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相思如染在线阅读 - 028、又遭亲人病故

028、又遭亲人病故

    真相大白之后,荻母身心俱疲。“妈,别难受”,这边韵荻关切道,“佟骥mama的死,大家都不好受,二哥情急,说出几句重话,也是理所应当吧。”话虽如此,可母亲的心思作女儿的又何尝不知。“我知道,任凭他们哥几人打骂,只是妈,妈想起花锦的死,她还正值年华,倘若有知,该哭成什么样呢。”

    此时佟大来探望,“我煮了面,您多少吃点。”热气腾腾的面条,却令人没有胃口。她连连摆手,“你父亲,他怎么样”老大据实以告,“他情绪太过激动,怕是又加重了。”霜打的茄子一般,“我就知道,就知道,这张烂嘴不成器。”她连连抽嘴巴,仍觉得不解气。韵荻赶忙拉住她,“妈,你这是做什么,打我吧,何苦要自虐,花锦阿姨的死不能怪您。”身为长兄,有再多怨气也要以大局为重,“您别自责,不瞒您说,父亲这些日子始终病着,难见好转,本以为荻meimei和四弟大婚,能冲冲喜呢,怎料会是这样。”他哀叹说,显然是回天无力的姿态。“你mama说,非得人血才能,我蠢啊,竟也信了。”只怪自己意志不坚定,上了骗子的当。“想来那伙人串通过,设下骗局就等收成呢。”骥安抚母亲说。“这病实有药引,却无迹可寻,不明药家去向,即便有,想来父亲亦难捱到柳暗花明。”老二道出大伙的心声。

    片刻功夫,老三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哥,你快来看看父亲。”众人皆围过去,却见老父双眼紧闭,“父亲,父亲你醒醒。”任凭摇晃,亦无反应。“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说话呢,怎么转眼就,怎么回事啊,你快看看吧。”如同失去主心骨,仿佛天塌陷下来。佟大伸手探探,指尖战栗着停滞片刻,“父亲,父亲他,去了。”说罢,趴在仍存体温的胸口,心脏再未跳动。老三推开他,拼命摇晃着,“不可能,话还没讲完,怎么舍得呢,一定搞错了,搞错了。你们听,父亲说话呢,说舍不得走,他舍不得。”明知自欺欺人,可仍昧心思说着不走脑的话,开解自身,像中魔杖一样。“振作点,让父亲安心地走。”大哥必须要挺住,像父亲那般挺起腰板。“是啊三哥,父亲生前总告诫我们,男儿当自强。”佟骥扶起他又说:“三哥,你要接受这事实,咱们兄弟经历过多少坎坷,难道这次跨不过去吗,我绝不相信。”就连老二,也不忍眼见自家兄弟如此痛苦,“老三,别怨我方才由着性子胡来,我向你道歉。往后全靠咱自家兄弟相扶持着过活,如果你我再生分,如何让父母安歇呢。你若还认我这哥哥就别哭了,咱们共同撑过去,闯出片天地来重新开始。”毕竟死去的是父亲,身为儿子又怎会不难过,尽管几人中的确是佟三同老父的感情最为深厚。“三哥哥莫难过,全家人在你身旁,不孤独。”韵荻亦宽慰他,眼角悬着泪。

    荻母自知罪孽深重,忙下跪以求解脱,且不容搀扶。“孩子们对不起,千错万错怨我,你们恨我,我知,但我却不能即刻离开,总得见你们父亲入殓,对花锦才算有所交代。不然到阴曹地府那日,无颜见她。”

    佟三见搀她不起,只得同跪并言:“我不怨,父亲也不怨,还嘱咐我好生孝敬您,当作亲生母亲相待。”见她头发凌乱,忙用手为其理顺又说:“与您相识已久,自知您的为人,倘若当年未经相助,恐怕我们兄弟难以为生。如今父母皆亡,百般痛楚催心肝,一时无法自持。”至此,他抬头朝众人道:“二哥你言重了,兄弟间什么过不去呢,谈何原谅,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好,好,不说两家话,快扶mama坐下,地板硬。”佟大这边扶起老三,“好兄弟,大哥真欣慰。你成熟了,不像幼时那样顽劣,不懂事理,父亲他也定会宽慰。”“父亲,父亲。”他仍旧抽噎,可言谈间冷静许多。“您安心走吧,别惦记,去和母亲重逢吧,你们错过彼此太久,该团聚了。”佟大随即道:“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这个家不能散,兄弟们不能散。”说罢,拉起几人的手,彼此交错。“从母亲离开起我便满腔恨意,恨您冷血,不近人情,甚至默认这么个无情之人,活该孤独终老。可当您病重在床,我却如此胆怯,因为我怕,怕得要命,我不敢面对失去,这太残忍。”佟二哽咽片刻,吐露真言,“我想告诉您,我爱您,发自心底爱您,我不孝,竟没当众讲此番,我太懦弱了,我恨自己。”“二哥,父亲都懂,他还没有走远,能听见。”佟骥宽慰道,“父亲,您的孩子们都已不似当初,能自我照顾并相互扶持,请您放心。”韵荻在其身侧,给他力量。“父亲,我会照顾佟骥,不让他体会孤单和寂寞,不让他满怀委屈却无处倾吐,不让他躲在夜晚的角落因彷徨而难眠。我和小佟会为您的支持与理解而努力去经营,绝不违背您这腔信任,真心谢谢您。”“该说感谢的是我,”荻母接过女儿的话,“谢谢你,也谢谢花锦,生养个好儿子,让我这颗心找到定所。见到花锦吗替我跟她致歉,跟她说,说我很想她,儿子们也都念她呢,盼她有个好归宿。还要让她放心,你也放心,孩子们都大了,早超出咱们作父母的料想了,他们会过得很美满,会比我们这辈人幸福,一定会。”说完,众人在她带领下齐鞠躬,失声痛哭,要哭个痛快。

    待诸人平息,日子照旧,朝阳夺目而起。后事亦在有条不紊中进行,很快到葬礼时,泪水流不尽,情愫恐断肠,确也实未出格,皆受情理所控。之后便该守灵,分配妥当后,开始正常运转。几日来都相安无事,今乃最后一晚,佟骥和韵荻在侧。“对不起,我来晚了.”面前此女衣饰淡雅,眉目清秀,脸颊却挂满泪痕。“您是”小佟不解地问,对其全无半分印象,因而猜疑。“先坐吧,坐下慢慢说。”出于礼节,他仍搬来椅子让她歇歇,她似乎跑得太急了。“谢谢”,女方喘息道,“别怕,我不是坏人,”她连连解释。韵荻说:“喝口水吧,倘若你是坏人,怎能这副狼狈像呢。”她赶忙接过水杯,急匆匆喝尽又道:“家主托我送来解药,只可惜,都怨我,半途搞错线路耽搁多时,这人就没了。”说着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解药”他愈发糊涂地说:“什么解药”经他一问,她也有点不知所措。“这里有位佟溟老先生吗”“是家父名字,但这解药”女人也有些糊涂,“解毒所用,难道老先生未曾中毒”骥点点头,“你如何知晓”她这才舒口气,生怕又搞错地方。“数年前因入家主庭院而染病,留下地址和姓名就离开了。几经周转,总算没白耽误光景,这才在金发女士处寻到解药。”荻大约明白了,忙问:“你家主人现居何处”女人的气息渐渐平稳,说话也有了气力。“前日已启程,随我家小姐到海外同住,我亦不知所踪,只知这解药是姑爷出高价买回,他信奉什么教,挺奇怪个名字又难记,总之是菩萨心肠,大好人呐。我家主人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定要将此药交予你,可我却,我真笨。”骥接过药,“无论如何都谢谢你们,只是家父身子不经,没能熬到。你也无需懊悔,留下吃个便饭吧,一路辛苦。”“不了,哪还有脸吃啊”她频频推脱道,“让我上柱香吧,”韵荻递过香,只见其喃喃低语,似在虔诚悼念,片刻方说:“打扰两位,失礼。”“别放在心上,一路平安,”佟骥对她说,见人走远忙又道:“若让哥哥们知晓,恐生乱子,找个隐秘之地,将这药扔了吧,也无用。”韵荻接过药,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