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望自戕
少妇嘲讽的笑着,话锋一转,道:“你猜,如意跟方嬷嬷现在如何。”反问的口吻,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把如意跟嬷嬷怎么样了!”女子冲少妇吼道,如意是她的陪嫁丫头,从小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却因为如欢的缘故,使她疏远了如意,而方嬷嬷,是女子的乳娘,老实忠厚,如欢刚跟着自己的时候,方嬷嬷就提醒她如欢没安好心,自己却以为是她倚老卖老,给赶了出去。如今再想来,都是少妇跟如欢做的手脚吧,那如欢,恐怕自始自终就是少妇的人吧。可笑,自己以为是好心的人,却是真真正正的豺狼,自己误会的人,确实对自己掏心掏肺好的,真是讽刺。 少妇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然道:“方嬷嬷早年被你赶了出去,寻了份替人耕种的事儿,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生计,结果给发现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家打瘸了左腿,杀鸡儆猴。至于如意,王爷给灌了哑药,卖到窑子里去了。”一段话仿佛在陈述着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语气平淡。 “这些,也都是你做的吧。”女子怒极,却反倒平静下来,身边所有的人收到的所有伤害,都是她为她们带来的,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果真是活该被陷害。 少妇见女子不在又哭又闹,心里反倒不自在,皱了皱眉,唤如欢道:“把东西拿过来。” 如欢应了声,从食盒中拿出一白瓷碗,递给少妇,道:“王妃。” 少妇看着白瓷碗,道:“喝了它。”说罢,就把碗往女子嘴边凑。 女子警惕着不肯喝,狠狠道:“你想干什么。” 少妇笑道:“王爷已经认定你肚里怀了别人的孽种,难不成,还要留着他祸害王府不可。” 女子听了这话,这碗里装的,就是藏红花吧,他们要打掉她的孩子,不,她已经害死了身边那么多人,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于是挣扎道:“孩子是王爷的,若是王爷不相信,可以等我生下孩子后,滴血验亲!” 少妇嗤笑道:“等你生下孩子,王爷可没那耐性,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如欢,给我灌下去。” 如欢迈着步子上前,接过白瓷碗,粗鲁的掐起女子的嘴,猛地将汤药往里灌。 宁是女子如何咬牙坚持,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只能看着那褐色的药汁穿过喉咙,嘴里nongnong的苦味,难受。 女子泪眼朦胧,素手抚摸着肚子,道:“孩子,是娘亲对不住你,是娘亲没用,都是娘亲的错!” 少妇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孔武有力的两个字:休书,少妇扔在女子面前,冷冷道:“按上手印。” 女子哭喊着对少妇说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想让我在这上面按上手印,你做梦,我打死也不会。”女子用着仅存的力气吼道,肚子里一阵剧痛,她惊道:“不要,不要!”没等女子说完,一股殷红的血液从身下流了出来,染红了亵衣,染红了稻草,女子声嘶力竭:“不要!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少妇似乎没有看到女子的疯狂,一字一句的说道:“前几日,琛弟在醉锦楼为了个粉头误打死了四品赵大人家的庶子,你若是按了手印,王爷还可以考虑考虑平息此事,毕竟只是个庶子,为了个庶子跟王爷闹翻,那赵大人也不会这么不长脑子,可若是你不按,庶子也是子,指不定那赵大人去县衙告上琛弟杀了他庶子,琛弟若是运气好,那也得吃个几十年的牢饭,若是运气差,可就一命呜呼了。” “琛弟,琛弟...他不会如此糊涂。”女子惨白的面孔,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着,勉强支撑起身体。琛弟是女子的亲弟弟,从小女子便对其宠爱有加,很是娇惯。 少妇看着女子自欺欺人,不耐烦道:“你又不知他是个什么性子,天天流连花街柳巷,那日因纵欲过度竟倒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真是丢了家里的脸面,如今家里早就对他放弃了,爱管不管,就算是他吃了牢饭或怎样,祖母跟父亲顶多就是为了家里的名誉遮掩一下,对于他,恐怕连理都不会理,但要是王爷出面那可就不一样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明白。”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指望着堂妹帮你解决,她们要么是嫁了人,要么是已经定了亲,她们凭什么折了自己的名誉帮他摆脱事情。”
是,女子明白琛弟的个性,正如少妇讲的一般,就是自己太过于娇宠他,致使他变得顽劣不堪,交的些狐朋狗友,染了恶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可就算如此,那也是她从小娇宠到大的亲弟弟,不就是一封休书么,她按,她按! 女子咬破手指,用鲜血在休书上按下了手印,冲少妇吼道:“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少妇勾起一个笑,缓缓道:“王爷是会插手管这件事情,可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了。” 女子脑袋轰的乱了,说白了,他们不过是过问一下,根本就不会插手,若是他靖王真心要管这件事,恐怕多大都能够平息下来,琛弟,怕是... 女子一口气喘不上来,指着少妇,瞪着眸子,满含着怨恨。 少妇拿起休书,拍开了女子的手指,转身道:“如欢,走,我们去禀告王爷,千姨娘自知罪孽深重,愿剃发出家,伴青灯古佛,且自愿喝下了堕胎药,孽种已然流掉。”说罢,便拖着长长的裙摆离开柴房。 “呵呵,呵呵,哈哈!”女子笑着,流着眼泪,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最亲近的丫头跟嬷嬷,也都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连自己唯一的弟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心软,太过善良,太过容易相信别人,让一直自认为善良和蔼的jiejie至自己如斯田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女子勉强撑起身子,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吼道:“若老天能让我重新活一回,我定要展羽翼,亮锋芒,让所有恣意践踏我尊严的人,付出代价,我定要让他们偿还所有的罪孽!”说罢,女子狠狠撞向墙壁。 雷声大作,倾盆大雨,血液顺着墙壁倾洒而下,昏暗的柴房内只余下女子最后的喘息声,女子渐渐迷失在剧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