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曾经故事

    第一次见到念秋，是在品雅的生日聚会上，所有人都在疯狂的玩闹，只有念秋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周围人的嬉闹。时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江庆安觉得，就是那个笑容吸引了他，很干净、纯洁的笑容，让他和她慢慢的攀谈起来，才能进一步去了解她，并且爱上她。

    随后，他知道了念秋因为父母离异，才会考到这里的学校，也知道了在他们农村，父母离婚的概率是很少见的，所以，她从小就是不受待见的人，不管在家里或者学校。但是家庭，依然没有改变她爱笑的习惯，也没有磨去她干净的笑容。

    慢慢地，他们两个便越走越近。那个时候因为念秋刚刚开始，对于其他人也顾虑不了太多。刚刚开始，他并不知道品雅对他有别样的感情，对品雅，他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在相处的。但是，爱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等他知道品雅对他的感情时，也曾委婉的拒绝过。甚至，采取了躲避的方法，但都微乎其微，品雅总是有办法找到他在哪里。

    后来，品雅知道了他和念秋的事情，也消失过一段时间。等到再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们三个偶有聚会，但慢慢减少。

    因为种种原因，或许是家庭，或许是观念，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总之他和念秋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最终导致念秋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他虽然有找过，但始终没有找到。

    后来，在一次醉酒之后，和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品雅，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关系。

    最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和品雅结婚了。

    江庆安长叹一声，似乎回忆也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痛苦，“我和你mama婚后相处平淡如水，后来就有了你，我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你身上。本来日子也就这样过了，可是，就在你mama生病的那段时间，我才又见到了念秋，是在医院里面，以一个清洁工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憔悴。我那段时间只是稍微在帮衬她一点，后来才知道她为我生了一个女儿，且一直未结婚。一个女人在那个年代要有多大的勇气，有多少爱，才能顶着未婚生子的头衔，去做这件事情。那之后，我和你mama坦白过这件事情，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mama的死没有人愿意看到他发生。只是后来一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想说我妈才是第三者，你们的爱情是真爱，我妈是趁虚而入的小人了？”江言脸上挂着笑，但是没有人感到一丝笑意。

    “我只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念秋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你可以恨我，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是，我和念秋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转头看向江有尚，“爸，念秋也希望你能来，我不是要你们现在就接受她，只是希望你们给她一个，认识她的机会。”

    “你们想办婚礼，随便，我不会干涉，但是我也不会去。同时我不希望再从你和那个女人嘴里听到关于我mama的任何话语，因为你们不配。”江言云淡风轻的说道。

    而江庆安看了他一眼，就转向了江有尚，“爸，我们婚礼定在下个月八号，我希望您能来。”

    “我儿子已经结过婚了，而我只有品雅一个儿媳妇和小言一个孙子，其他人我不知道，也不想认识。”江有尚拿起桌上的纸巾，边擦边说。但说出来的话犹如三九寒天，掉下来的冰水一样。

    “我还有事，先走了，爷爷，你慢慢吃。”看到江有尚点头，江言看都没有看江庆安就走了出去。

    看着江庆安整个人瞬间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慢慢的滑到椅子上，江有尚也会觉得心疼。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有些人，就算过去了几十年，但她当初做的事情，依然会在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你无法释怀的去接纳她。

    就算没有抬头，江庆安也知道是谁。那件事情他并没有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他只是选的时间不对而已。对于他和念秋的事情，他知道当年肯定有问题，只是有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再去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爸，对于我和念秋的事情，你有没有后悔过，哪怕是内疚过呢？”

    问完这句话，江庆安明显感到他肩上的手紧了紧。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年纪大了之后，有些事情也不想知道的太多、太清楚，我还想多活几年。”说完，抬步离去。

    江有尚的话，他听懂了，“爸，我也是活了快大半辈子的人了，有些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也想为我一直亏欠的人争取，争取到她应得的。我知道，她和品雅两个人，您从来都是高看品雅一人。二十几年过去了，你每每看到她，还如以前一般无二的态度。她从未在您这里得到半分好脸色，可是，您知道吗？她从未有过一点、一分对您的不敬，每次提到您，都会说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每次都期待下次可以达到您所满意的状态。已经这么久了，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念秋的感受吗？考虑过她这二十几年是怎么过的吗？念秋又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停顿了脚步，江有尚一字一句道：“有些事，既然断，就应该干净。你后来做过的一系列事情，以及，今天或者明天要做的事情，我又真的能干预到哪里去？”

    虽有针锋相对，但无声嘶力竭。就像是一场父子间的谈话，如刚刚在房间一样，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无言以对。

    而从家里出来的江言，大脑依然呈现一度的空白，对于刚刚所听到的事情，下意识的去质疑、去排斥。

    开着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完全凭借自己的感觉在开。等发觉周围建筑比较熟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来到了洛白家小区附近。

    此时的江言，很想见到洛白，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看到她在自己眼前，似乎就看到了世界在自己面前。

    而在他车子转弯的时候，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地面和车胎摩擦的声音，尖锐而又细长，无比的刺耳。他也因为惯性往前趴去，而又因为安全带的阻力跌回座椅。

    一阵头昏脑涨之后，江言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慌忙下车查看。

    而被撞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五十岁上下。自己正扶着车头慢慢爬起来，江言看到后，过去搀扶着他，他借力慢慢地站起来。

    嘴里一边说着谢谢，边往后看去，神色有些焦急，后又挣脱江言的手，自顾向前走去。

    江言虽然放手了，但看着他在前面一瘸一拐困难的走着，“我送你去医院吧，这个地方离医院不远，你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况且检查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让医生检查检查也放心些。”

    “没事、没事，小伙子谢谢你，我有很急的事情，而且我如果有事的话，也不会说自己没事的，毕竟是你撞了我不是吗？放心吧，我先走了。”

    想想他说的也对，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人有事也会说没事的，也就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

    转头之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在慢慢靠近，等走近了之后才发现真的认识。只是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前面，刚刚那个人消失的地方。

    江言走上前去，“阿姨，你出来散步？”

    袁茹有一阵的恍惚，也不去想刚刚看到的人是谁了，对着江言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女儿高中的同学，当时还经常来家里玩，袁茹对他还特别的喜欢。只不过，后来就没有见过他了，也问过小白，但是没有结果。今天看到之后，免不了一阵欢喜，“小言，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玩了呢？阿姨当时还一直问小白，最后问的她都差点不理我了，说感觉自己是捡来的呢。今天看到你，真的太开心了了。”

    看着面前的袁茹，江言初来时阴霾的心情，也逐渐走向晴朗。

    对于袁茹，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不单单是洛白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他感受到了来自mama般的关怀。

    “阿姨，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但是你看起来依然那么年轻，还和以前一样依然那么美丽。我虽然在外地，但是也时刻挂念着你。”

    袁茹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就你小子嘴巴甜，来，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就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到家里坐坐。”

    在回去的路上，袁茹关心地问起江言过去几年的情况，江言挑挑捡捡也说了些，不多时家门口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