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墨染
宇文瑞亲在脸上的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便停止了动作，轻声的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又不是第一次，会疼？”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用嘴封住了他下面的话……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宇文瑞深情的拥着她:“我竟然不知道是你何时偷偷的进到这里来的。”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心口上。 “王爷，你对我这样，我很难过，不是暇玉之身，恐污了尊体。你当我是个妾就行，或者丫头。”说到这儿，她的泪又悄悄的流了出来。 “怎么会，在我心里，你也是被逼无奈，又不是自甘堕落，我不在意这些。关键是你以后要对我一心一意，心里只有我，这才是我视如瑰宝的地方。”宇文瑞说完这话，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 “王爷,我是不是很不知道羞耻以这沾暇之身,以你为君可是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与自己的丈夫白头偕老我知道我一早便失去了与你如此的资格,但是无论你如何对我,我只拿你当我的夫君,当我的天,当我的地,当我的一切。”婉嫣的深情，打动了宇文瑞。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宇文瑞低头看着她舍泪的双眸，轻轻的吟着。 “这是卓文君的《白头吟》？王爷知道这诗？”她的脸上放着异样的光彩，在桐油灯的晃照之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这是母后教的，她这一生，爱上了一个最不可能一心的人，多么的可悲，我能深深的体会到她的痛处，所以我定不负你！”瑞坚毅的说道。 婉嫣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她多么希望抛去一切，重新开始她的生活，但是他的敌人，除去宇文瑞，谁还能与之抗衡？想到这儿，她又迎上了他的唇… 翌日清晨。 婉嫣着了一身偏红的常装，头上只插一件简单的玉衔珠的步摇，这身衣服全是宇文昭当年的衣物，虽然赏了许多的新衣，可是她独爱这件，喜庆又不张扬。饰品也是在诸多赏赐中一眼看中之物。她拉着光儿，向皇后寝宫走去。后面跟着小莲。 宇文昭看着远远细步而来的她不禁的愣住，一如当年的自己。 “这？你怎么打扮成皇姐的样子？”宇文瑞不禁有点微斥。 “这全是我给她的，她必是找出她所喜欢的穿来，这正和我心。”宇文昭软语把他劝坐。 婉嫣小心的跪下，心中一紧：“皇后，臣妾不知道，先前您也是这个样子，而这衣裙和这步摇，我是喜欢，所以就穿了，谢皇后不责之恩。” “你快起来，和你说过这不是洛国，用不着讲这些繁礼之规。我给你的也是我平时最爱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在瑞儿身边，你要带我爱他、守护他至少不要让他觉得孤独，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的身边还有你。”宇文昭说到这不自主的走下凤椅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走到宇文瑞的身边，将她的手和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长姐……”宇文瑞的嗓子象被什么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强忍着眼中的泪。 “我也要握！”光儿在一边撅着小嘴。 宇文昭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粉玉可爱的小女孩，想到昨日她救了自己，心生无限的喜欢，不禁说道：“如果哀家也生出你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姑姑，你生不出来女儿的！”光儿一本正经的说着。 宇文昭心中一惊，不觉得浑身一颤，泣声问道：“真的么？” “嗯，真的！”光儿晃着头。 “光儿不许胡说！”婉嫣脸上露出一点愠怒。 “我没有胡说，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人！象爹一样的男人！怎么能说出来和我一样的女孩子么？”光人说完这话，有点害怕了，因为第一次看见婉嫣的脸这样有“吓人”。她一个转身就又象个小猴子似地爬在瑞的背上只露出个不脑袋看着婉嫣。可怜的叫着：“娘！” 婉嫣听她这样说道，脸色缓和了下来，拍着说：“上娘这来，你说话这样大喘气，要吓到娘么？” 光儿看见危险解除，就跑到宇文昭的面前，用手摸着她的肚子：“小宝宝，快快长，长大了，我带你抓虫子！” 宇文昭幸福的笑了：“来人啊，传哀家懿旨，封墨如光为喜祺郡主，待出嫁之日，着升为喜祺公主！名入皇谱！” “长姐，这一连入了两个皇族，好么？”瑞小心的问她。 “瑞儿，放心，这后宫还踏踏实实的在本宫手中，何况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我怎么不给她一个好的身份？”宇文昭话音还没有落下。光儿就跪了下去：“谢谢皇后！” 殿中传来一阵欢笑。坐在远处树上的尚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皇后，我得给你请一下脉。”婉嫣小声的说道。 “呃？”宇文瑞很是不解。 她跪在宇文昭的座前，闭着眼睛，用心的把着脉，宇文瑞看着她一本正经，装作老成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宇文昭瞪了他一眼，他便咽了回去，凝视着婉嫣，恍然间觉得她甚是可爱。 “皇后，只要这孩子再过五个月，不到八个月，就可以让他出来，我保他能活。”婉嫣一脸坚定的信心让宇文瑞看到了另一样的她，不觉得一惊。婉嫣接着说道：“你可听说‘生绢裹腹’,你只要用生绢缠住腹腰，穿上宽大的衣衫,不让人看出端倪,。因为我怕我们走后…” “我愿意一试，我也相信你，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让我喜欢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心中没有留得住这孩子的信心，也许你就是天派来救他的呢？”宇文昭说到这儿两眼滚下泪来。 “怎么回事？”宇文瑞十分的不解。婉嫣看了一眼皇后，她点了点头，婉嫣便把皇后怀有两个月身孕、中毒的事和宇文瑞学了一遍。 宇文瑞脸色变的甚是难看，但是他并没有象以往的一样暴躁，宇文昭看着他的样子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瑞儿，现在是真的长大了，至少不会冲动，沉稳了许多。”宇文瑞是最看不得女人落泪的，又何况是自己最亲的jiejie。他便抬着头起身走出殿外去透气。起身之前的对视让婉嫣看到了他眼中也含着的泪。 婉嫣咬了一下牙，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要让他伤心，一定要医好皇后。 宇文瑞在殿外的院子里焦急的等着欧阳，终于等到他回来，却吓了自己一跳，因为他竟然用一副扁担挑了两筐的药回来。宇文瑞看见着他肩膀上已经压弯的扁担，一时愣住了，走上前去。 “怎么什么？还要你亲自担着？”宇文瑞小声的问他。 “那啥，这是药！”欧阳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药是故意买这么多的，让有人之心不知道王妃配的是什么药，是为了保护公主。”欧阳韵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得瑟儿的表情。 “王妃？亏得她想出这个花招。”宇文瑞的脸上有点自豪。 “王爷，我还是有点担心，便去找尚之看了一下她的药方，尚之都点头称赞呢，我没想到，王妃还有这手？”欧阳小声的说道。 “尚之怎么说？”宇文瑞连忙转移了话题。 “看法和王妃一样，他一直在研究解药，只是这毒实在是无从下手，看完王妃的药方，很安心的样子，说王妃很敢下手，他不敢下药！”欧阳韵只顾着和王爷说话，肩膀还担着沉重的扁担，说完这句，才想起来，放下扁担揉着肩膀。 “还有，皇后传书过来，问公主的情况，还说没什么大事，让咱们速回洛国，不要太长时间停留。”欧阳韵的话，让宇文瑞心中不悦，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扔下长姐回国呢？ 欧阳韵也看到他的心忧，便知趣的担起药筐走入殿中。徒留他一个人在殿外望空嘘叹。 “王爷，长姐请你回殿。”婉嫣走到了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温柔的说道。 “长姐。”宇文瑞面露难色的叫道。 “我知道，是不是母后要你班师归国？”宇文昭太了解皇后的心机了，知道她是怕宇文瑞长时间的在这里逗留，和墨国的皇帝走的太近，会对将来要成为皇帝的宇文轩不利而已。 可是她却不知道，无论瑞回去与否，真到了有一天宇文瑞与现在承继大统的宇文轩发生什么，墨国也会站在宇文瑞的一边。 “可是我不放心你。”宇文瑞看长姐猜出他的心思，便不加隐瞒。 “不用不放心，我会让墨染把药全部配好，放在徐公公那里，还有枯荷在，我有他们，你尽管放心吧！而且你可知道现在的我可不是五年前的我了。你也长大了，所以我们彼此珍重！你先退下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去，我和婉嫣有点话要说。”宇文昭看得出来，不赶走他，多说无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