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目
不到半个时辰,秦故便洗漱完毕出来了。 这个时候,冷域也出现在了屋子。 冷域见秦故来了,忙上前一步,禀报道:“主子,姚将军过来接应,属下将所有的兵力转接到了他的手中。” 秦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攸凑过来,笑道:“二哥,秦放大败,葛千秋那墙头草现在窝在家里都不敢出来了。” 秦故冷笑一声,“葛千秋不值一提,秦放自己的人他自己解决。” 秦攸点点头,“没有想到携带隐月剑之人是宫九娘,怪不得寻了这么久也没有寻到。”说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二哥,我差点忘记问,你不是说那个姓陆的舞女是红衣吗?刚刚看了一下,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啊。 她真是红衣啊?” 话音刚落,陆儿正好出现在了门外。 秦攸大吃一惊,红衣! 陆儿穿着一件红色的丝绸外衣,一支珠钗散挽着发髻,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结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别人都说红衣貌若天仙,神似鬼魅,眼前这个女子完全就是符合红衣的气质。 一件普普通通的红色衣服她穿出了仙女般的味道,暗色的红唇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不再是单纯的妖艳,还感受到了鬼魅的气息。 红衣确实是漂亮! 刚才那舞女真的是红衣?那真是神了! 秦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刚刚那个相貌平平的舞女会是这样一种绝色的美人,的两者关联不在一起啊。 陆儿走进屋,“我把真容易回来了,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用真面目示人。” 易容? 秦攸听了更加震惊了,易容之术本身就是一种很邪门的玩意儿,在西秦是没有流传,印象里,东元国就是最擅长用这种玩意儿,用来隐瞒自个儿的真实面目,没有想到这个舞女竟然是这等深藏不露之人。 “陆……”秦攸本想称呼她为陆姑娘,想了想觉得不够好,于是忙改口道:“嫂嫂要是早以真面目示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儿她低了低头,微微扯动暗红的嘴唇,没有答话。 嘴角明明是一抹笑意,却十分冷漠,这样的女子让人可远望而不可亵渎,也不敢接近。秦攸细细观察了陆儿,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额,二哥,咱们事情办完了,现在启程吧。”秦攸笑着看向秦故。 “先等等,三公子。”陆儿看向秦攸,然后朝秦故走过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她说完,看了看窗外,笑道:“今晚月色很美,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秦故沉思了一秒,“嗯,走吧。” 秦故和陆儿走出了门,打量着陆儿的背影,想象着她的样貌,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不禁感叹,红衣当真是令人过目不忘。不施粉黛却胜过了施有粉黛的女子,比他见过的女子都要美上三分,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二哥。 早前是这样一个样子的,他不也不就不会那么嫌弃了吗?虽说,他好像也没有说过什么嫌弃的话啊,还好,不然这个漂亮嫂嫂肯定对自个儿有成见了。 陆儿和秦故信步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现在这个时候,街道上除了几个夜市收摊的小贩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仅有的几个人的目光也都忍不住的往他们两个的身上。 一白一红实在是灼人眼球,天边的月色也亮了不少,这街道也瞬间变得与往常不一样。昏暗的光线不能看清她的容貌,没有人发现,她就是红衣,也使得街道异常的平静冷清。 “你之前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回王府吗?”陆儿微笑着看向秦故。 秦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享受着她的微笑,眼里隐现的是期待之色。 “我跟你回去,只不过,我想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陆儿问道。 秦故勾了勾嘴角,“你什么时候想跟我回去了就什么时候回去。” 陆儿抿了抿唇,秦故从来不逼迫她任何事情,她赶到很舒心。 “叫你出来,除了跟你说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隐月剑给你。”陆儿看了看手中的剑,然后递到了秦故的面前。 秦故低头看着陆儿递过来的剑,紧了紧眉,很是震惊。 陆儿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在争取得到隐月剑,现在剑在我的手中,我当然会给你。我相信,你拿着剑会有你自己的用处。” 秦故伸手,把她手中的剑挡了回去,“前辈交给你,你就好好得收着。就算是我的东西,我都是要交给你保管你。”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一直走到了街道得尽头,荒郊野外。夜晚的风吹的人凉飕飕的,陆儿不禁打了个几个寒颤,双手抱臂轻微拂动让自己暖和一点儿。秦故伸手去搂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她顺势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互相陪伴了许久,互相说了许多的话。 这天晚上,秦故回去了京城。 陆儿她没有跟着秦故去,她重新回到了烟百会。把整个烟百会里里外外都打扫整理了一遍,就像是姑娘们,钱馆主还在的时候一样,烟百会干干净净的。 烟百会是钱馆主毕生的心血,现在却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她想继续把烟百会开下去,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怕重新招收进来的姑娘和姑娘们一样活生生的害死。 她在城中开了一家小医馆,方便百姓们看病,也能赚些小钱。 她购置了一座宅子,就像是和在虞山的时候,秦故准备的那座宅子一样偏僻幽静。依靠着深山树林,夏天想不凉快都难。只不过临近了秋天,深山的枯黄树叶大部分就都会飘落在院子内,厚厚的一层层,让人打扫起来困难。可谁说就没有好处了呢?看着这些落叶心情自然就舒畅了,在深山树林,没有喧嚣繁琐的事情,能感受到的也就是平静。 红衣这个人还没有在人们的脑海中消失,她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所以,她选择蒙上了面纱。她白天打理医馆,晚上便会回到宅子来,洗衣做饭,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秦故回去之后,也没有忘记她,时常会从京城赶到金陵与她相聚,这让她心生温暖。
转眼便到了年终,又将是举家团圆的时候。 她一觉醒来,推开门发现门外是一片白,是下雪了! 院子里的花坛树木都落满了雪,一团团白色起起落落的。她双手合着搓了搓取暖,眼神落在了院子左侧的那棵梅花树,开满了嫩红色的花朵,昨天还是花骨儿的,一场雪就使它们绽放了开来了。 她走到了梅花树下,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几片梅花飘落了下来,她伸出手,这一片花瓣便落在了她的手心,花瓣是夹杂着雪的冰凉,从手心渗进了全身。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呵呵一笑,她不愿零落成泥,也不愿碾作尘埃,更不愿只留得一缕幽香在人间。 她拔开放在雪堆里的一把剑,在漫天的雪花中挥舞,柔中带着刚,缓之时如雪花飞舞,快之时如急雨驰风,一片片的飘雪落在她洁白的绒毛短袄上满满的堆积,映衬着她冰冷鬼魅的容颜,那好比是冰山上的一朵傲骨雪莲花。此时此刻又增添了不少的冷意。 忽闻不远处有动静,她凌厉的目光往声源看去。 原来是秦故来了,金丝靴踏在雪地里一步一个厚厚的脚印,白色的貂皮衣微微披在肩上,整个人都似乎是与雪融合在了一起,他面带一抹浅淡的笑意,端得是清风明月,灼灼其华。 她眼中的冷漠须臾便化作了淡淡的柔情,忙扔下了手中的剑,朝秦故跑了过去,忙扑到了他的怀中。秦故一把抱住了她,“两个月不见,你又沉了。” “真的吗?” “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讨厌!”陆儿娇嗔道。 “你来得正好,陪我练剑。” 他拉住了她的手,她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原先练剑的地方。两个人便开始了过招,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分分合合。静时如娇花照水,动时如快雨疾风,片片雪花,化作了点点的柔情。 “你的剑法又增进了不少啊。” “那是当然!” 秦故扯嘴一笑,“真是不禁夸。” “如今让你夸我一句,你就吝啬了?”陆儿笑问。 秦故勾了勾嘴角,“那我要不要再夸你十句?” 陆儿嗤得笑出了声,突然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好笑,是没事找事情问。 “好了,别练了,下这么大的雪别冻着了手。” 他说完,忙握住了她的手,还是一样,比雪还冰凉,凉到刺骨。 “没事,我不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这冷天怎能奈何得了我?” 她温柔的笑意渗进了他的心中,不是高兴的,是心疼的。 “走啦,陪我看雪去!” “好。”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由她拉着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