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3章: 两位总裁
“柳总，欢迎”周卿怡和柳胜男握了一下手，然后招呼她坐在沙发上，“久仰您大名了。” “不敢。您刚刚风尘仆仆回来保城，我就过来打扰了，实在抱歉。”柳胜男坐了下来，“不过我对您也是相见恨晚，听说您回来了就心急火燎的过来叨唠一下。” 见她两人坐了下来，徐黛眉给她们倒了茶就赶紧出去。毕竟柳胜男单枪匹马过来是属于私人性质的拜访，徐黛眉也不合适留下打扰她们。 “前一阵曹副总莅临天骄指导，当时我还说好安排个时间去震旦医疗拜访一下。”周卿怡说，“没料到要不是曹副总贵人事多，就是我这边没合适时间。更没想到我还没成行，柳总又大驾光临天骄，我实在有点诚惶诚恐。” 柳胜男听着俏脸一笑，当下便点头说：“曹磊和我提过这事，他觉得挺遗憾的。特别他多次提议，希望震旦医疗能和保城本土企业有更密切合作。不过一直没机会和周总有更深入探讨，也以至于其他企业同仁翘首观望，这事情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啊。” “曹副总言重了。保城企业家多是有眼光犀利的人，他们是不会放弃任何商机，我相信他们是翘首以盼。相反地，天骄恰恰是对医疗行业最不了解的企业之一，我尽管对这方面非常感兴趣，但很难找到切入契机，因此也一直比较审慎。。”周卿怡淡淡回应道。 柳胜男一半吹捧周卿怡一半说出震旦医疗的期望，这些话在正式场合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既然现在是私人拜访，就当是打开话题了，说说也无妨。 周卿怡知道震旦医疗的确是希望寻找一些保城本土的企业合作，一方拉近震旦和保城商界的关系，另一方面震旦医疗也希望能有更多的资金参与医学研究，这不但减轻震旦医疗本身的资金压力，同时也能分散风险。 只不过周卿怡也非常明白，震旦医疗在这方面是非常缺乏诚意的，他们希望有新的资金进入医学研究，却暗中排斥那些希望参与医院经营、医疗器械或医药生产和代理的资金。 医学研究倘若出了成果，利润回报率可能非常客观，但周期实在太长了，短的三五年，长的十多年。另外也存在着投资打水漂的风险。 周卿怡当初的想法是想通过震旦医疗合作，从而拉近天骄和震旦控股的关系，所以才曾经考虑和震旦医疗合作开展医学研究。 但一般的企业家如果不是想拉近自己和震旦的关系，对震旦医疗缺乏投资意愿也不足为奇。 而医院经营、医疗器械或医药生产和代理这些正是回报周期短而且具有非常可观利润的业务，震旦医疗在这方面的经营已经非常稳定和成熟了。 在没任何风险的情况下让别人进来，毫无疑问是给人家送钱，因此他们不太欢迎别人的加入，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到契机，曹磊昨天反而是给我一个很好的建议。”柳胜男知道周卿怡话中有话但也丝毫不以为意，“我个人觉得天骄应该颇感兴趣的。” “愿闻其详。”周卿怡点头说道，心里马上冒出苏铁和他的蚁蛭皇项目。 不过显然周卿怡是会错意了，柳胜男笑着说：“这次曹磊和周总一起陪同韩市长出访南亚，我们也和当地一些城市签订了合作协议，分别会在若干城市建立独资的医院或其他医疗机构。很巧的是天骄也在这些城市签署了若干工程协议。” “呵！曹副总可真是很多主意。”周卿怡马上明白柳胜男的话了。 在当地建立新医院，自然是需要施工单位，而恰恰天骄在当地的也是工程项目。如果能把这些医院交给天骄建设，震旦医疗倒是省了不少资源，少废很多心，同时也让天骄得益。 震旦集团本身就有大型的工程设计和建设公司，只是为了一个城市的医院派出一个队伍，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反而浪费了资源。 他们本来是想外包给国外当地的企业，但一来工程监管不便，二来当地的资源也实在难以让他们满意。 与其这样，还不如外包给天骄，他们刚好也在当地派驻施工队伍，这样可以由天骄统一协调。况且震旦医疗和天骄同为保城企业，沟通起来也非常方便。 这些工程的利润不会太高，要不是天骄在当地也有工程项目，估计周卿怡也不会考虑了。但若果在当地也有工程项目，天骄把两者统一协调和管理将会节省不少资源投放，这倒不失为一个共赢的商机。 “这倒是一个互补共赢的合作机会。”周卿怡点头说，“我们天骄也完全有这个资质去承接这些工程。如果合作过这一次，我相信震旦会考虑和我合作第二次，甚至更多。” “当然。但我也知道这些工程规模不大而且分散，又是在海外，利润不一定能完全让周总满意。”柳胜男说道，“既然这样，这些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跟进谈谈吧，咱两没必要在这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周卿怡点头笑着说：“看来柳总有更好的合作想法了。” “是的，当然我只是先和周总探讨一下而已。”柳胜男俏脸笑容一收，正色着说，“托大说一句，我也是过来人，非常明白一个企业守着几棵树是走不了多远的。但我相信周总和天骄也绝非满足于现状，倘若天骄有更雄壮的蓝图，我想周总也会考虑一些合伙人。所以我也算是毛遂自荐了，震旦之所以有今天的规模，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不断和同行合作共赢。” 周卿怡听着暗中一笑，震旦控股不断通过财务投资或战略投资的方式和其他企业进行合作，这在商界并非是什么新闻。 但是震旦控股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每次出手都是在对方需要大量融资的时候，而且震旦提供的资金远超他们的预期。在资金需求急迫的时候又有大量资金的引诱，半推半就之下，便和震旦控股签订了带有对赌条款的投资协议。 震旦控股提供的资金的确颇为大方，但投资协议里面的对赌条款对公司的业绩却有着非常苛刻严厉的要求。只是即使企业主知道其中的风险，甚至知道是饮鸩止渴，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和震旦签订投资合作协议。 再说了，对赌条款虽然严厉，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实现，万一实现了那自己就赚大发了。 不过和震旦控股有资金合作的企业，最后都几乎不例外地把控制权拱手奉送，还没落入震旦控股手中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震旦控股也并没有对原来的企业主赶尽杀绝，只要震旦取得了企业的控制权，原本的企业主可以对手上为数不多的股本做任何的处置，有本事的话你也可以翻盘。 “这个问题可以谈谈。”周卿怡说道，“恐怕现在咱两说不出什么来。我非常欢迎找个合适的时间，双方坐下来正式谈一下。” 天骄目前不存在融资的需求，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开展业务重组需要一定的资金，但按照目前的现金流来说也完全不存在问题。 只是重组对于周卿怡和天骄而言并非简单地把业务拆分独立，最重要的是让天骄从当前的业务抽身出来，花更多的精力和资源去开拓其他业务。 如果有其他合适的资金参与到目前的业务板块里，不但能使天骄把投放在前线业务的资金抽调回来去做其他的事情，更能使得天骄在这些业务上的风险大大降低。 当然，代价就是把前线板块业务的股份分出去，换而言之，就是把计划成立的三个业务板块子公司的股权分一部分给震旦控股。 对于震旦来说，如果暗地里想控制天骄的业务板块的话，现在介入不是一个好时机，最多是获得一定比例的股权而已。 “不过，柳总，对于这样的合作，相互信任很重要。”周卿怡笑着说道，“老实说，天骄目前未必需要别的资金参与合作，而按照震旦的套路，天骄也未必是你们投资的最佳对象。以柳总这样的身份，做一项投资未必是为了赚钱。” 柳胜男摇摇头说：“话虽这样说，但不赚钱的投资做来干什么？” 她又笑着看了一眼周卿怡接着说：“我昨天拜访过苏书记和韩市长，他两都建议我们尽快和保城本土企业融合，相互促进，合作共赢。贵公司我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大致猜到周总近期会有所行动，我不早点来恐怕晚了。如果天骄是上市公司，我就不考虑了，但即使考虑估计也不需要和周总讨论。” 周卿怡点点头，估计苏书记和韩市长给柳胜男的不是建议，而是压力，也正好给大家一个顺势下坡的机会。 现在天骄的三个业务板块都是优质资产，如果自己开放给别人，相信陌生投资者的兴趣会非常高，更别说是柳胜男这样暗中观察了天骄好一段时间的投资者了。 再说了，没上市前投资介入取得股权，获取的都是原始股，在华夏资产和证券市场这可是发财的代名词。 “另外，我建议周总准备些资金迎接保城新一期的开发狂潮。”柳胜男笑着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市府改变了对莲花河流域的态度，从保护变成开发。那个时候即使天骄把所有的钱投下去，估计也打不起一个水泡。” 周卿怡听着心里一阵震动，柳胜男口里虽然说是“说不定”，但她这个时候说出来，这说明韩潇不但会离开保城到其他地方任职，而且连她一直视若珍宝的莲花河流域也将会摆上开发的议程。 柳胜男这个时候不但是给自己透露消息，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压力信号，换句话说就是告诉自己，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一切尽在把握中。 韩潇离任这是自己能猜到的，但没想到她竟然最后连莲花河流域都没能保护下来。周卿怡作为商人也乐见莲花河流域的开发，只是在个人情感上，自己闺蜜最想做的事情没做到，这不得不说非常遗憾。 而最恶心的，这事情还是自己作为棋子，被柳胜男打了一拳在肚皮上，最后反而是把韩潇伤到了。 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暗地里再打量了一下柳胜男，看着她俏脸上自信的笑容，感觉就像她正给自己塞一盘可口的芝士拼盘，但拼盘里却带着一粒老鼠屎。 最让自己难受的是还不得不吃，而自己暗地里还真的对这芝士拼盘有点垂涎。 周卿怡心里暗叹一口气，嘴上却笑着说道：“如果真的这样，保城可迎来新一轮的投资机会。不过我也恭喜柳总了，看上去你们早已卯足马力，胸有成竹了。” 柳胜男格格一笑，摆摆手说道：“不敢这样说，但我们的确非常期待这次机会，我相信保城商界的朋友也一样。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政府会怎么打算，反正我们做生意的，未雨绸缪就是了。” 这个时候她秀目盈盈，话题一转便问道：“周总，听说苏铁是你男朋友。” “对，不过很遗憾，听说柳总把他炒掉了。”周卿怡淡淡一笑。 柳胜男想到会议室里被苏铁弄得风度全无，俏脸暗地一红。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她笑着说道：“很多专家对他评价颇高，可惜我们就是留不住这个人才。” 如果要是早几分钟前谈到苏铁，周卿怡倒是很乐意提一下蚁蛭皇的事情。但刚刚被柳胜男塞了一粒老鼠屎，明明是她炒掉苏铁的，还虚虚伪伪说什么留不住人才，周卿怡听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是的，我也替你们感到可惜。”周卿怡忍着心里的恼怒笑着说，“我也祝愿柳总能再找到像苏铁这样的人。” 柳胜男听着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她不太想聊下去了，当下便笑着说道：“是的，非常遗憾。我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打扰周总的时间了。不过对于和天骄的合作，我还是抱着非常高的热情，我会让下面的人正式联系一下天骄。” “非常欢迎。”周卿怡站了起来，显然也不愿意和她再待下去了，“在这方面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柳胜男也站了起来，和周卿怡握握手，算是结束了这次拜访。虽然是不欢而散，但总算也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