晶,唯有翼辉,浑身仿佛冰窖,盖着一层寒霜。 “怦”的一声,茶几被撞翻的声音,莫思邪傍着茶几倒下,古飞同时闷哼一声,手印连变稳定起了自己的气息。 只有翼辉依旧端坐地上,那成寒霜却化作水珠滚落地面,跟着屋子里那些白色的水雾也突然停滞水状滴落。 看着湿漉漉的地面,莫思邪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坐在一边大口喘起了粗气。直到屋子重新清明,翼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拳一握,袖管鼓荡,一阵强风卷起。 “成了!”莫思邪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还是低估了寒煞的厉害,最后他根本控制不住元炁的速度,让自己的元炁生生剥离了三分之二。功成前夕,要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已经被寒煞入侵体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