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 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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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萧君绾除了看看书和在霜雪居四周走走外,别无其他消遣。 她心如止水,几本兵书差不多重温了一遍,无书可看,百无聊赖之际,掐指算着,今日似乎可以走远些转转。 上次只顾着看紫英的信,上次忘了问隐风知不知道凌天旭最近如何,他会不会又上哪儿避风头去了? 出了霜雪居,本以为此行漫无目的,而脚却悄然带着她走向一个地方。纵使知道今日那里应当无人,萧君绾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天方阁外。 轩台上空空,不见人影,看见这个地方,她本已平复的心绪又泛起了波澜,一时间将他的隐瞒……他的怀疑……他的质问……悉数想起。 萧君绾浅浅一笑,笑得清苦,这能怨谁,赵静姝的出现只是揭露了这一切而已,并非是谁恶意作梗,只是谁对谁的信任都不够而已。 萧君绾长叹之后徐徐转身准备离开,抬眼间却又皱紧了眉。她明明算到今日他会去摄政殿,怎还是撞见了…… 凌浩正在来天方阁的路上,他神色如霜,目光不温不火,纵使看见她在那儿,也没有停下脚步。 一瞬的相视,寡淡如水。 萧君绾沉下眼,在他走近之前,转身朝着一个不会相遇的方向离去。 这样的场面流云不觉得奇怪,但自有暗处的人会想不明白,从隐风回来至今,看见的都太不寻常。 萧君绾回到霜雪居,仍然想不明白,是她失算了?仔细琢磨了一阵,确定日子没算错,那凌浩怎么会在府里?难道今日有什么例外?除非他人不在函都,不然这风雨无阻的行程很难有变,难道是身体抱恙? 萧君绾心下有些担忧起来,回想起刚才相视的一幕,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在心下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她多虑了。 这一日,平静如常,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到了黄昏的时候,天色格外昏沉,乌云密布,遮住了晚霞余晖。天地间昏暗,昭示着风雨欲来。 俄而风雨大作,雷声惊醒了刚入睡的萧君绾。 不知为何,这深夜的惊雷让她心生恐惧,她从不怕打雷,为何今日会胆战心惊。 萧君绾下床点了盏烛火将房间照亮些许,让雷雨交加的夜不再黑得那么可怕。 萧君绾埋低了头蜷坐在床上,听着豆大的雨点拍在窗户上声声清响,再难以入眠。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忽然,一阵疾风将窗户猛地吹开,卷着骤雨淋湿了窗前。她走到窗前,顶着风关窗,好不容易将窗户关严实,衣裳已被飞雨浇湿。 门外有异响,不似雨点拍打的声音,倒像是有人在敲门。 萧君绾下床走到门前,犹豫了一阵才将门打开。 她看着门前的人愣住了,这一幕她始料未及。 “夫……”她想唤却又顿住了,不知他可还愿听见。 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他冒雨前来没带一个随从,站在屋檐下,早已浑身湿透。 心里的担忧早已胜过之前的埋怨,她正想拉他进来,凌浩却先她一步走近将她拉入怀中。 “对不起。” 萧君绾缓过神来,惑然:“何意?” “是我错怪夫人了。” “夫君哪有错怪我?”她推开他,撇过脸苦笑。 凌浩轻抚着她脸颊,擦去她额头上挂着的水滴。 萧君绾转过身背对着他,言道:“时候不早了,外面雨那么大,夫君快回去换身衣裳,早些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夫人想让我再淋一次,以示惩处?” 萧君绾仍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她曾盼着能将误会解开,这几日却不那么期盼了。如今他来道歉,她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此原谅?心有不甘! 死活不原谅?心下不忍…… “错在我,甘愿领罚,只要夫人能释怀。” 他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萧君绾转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下他:“要是让夫君淋出个好歹,我岂不成了燕国的罪人,满朝文武哪个会轻易放过我?夫君到底是在罚自己,还是在变着方罚我?” 萧君绾心下含忿,这明摆着就是他猜到她会将他拒之门外,偏不带随从也不带伞,明知她会心疼,就是要让她不忍。
“夫妻不是应该患难与共?” “明明是误会来了各自飞。” “看来夫人心里的气还没消。” “平白无故含冤,哪儿那么容易说消就消。” “是夫人自己不肯解释。” 萧君绾望着凌浩正色道:“夫君若是信我,不用我解释也会相信,夫君若是怀疑,任凭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可是夫人既没有解释也没有选择沉默,而是承认,那夫人到底是要为夫信还是不信?” “怪我?” 萧君绾本憋了一肚子的气,见他深更半夜冒雨前来道歉,顾不上生气,只担心他浑身湿透会着凉,这样的情形,她再怎么想铁石心肠,心也无疑化作一滩软水。 “快更衣,当心染风寒。” “可这里没有夫君的衣裳。” 随后萧君绾取来伞递给凌浩,他却迟迟不肯接过。 “夫人这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她沉下眸子,微微掀唇,挤出一句:“原谅。”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起回去?” 萧君绾沉着眸子,就这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实在不太甘心,怎能轻易答应。 “我在这儿住得惯了,以后就住这儿。” 凌浩并未反对,只道:“今夜风雨虽大,明日一定晴好,天干物燥,夫人住在此处要当心烛火。” 萧君绾本有些云里雾里,又顿时反应过来,这霜雪居已经烧过一次了…… “夫君这是在威胁?” “不过如此狭窄的地方烧了也不可惜,反正月华台宽敞。” 两个人两身湿衣,再耗下去,就算他没事,她迟早会冷出个好歹来。 威胁的话如此明目张胆,谁都知道景王殿下言出必行,她横竖都得妥协,走就走! 风雨交加,他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持伞却朝着她那方倾斜。回到月华台,她的衣裳干了不少,而他的衣裳却比之前淋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