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收降土匪
〔1〕 四当家满心欢喜，双眼只看着许琢玉手里的信。许琢玉抬眼瞥了眼四当家，趁其不备，伸手用力抓过四当家，快速退到墙边面向着其余的小厮些。左手顺势箍住四当家的脖子，右手取出腰际处的手枪，对准四当家的太阳xue。 “都别动！”许琢玉瞪着双眼冲着面前的小厮们大喝道。“把枪都放到地上。” 事情发生得突然，那些小厮受惊，愣怔盯着许琢玉和四当家。但四当家没有发话，那些地痞也不会轻易听从许琢玉的，把枪放下。 四当家也被许琢玉吓得不轻，双手急忙举起来，微侧着头讨好笑着说道，“周少爷，周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许琢玉右手稍微用力，佯装子弹上膛的架势，又喝令道，“把枪放下！” 四当家急忙应道，“好好好。周少爷，您当心些，这子弹容易走火呢。”说着，便使眼色让自己的人将枪放下。 许琢玉冷哼一声，看着对面房门紧闭的西厢房，命令道，“把那边屋子里的人放了。” 四当家急忙点头，让边上的小厮去把苏芸领出来。“周少爷，有话咱好好说不是？拿刀动枪的伤了和气可不是？” 许琢玉看见苏芸盘好的发髻松散，被麻绳绑住双手，嘴里也塞着麻布，虽说脸颊上残留着泪渍，但面容上却是无比镇定，竟是微笑着向着许琢玉走去。她相信他，他也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你们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给小姐松绑？”还不等许琢玉说话，四当家先发话。 “四哥，这......”苏芸身后的人倒是担心，为难地看着四当家。若就这样将苏芸放了，岂不是没了谈判的资本。 “这什么这？”四当家急得涨红了脸喝令道，“赶紧松绑！” 许琢玉蹙眉，也仔细打量着那人，只怕又出了什么乱子来。 谁料那人竟弯腰，将地上的驳壳枪拾起来。 许琢玉先是一愣，心里稍有些慌张，未曾料到一群地痞里竟有这般胆识的人。不得不真的子弹上膛。 四当家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急得直跺脚，“老六！赶紧把枪放下！” 旁边的小厮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所措。都佝着身子，看着两位当家的脸色，想要捡起手枪来，又害怕捡起来。 六当家并不理会四当家的呵斥，只是正色跟许琢玉说道，“一命换一命，如何？”说着，举着手枪对准苏芸的太阳xue。 许琢玉蹙眉，担心看着苏芸。深吸一口气，明白事态将要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并未料到一群地痞里竟有这般拎得清的人。但仍是抓着四当家不放手，毕竟手里的是四当家，比六当家的名号来得值钱些。 四当家这才明白六当家的意思，见六当家说话这么有底气，不得不挺直了腰板。 许琢玉蹙眉，盯着六当家，又看了眼苏芸，正准备答应。却只听见苏芸大笑起来，“你们这群人，把我当成什么人呢？” 六当家皱眉，并不明白苏芸的言下之意。 “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们还以为这位周公子当真将我当回事？” 〔2〕 许琢玉听苏芸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惊愕得不行。却也明白苏芸这样做的道理。苏芸是要叫六当家明白，他手里的人物，根本算不上一个谈判的筹码。如果当真交换人质，他们两个人，仍旧会落入这些地痞的手中。倒不如就此，让许琢玉一直抓着人质，来换取两个人平安。 许琢玉小小地吞咽一下，只是盯着六当家，不敢开口说话，害怕露出破绽。 听苏芸这么说话，许琢玉又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六当家稍有些动摇，但仍是嘴硬说道，“可到底是你的女人，你不可能这么狠心，眼看着她丧命。” “但是我无足轻重，与四当家的重要性无法比拟。”苏芸又接过话去，一副笃定的模样看着许琢玉。 六当家见许琢玉一直不肯开口，仔细打量着许琢玉的神色，凭借自己对那些公子哥的理解，绞尽脑汁想出最后一招搏一搏，“你们这些公子哥，最恼的可不是这些招之则来呼之则去如此卑贱的女人的背叛？”六当家说完，缓缓靠近苏芸，抬眼饶有兴致看着许琢玉。 苏芸紧握着拳头，闭着眼睛不躲反迎，像圜庆里的那些女人一样yin笑道，“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于他来说，都是一样。” 许琢玉咬牙切齿，瞪着六当家，正欲发怒说话，却被黑夜里的一束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你敢那样做试试看！”许琢玉洪厚的声音震怒道。 苏芸紧握拳头，睁开眼睛惊愕看着许琢玉，不知道许琢玉怎么突然破坏她的计划，原本就要让六当家相信了。 六当家咬着嘴唇，坏笑着从苏芸的项湾中抬起头来，看着许琢玉说道，“自然，只要你肯答应，一命换一命。” 许琢玉欣然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答应。” 苏芸不敢相信地看着许琢玉。许琢玉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让她安心。 “但是有两个条件。”许琢玉说道。 六当家也应是料到许琢玉会提条件，“且说。” “给她解绑。去院子大门处交换。”许琢玉说道。 六当家看了眼四当家，然后点头答应。四当家却不肯答应，谁都知道许琢玉提的这个条件，是为了更好的跑路。眼看着十万银元就没了，记得跺脚斥责六当家，“老六！” 六当家也很无奈，“四哥，那些钱，哪里比得上你的性命重要？” 许琢玉挟持着四当家缓缓往院子门口处走。六当家依诺给苏芸解绑后，也跟着缓缓往院子门口处走去。 “换人吧。”六当家好似等不及了，开口说道。“我数三声，我们一起放人。” 许琢玉微微点了点头，跟苏芸说道，“缓缓走过来就是。我会打开门，我们一起往外跑。”实则，这句话是说给门外的人听的。 四当家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周公子，竟然还幻想着能够逃跑。 “一。”许琢玉知道这群地痞信不得，背在身*着小刀的左手不禁用力。 “二。”四当家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大展身手。 “三。”许琢玉和六当家一同将手枪对准天空，左手也举起来。 〔3〕 苏芸与四当家擦肩而过的时候，四当家的左手正欲伸出去拉过苏芸来，许琢玉手上的小刀却迅速飞过去，划伤四当家的手腕。四当家吃痛，收回手去大叫起来。 苏芸见状，迅速往许琢玉身边跑去。六当家骂了句，手枪重新对准苏芸。与此同时，院子上空竟是陡然大亮，大门也被踹开，屋顶和院外，到处都是端着汉阳造八八式步枪的巡逻队队员。 事情在一瞬间发生，六当家也尚未反应过来，只是盯着许琢玉不敢妄动。 吴哲走上前来，恭敬问道，“营长，你没事吧？” 许琢玉转头看着吴哲，“我没事。辛苦你了。”然后看了眼苏芸，跟吴哲叮嘱道，“好好照顾她。” 六当家听见吴哲管许琢玉叫“营长”，当下便知道这个人来路不简单，并不是他自己口中的周缙寅。 四当家握着流血的左手，恶狠狠瞪着许琢玉，“你这么个毛头小子，竟然跟我玩阴的。” 许琢玉偏头，露出阴凉的笑意来，“若是我没有猜错，想来两位是石门山的匪头子吧？” 四当家又要开口说话，却被六当家拦住了。 只见六当家冲着许琢玉抱拳行礼，恭敬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许琢玉笑，“周缙寅。” 六当家当然不信，但也不戳穿，“不知道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你们将会成为汉城军部的犯人。”许琢玉背着双手，在六当家的面前不过三尺处踱步。“或者，拼死一搏。” 四当家听见许琢玉的这番话，小声嘀咕着，“去你妈的。不过是随意找了间大宅子，运气竟这么背。” 许琢玉瞥了眼四当家，嘴角扬起不说话。 见六当家踌躇犹豫不回话，身后的那些小土匪却开始嚣张起来，“当家的，大不了拼死一搏。去给这群龟孙子当阶下囚，还不如死了痛快。” 许琢玉抬眼往后面的人群看了眼，又盯着六当家看，小声说了句，“旁的人我不稀罕，只需六当家。”许琢玉欣赏六当家的胆识，实打实的也需要六当家帮个忙，故此才说了这番话。 六当家抬眼看着许琢玉，不明白许琢玉的言下之意。却只听见许琢玉说道，“你有抱负，偏偏投身土匪窝里，终日为生计劳心。我欣赏你有胆识，我可以让你从军，甚至帮你实现你的抱负。” 六当家惊愕于许琢玉的洞察力，不过初次见面，却好像把他的底子摸得透透的。不由觉得背心一凉，对许琢玉生了敬畏之心。不过许琢玉开的条件确实诱人，让注重兄弟情义的六当家也不得不动摇思考。 见六当家愁眉思索，许琢玉深知劝降六当家有戏，又给了剂蜜糖，“或者，六当家暂歇一晚？如何权衡，六当家明日给我答案也不迟，不过定要好生思索才是。” 六当家不反对。许琢玉自然趁热打铁，让人将六当家带下去好生安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