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情深缘浅,分崩离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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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逃不了情劫罢了。”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是旋即又浮了上来,“狐九被关在哪儿?我想去见见他。” “天君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云桓,你有办法让我见他的,是不是?”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然而云桓冷笑一声,“呵……我是有办法,可是行歌,我不想让你见他。” “为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桓,质问道:“他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如今他变成了那副样子,就连夜泽都要离他而去,我怎么能抛弃他?” “他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那我呢?白行歌,你将我放在何处?”云桓忽地笑起来,那原本清明的目光里散出些微恨意。 “不一样,那不一样!你是我夫君,自然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狐九,他救了我的命,他是我的恩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我们月余未见,你却没问过我过得好不好,没问过我这些日子是否难熬,你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的都是涂山狐九!行歌,我真的没有这么大度。”云桓低了声音,“我不会带你去见妖皇的。” “云桓,你怎会这样自私?”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连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都无法抓住了。 “白行歌,我本就这样自私,你如今知道了,便赶紧离开吧!”云桓咄咄逼人,与先前与我谈情说爱恩爱缠绵的云桓判若两人。 “好,云桓,我不求你,我自有办法。以后,再也不会劳烦云桓帝君。”我拂袖而去,只剩下云桓一个人站在那凌乱不堪的屋子里,平静地笑起来。 “君上。”苍成神君从门外进来,看见这一地的书籍,略有些诧异,云桓帝君素来爱惜这些书,怎的今日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将平时的爱书丢了一地。自然,他也不敢多看,只微微欠着身子做了个揖。 “事情可都办妥了?” “是。”苍成神君眼神瞟到云桓流着血的手掌,又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云桓似乎也注意到了,看了看手上不停流出鲜血的手,道:“无妨,不过是拿书划到了手罢了。” “妖皇大人已经安置到竹屋,按您的吩咐,下了三天的剂量,想必没有大碍。” “嗯。”云桓顿了顿,目光看向远方,“三天,三天足够了。” “苍成,妖皇那边暂时不用看着,你且去跟着行歌,以她认路的本领还不知会走到哪里去。”云桓皱起眉头,吩咐道。 “是。”苍成神君应了一句,便起身退出了门外,走到一半,他忽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忍不住出声道:“君上,行歌姑娘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绯色日光中那男人长身玉立,棱角分明的面容落了些疲倦与落寞,那样天尊玉贵的一个人此刻看去却有些难言的可怜。他沉静的目光眺望远方,只轻轻阖了眼,长叹了一口气。 苍成神君自觉多言,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往辰华宫外而去。 且说我与云桓吵了那一架,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便绕出了辰华宫,一心想着靠自己的本事去救狐九。然而,我的确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以及低估了九重天的防卫能力。一路走来,除却辰华宫没什么侍卫,其他地方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搞得我跟做贼似的东躲西藏。 看着前边走过来一群侍女模样的人,正想躲一躲,却不料被领头的那位给叫了个正着,“请问是白行歌,白姑娘吗?” 没办法,都叫人给认出来了,只好悻悻地回头,应了一声:“在下正是白行歌。请问姑娘有何事?” “小仙紫星宫掌事轻舟,封紫宋帝姬之命,来请姑娘紫星宫一会。”小侍女虽然毕恭毕敬,但我一听紫宋帝姬的名头,这个气啊就不打一处来,我还没找她,她倒好,光明正大地找上我来了。 也好,反正狐九现在暂时没什么危险,不若先解决了抢了他男人的那个女人,把这问题从根源上解决了,那就皆大欢喜。 “带路吧。” 见我未有迟疑,轻舟略一愣,旋即微笑着给我引了路。 紫星宫是九重天七神宫之一,九重天上七座神宫坐落成北斗七星的样式,意义非凡。昔年天君刚刚即位,七神宫中除了凌霄殿之外其他六座宫殿皆被天君从诸位神祇手中收回,后神宫便用作祭祀之用。然而,多年前,素来公私分明的天君陛下却破天荒地从意义神圣的七神宫中拨出了一座紫星宫,独独赐予他最小的女儿——紫宋帝姬居住,实在令人费解。 然则,我知晓七万年前的往事,这份恩宠也就不难解释了。天君陛下一世纵横,到头来却要靠着自己的女儿换取神族一线生机,说起来实在耻辱,但这不仅仅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污点,也是对这个小女儿最大的亏欠。赐给她一座紫星宫,也就不算什么了。 “白姑娘,帝姬殿下便在前边等您。奴婢先行告退。”言罢,便带着一队侍女浩浩汤汤地往别处去了。 说实话,去见紫宋帝姬我是十分紧张的,毕竟她还是方宋的时候是个男儿身,我未见过紫宋帝姬原本的样貌,与她也没说上过什么话。 我正踌躇不前,前方便隐隐响起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声:“白姑娘到了,何不进来?” 前边是个小花园,我从茂密的树丛之中沿着小路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一路上连风景都顾不上看了。 我拨开头顶繁盛的树枝叶片,这才看见正前边儿的回廊上立着一个亭亭的人影。那人身姿纤弱,似江南扶柳,盈盈而立,一身朱红色宫装却显得她尊贵非凡。恰似江南小家碧玉,又如皇家姚黄魏紫,仅是一个背影却叫人浮想联翩。 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温婉一笑,“白姑娘,又见面了。” 紫宋帝姬生得一张绝色之貌,先前云桓说她不过尔尔,如今想来的确是骗我这无知之人的,眼前这人的容颜若只是一般,那天底下恐怕便没有美人了。只是紫宋帝姬的美却是端正的美,不比觅音的娇俏玲珑,也不比白尽雪的清冷孤傲,她恰如那云中月,美得正正好好。
看得出她特意打扮过一番,脸上虽遮了胭脂水粉,却盖不住nongnong的倦色,想必之前在凡间受得伤还没有好全。 我上前几步,板正地行了礼,回道:“白行歌见过紫宋帝姬。数月未见,不知帝姬的伤可痊愈了?” “多谢白姑娘记挂,我的伤不过是心伤,伤了七万年,好不好也就那个样了。”紫宋帝姬邀我坐下,而后温言道:“先前在凡界时,还要多谢白姑娘帮忙,紫宋在这里先谢过了。” 我看了她一眼,原本犀利的话语却怎么样也不忍心说出口,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个弱女子罢了,她爱着夜泽又有什么错呢? “帝姬不必谢我,我原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更何况还差点连累了帝姬的性命。” “那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欠了夜泽的债,便是把这条命都还给他也值得,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呢?”紫宋我目光轻灵,似一只蝴蝶翩翩而飞却又无处着落。 听她提起夜泽,我便不由地皱了眉。 “我和夜泽的婚事,白姑娘也听说了吧。”她看着我,目光柔和,没有一点锋利的光,可我明知是她害苦了狐九,却依旧恨不起这个苦命却又温柔似水的女子。 我缄默着,只略一点头。 “你是恨我的罢,替妖皇恨着我吧。我在紫星宫里避世万年,却也听过妖皇涂山狐九与冥神夜泽的故事,我不晓得妖皇是否便是夜泽盼了数十万年的人,但至少他和他一处的时候是快乐的。。从前我爱他入骨,旁人总劝我说冥神花心,在三界之中不知沾惹了多少花草,可我晓得夜泽不过是心里住了一个人却始终爱而不得。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可是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在夜泽心里迷了方向,走不出去却又寻不到终点,所行之处都不过是死胡同。”紫宋的表情有些痛苦,却又有难以言说的幸福,“夜泽,他不明白他的心。世上也不只有施恩和报恩,我们欠下别人的债,却也有别人欠下我们的,便是有了这份牵连,才有了缘分一说。世间的人与人,债是还不清的,我一早便知道。可我还是在等,等着什么时候还清了夜泽的债,等着什么时候便可以真正安心地离去。” “春去秋来,我等一个人等成了一棵树。”紫宋靠着廊椅,嘴角轻抿。 紫星宫里万载光阴化作落叶流烟,而她等夜泽,已是习惯。 “我常常想起从前,若我昔年没有一意孤行地留在魔宫,或许我同夜泽也不会命运交折却终究有缘无分。”紫宋帝姬清清淡淡的语调,一如她这个人,静得如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