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倾城女相在线阅读 - 78.琴萧合奏

78.琴萧合奏

    三日时间转眼而过,只是这期间,京城谣言四起,只是因为六皇子日日拜访倾城郡主,可是郡主皆是闭而不见。六皇子为郡主遍寻天下奇珍,倾城郡主原物奉还。

    今日便是宫中宴会了,宁萱今日一反往日的白衣飘逸,而是一袭艳红的滚边百皱裙,裙边微微卷起,腰间锦带轻束,红衣潋滟,张扬肆意,不知惊艳了谁的眼?

    一袭红衣,墨发清扬,说不出的张扬肆意,洒脱不羁,肤如凝脂,眉若远山,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艳惊四座。

    宁萱乘着马车,一路上一直在假寐,直到宫门口,侍卫拦下马车,宁萱才下了马车,慢悠悠的向着宴会走去。

    她今日本就是故意来迟,所以她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宫殿门口的侍卫高声道“倾城郡主到”,宁萱近日来本就是风云人物,一听她的名字,众人齐齐看向宫殿门口。

    只见女子莲步轻移,步步生莲,一袭红衣,潋滟风华。墨发纷飞,衣袂飘飘。

    绝世的容颜,只有一副淡漠的表情,恍若冰山上的雪莲,清冷高洁,风华绝代。

    众人不觉得都看痴了眼,天下第一美人,足以艳惊四座。

    宁萱缓步走到殿中,对着朝云帝道“宁萱见过皇上”,朝云帝慈笑道“快落座吧”。

    宁萱看了眼周围的座位,东方宁楚一向有洁癖,所有人都要在他三尺范围之外,所以他的身旁自然有空位。

    还有就是上官宁柔身边的位子,可是宁萱没心情与她装什么姐妹情深。

    这时,安阳郡主站起来道“倾城郡主不如坐我旁边吧”。

    宁萱微微点头,向着安阳郡主走去,坐在了她身旁的位子。

    太后此时脸色很是不好,开口道“倾城郡主未免太过自由散漫,今日这么多人,独独只有你来迟,成何体统?”

    上官宁柔站起来道“jiejie定不是有意的,太后恕罪”

    太后低沉的声音传来“宁柔县主,哀家知道你心善,每次为你jiejie求情,可是她桀骜不驯,上次竟然还用琴弦伤你,实在是可恨,今日又姗姗来迟,这样吧,她自罚三杯哀家也就不追究了,来人,上酒”

    安阳郡主担忧的看着宁萱,可是人家自己还是悠哉悠哉,丝毫不介意,喝酒嘛,她是千杯不醉,你若加点料嘛,她也无妨。

    很快,就有宫女端着三杯酒,来到宁萱跟前,道“郡主,请”。

    宁萱状似无意的问道“太后,这酒不会有毒吧?”,太后气恼的看着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上官宁萱,很好。希望待会儿你还能笑的出来。

    太后道“倾城郡主多虑了,自然不会”。

    东方宁楚一袭紫衣,优雅起身道“倾城郡主,不胜酒力,臣愿代她受罚

    。”

    太子也起身道“皇祖母,儿臣也愿代她受罚”。白尘染看他们都站了出来,自然也开口道“这三杯酒不如儿臣代她喝了吧”。三皇子和五皇子一看这情况,相视一眼,很默契的没有站起来,若是他们此时站起来,只会对她不利。

    宁萱淡淡开口道“不就是三杯酒嘛,太后何苦煞费苦心呐,这样吧,meimei与我姐妹情深,处处为我求情,不如为我喝了这三杯,若是不愿,依我看,meimei平日为我求情不过是装装样子,以此来显示meimei你的高风亮节呐,二妹,可不要让我心寒哦”

    上官宁柔皱眉,太后的酒,能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不喝,上官宁萱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不喝,岂不是自打嘴巴。

    正在她苦恼的时候,宁萱又开口了“二妹,我知道你也是不胜酒力,不如这样吧,你帮我喝下一杯就好,如何?”

    这一次是彻底把上官宁柔的路堵死了,上官宁柔突然手抚额头,秀眉微蹙,身后的婢女,立刻开口道“郡主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我家县主上次被琴芒所伤,至今未曾痊愈,郡主何故相逼呢?”

    宁萱笑着道“哦~,原来二妹旧伤未愈,那我也不勉强了,只是这对二妹来说可是警示呐,太过贪心,可不好”。

    说着,宁萱将三杯酒为一杯,然后取出冰魄银针,探入后,片刻,银针变为黑色。

    然后举起银针道“太后,这就是你所说的无毒?不知太后敢不敢喝下去呢?”

    上官青云跪地道“太后,若是对臣及宁萱有什么不满,可以明示,何以用如此阴毒的办法?”

    又对着朝云帝道“皇上,臣没有一天不是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可是今日女儿差点死在臣的面前,既然有人容不下微臣一家,臣宁愿归隐山林,远离朝堂,以护她安宁”

    朝云帝此时也是震怒的,竟然有人在这种场合下毒,而且矛头直指太后,手掌一拍桌案,怒声道“岂有此理,太后,是不是要给朕和右相一个解释”

    太后此时也慌了,明明那个药是验不出来的,而且服用后半个月过后才会起作用,就像是重病一样,没人会察觉的。

    今日怎么会失手了呢?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冰魄银针可以验出天下所有毒药,不论是急性还是慢性,剧毒还是轻微的毒,只要伤及人的身体,都可验出,这也是它被尊为宝物的原因。

    不过她也是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呆了几十年的人,立刻指着刚才那个宫女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那个宫女立刻跪地道“不是,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道酒里怎么会有毒,真的,太后,不是我……”,那宫女已经急的语无伦次了。

    太后道“来人啊,把她拉下去,严加审问,务必给郡主一个交代”。

    半盏茶后,太监来报说“那宫女招了,是她下的毒,司马珽当年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此举是为了给已故城主报仇”。

    宁萱淡淡道“把她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那太监回道“郡主,那宫女熬不过酷刑,已经死了”

    宁萱挑眉,道“已经死了”,太后被逼急了,竟然来个死无对症。

    宁萱又对着朝云帝道“皇上可知道这是什么毒?”,朝云帝略带疑问的道“不知”。

    宁萱清冷的声音响起“此毒来自西域,这种树十年一发芽,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其果核就是剧毒,磨成粉末,可杀人于无形,因其三十年才能培育成功,所以今日这杯酒便值千两黄金”,周围一片咂舌之声,都是议论纷纷,有些人也明白了,今日之事,凶手分明就是太后。

    宁萱对着朝云帝说道“此毒普通银针根本验不出来,一旦饮下,不过立刻丧命,而是在半个月之后开始缠绵病榻,容颜憔悴,直到一年之后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病重不治身亡,没有人会想到是中毒”。

    朝云帝仿佛陷入了沉思,再看向太后之时,眼里一片冰冷。

    而太后却是心惊rou跳,当年那件事那么隐秘,事隔多年,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的。朝云帝的声音响起了“太后如今体迈,身体不如当年,依朕之见,以后若是没事就在宫殿里礼礼佛,烧烧香,不用出来参加这些宴会,以免有伤凤体”。

    众人都是思索着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幽禁太后,难不成是为了郡主差点被害之事?

    可是不至于吧,皇上一向重孝道,就算再疼爱倾城郡主,也不会幽禁太后吧。

    而太后此时看向宁萱的眼神完全变了,上官宁萱,比那贱人狠太多了,不反击则已,一开始反击便是致命之处。

    宁萱看着这个情形,便知道朝云帝还记得当年的事,宁萱也不确定,只是略微试探而已,太后有着自己的势力,更何况她还是南疆的公主,朝云帝暂时不会动她的。

    宴会就这样结束了,皇后提议到后花园赏花。而襄嫔却是异常的热情,让宁萱陪着她走走,宁萱嘴角勾起,真是自寻死路。

    宁萱淡笑道“娘娘有命,宁萱自是遵从的”。

    说着,便走在了襄嫔的右侧。

    到了御花园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自古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刚才宫殿里的氛围太过严肃,众人连丝毫大气都不敢出,到了这里,才稍感放松。

    皇后,襄嫔,宁萱一行人走在前面,传过层层回廊,众人坐在了清江台的角亭里赏月。

    宫女们奉上茶点果品,而宫女在给襄嫔奉茶的时候,却弄湿了襄嫔的衣服。

    襄嫔的脾气当即发作了,把那宫女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皇后做着和事佬,开口道“郡主,不如你陪襄嫔去换一身衣服吧,如今她有孕在身,诸多不便”。

    宁萱淡淡道“是”,于是就和襄嫔以及她的贴身宫女,向着宫殿走来,

    几人不急不缓的走着,走到一高台之上,下面有着二十来阶的台阶,襄嫔道“郡主能到这里来,本宫还真是没想到”,宁萱慢慢走着,开口道“本郡主不来,你的戏如何演下去?”

    襄嫔瞪眼看着宁萱道“你知道?”,宁萱还没有回答,却听见有脚步声,只见襄嫔突然拉着宁萱的手道“郡主,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着,便从高台之上滚下,然而,外人看见就像是宁萱把她推了下去。来人也就是端王妃和她女儿安平郡主,大叫道“来人,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而此时的襄嫔向着宁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粉色的宫装上渗出点点血迹,逐渐染红了衣服。

    而此时皇后等人全都赶到了,上官宁柔,苏月儿等人一看这情形有些吓住了,但是惊吓过后,便是巨大的兴奋,她们知道上官宁萱完了。

    不管她以前是多么尊贵的郡主,但是,从现在起,等着她的就是杀身之祸。

    皇后看到后,立刻愤怒道“来人啊,快把襄嫔送回寝殿,传御医,把倾城郡主给本宫抓起来,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来人,抓起来,打入天牢”

    宁萱随意的道“皇后娘娘,你如此是非不分,恩怨不明,这么多年掌管后宫,这后宫冤魂定是不少”。

    皇后脸色不善的道“倾城郡主,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

    宁萱道“何为人证物证俱在?只凭她们一面之词,皇后未免处事不公?”

    宁萱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皇后处事不公,皇后正想发作,却听道“太医来了”,宁萱看着火急火燎赶来的太医,如此迅速,可真是安排的周密无比,众人此刻都把心思放在了襄嫔身上,都纷纷移驾襄嫔的襄澜殿,而此时有两个老嬷嬷正想上前控制宁萱,只见宁萱一个冰冷的眼神,两人停住了脚步。

    宁萱缓步走在后面,也向着襄澜殿而来。

    殿内,众人心思不一,只见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地道“皇后娘娘恕罪,台阶过高,襄嫔娘娘体弱,龙胎未能保住”。

    众人此时看向宁萱的眼神皆是幸灾乐祸。宁萱嘴角的嘲讽更加深了,前世便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从来都只有锦上添花,哪来的雪中送炭。你春风得意之时,人人谄媚巴结,落魄之日,有的只是落井下石。宁萱不觉得有什么失望之处,人性使然。

    皇后故作悲哀道“来人,去请皇上前来定夺”。

    半盏茶的功夫,朝云帝就进入了殿内,而此时的襄嫔也从昏迷转醒,梨花带雨的对着朝云帝哭诉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为皇儿做主,他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人世,就匆匆的离开了臣妾”

    朝云帝象征性的安抚着襄嫔,只是眼里却有着不耐。

    襄嫔又对着宁萱道“郡主,你为何要如此狠心,上次在御花园,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郡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忍心?”

    皇后也气愤的道“郡主,就算襄嫔有错,可是稚子无辜,你又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呢?本宫虽与你母亲是好友,可也不能包蔽于你,只能请皇上禀公处理了”

    此时,众人都想看看皇帝是什么态度,而宁萱也想知道朝云帝对自己的宠爱限度在哪儿?

    朝云帝只是看了一眼宁萱,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众人纳闷:皇上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朝云帝才缓缓开口“丫头,你有什么要说的?”

    宁萱道“皇上,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朝云帝看着她道“丫头,只要你说,朕便信你”。

    宁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谢皇上”。

    而皇后,襄嫔,以及其他人,皆是不可置信,明明铁证如山,皇帝为何还信她?

    而此时楚王,右相,太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纷纷得到消息,倾城郡主害襄嫔失掉龙胎。

    几人齐齐赶往襄澜殿,但都未进去。

    东方宁楚对着身后的曲风道“拿着本王的令牌,马上带杜仲进宫”

    而襄嫔此刻却哭闹着“皇上,臣妾的皇儿惨遭毒手,你要为他做主啊”

    宁萱冷声道“襄嫔娘娘,你确定你是滑胎了吗?亦或是你确定你是怀孕了吗?”

    襄嫔哭喊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诬陷臣妾来推脱责任?”

    朝云帝冷眼看着襄嫔,道“再宣太医”,几个太医陆续进来,都得出一样的结论:襄嫔娘娘小产了。

    而此刻太监进来道“皇上,楚王请来神医谷谷主杜仲来为娘娘诊治”

    朝云帝道“神医谷主?快请”

    杜仲进殿后,看见宁萱,微微点头示意,见到朝云帝也只是微微躬身,并未行礼,朝云帝也不在意,道“劳烦谷主为襄嫔诊治了”,杜仲躬身道“是”,而此时的襄嫔却哭闹着“不,我不要他诊治”,说着,便手脚乱舞着,不让杜仲靠近,没人看见,宁萱两指间的银针飞速而出,襄嫔瞬间安静了下来,而银针不知何时也回到了宁萱手中,杜仲用一方手帕搭在襄嫔的腕上,片刻后收回手帕道“娘娘并未怀孕,如何有小产一说?”

    此刻这个消息无益于晴天霹雳,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是倾城郡主大祸临头,转眼间,却成了襄嫔假怀孕争宠,陷害郡主,情形逆转。

    襄嫔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神医谷主?有人让你来陷害我?”

    此刻,怀疑杜仲便是怀疑楚王,没人会傻到这个地步,所以,并没有他人帮襄嫔说话。

    杜仲只是淡淡道“娘娘服下了一种药物,其症状便和怀孕一样,三个月过后便会有小产的迹象,服下这种药物,耳后就会形成一颗痣,嫣红如血”

    朝云帝指着身旁的嬷嬷做了一个手势,那嬷嬷立刻上前查看,回答道“回皇上,却是有一颗痣”。

    朝云帝冷声道“襄嫔假装怀孕,欺君罔上,嫁祸郡主,栽赃陷害,即日起,敕夺封号,打入冷宫”。

    宁萱等人便各自出宫,回了相府。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皇帝满脸阴森,身旁站着端王。

    端王满脸震怒,道“什么?皇兄,你说什么?母后当年不是病死的?”

    朝云帝满脸悲痛道“朕三十多年来一直以为母后是病死的,可是,今日听了宁萱的话才知道,母后是被那个毒妇给害死的。

    端王一手砸在了桌案上“岂有此理,她害死母后,我们竟然糊涂了三十多年,还要一个小丫头来点醒,认贼作母,母后九泉之下恐怕也难以心安,本王要去杀了她”

    朝云帝制止了他的行为,道“你以为朕不想吗?可是事过境迁,根本没有证据,你现在杀了她,天下人只会骂你不忠不孝,忘恩负义,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她露出狐狸尾巴”。

    端王道“臣弟听皇兄的,希望早日手刃仇人,为母后报仇”

    而此时的相府内,宁萱一身红衣,坐在紫竹林上,一袭红衣飘落在紫竹之上,如履平地。紫竹颤颤巍巍的晃动着,而宁萱依旧端坐在竹林上面。

    左手扣住琴身,右手之间迅速的拨动着,琴声淡漠清冷,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的淡漠疏离,难以靠近。

    忽然,一阵萧声传来,悠扬淡雅,自然融入萧声之中,琴萧合奏,浑然天成,宛若人间仙乐。

    最后一个音符,琴萧之声一起落下,说不出的默契,仿佛已经排练了千百遍。

    东方宁楚在紫竹林外道“来者是客,郡主不请我进去一坐?”

    宁萱道“不请自来的,算哪门子客人,想要进,便自己闯。”

    宁萱衣袖一挥,飘然落下。

    而此刻的竹林已经变了模样,紫竹在不停的移动,虚虚实实,真假不辨,东方宁楚紫衣翩翩,来回穿梭着。

    眼看要闯过,其间紫竹又相继变幻,不停移动,恍若虚影,变幻为八卦阵形,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紫竹排列成阵形,可抵千军万马。

    一个时辰已过,阵法停下。

    东方宁楚一袭紫衣,站立在宁萱身旁道“移形幻影阵,果然名不虚传,多谢郡主手下留情”

    宁萱淡淡道“我并没有手下留情,是楚王武功超群”

    东方宁楚笑了“呵呵,可是郡主并没有启动最后一关,所谓移形幻影,最后一关便是迷人心智,幻化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景象,从此,自愿留在那里,不愿醒来,不知道我说得可对?”

    宁萱只是道了一句“楚王可真是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