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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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一瞧,好家伙,云桓帝君果真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把我从云端扯下来的功夫竟还替我变化出一身男装。云桓不愧是我十分敬佩的尊神,万事都想得周到不说,胆子也是够大,说飞下来就飞下来,这繁华的地段,也不怕我同他两个突然之间出现的活人吓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嗯,扮成男装倒也凑合。”云桓回头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嘻嘻地回了句:“自然没有您好看。” 云桓抬起头,顿了顿,“说的在理。” 我发誓,狐九真的不是我遇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毕竟还有一位云桓帝君横在他前头,踹都踹不开。 “司命星君呢?怎么不见了?”我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方才与我们还在一处的司命星君不见了。 “青楼这地方,他还是少去为妙。”云桓颇有深意地一笑。 “此话怎讲?” “司命最怕女人,要不然你以为司命府为何连个侍女都没有?” 哦?司命星君怕女人?我就知道司命这人有些故事,但是不晓得他又是经过哪般狗血的过去才成就出如今这个写命格跟写小说似的模样,啧啧啧,红颜祸水,这词说的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让司命星君都折进去,有机会一定同他好好探讨探讨。 “行了,你不是着急去见冥神吗?快进去吧。”云桓催了催我,便抬腿往门口走,我想了想便跟在他后头,结果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住了。 我猜云桓帝君活这么大还没被谁拦着不让进门吧。果然,他甚是诧异的目光自拦着门的两位彪形大汉身上逡巡了一遍,“两位这是何意?” “今日是烟雨楼一年一度竞选花魁的大日子,两位公子既无请帖又无花带,恕烟雨楼不能接待。”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穿得一身艳红,保养还算得宜,只是这妆容浓烈了些,我猜想这位大概就是烟雨楼的老鸨了。 “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你这般就是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了?”云桓摇了摇手中的玉扇,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女人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到云桓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手里一把团扇微微遮面:“这位公子甚是面生,莫不是从外乡来的?” “我自京都而来,听闻江南一带的烟花地以此处最为出名,因而想过来寻个乐子。哎,没成想烟雨楼还有这个规矩。”云桓假意叹了一声,与我道:“贤弟啊,看来为兄今日这一袋子金子是花不出去了。” “公子切莫提钱,不瞒您说,花娘自认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是头一回见着公子这般谪仙似的人物,若是公子肯赏脸瞧一瞧今日的花魁盛宴,便是烟雨楼的福气了。”这位自称花娘的女人满脸堆笑地看着云桓,这笑容看得我有些瘆的慌。 “嗯?不是说我们没有请帖也没有花带不让进吗?”云桓嘴角一挑,端起架子来。 “公子莫怪,都是奴家说的胡话。您二位快请进来。”花娘殷勤地替我们开了道,云桓这才舒开一个笑意,与我做了个眼色,泰然地入了门。 真不晓得如今是个什么世道,美色不仅可以换饭吃还可以逛窑子。怪不得我说云桓帝君是个宝贝,必要的时候就是卖他那张脸都能卖到个好价钱。若是哪天狐九黑心到不给我发工钱,我还能卖云桓为生,啧啧啧,听说如今人界的青楼楚馆也收男妓,若是云桓帝君这个品貌的大概能卖到一个顶高的价钱。 我心里头一边想着,一边不小心笑出了声。 云桓走在我旁边,狐疑地瞥了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慌忙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想着要见美人儿了,兴奋的,对,兴奋!” “你不会是想着要怎么把我卖出去吧?”云桓锐利的眼神一下子洞穿了我的心思,哎,我就这么一想,您老可别当真啊。 “怎么会呢?”我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卖了你呢?” “嗯?这话我记下了。”他嘴角一扬,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我可且等着看你怎么疼我呢。” 我咽了咽口水,脸上腾地升起一片红晕。云桓帝君您说这话会让我不小心想歪的,毕竟我不是什么有品格的神,尚且算个性格还有几分浪荡的妖啊。 花娘在前边带路,没走多久便到了前厅,她倒是个识货的,知道云桓帝君是个挑剔的主,特意请我们俩去了二楼一间包房雅座,视野正好能遇着楼下的各处景致。 “二位公子这边请。” 云桓眉头微微一皱,指了指对面的一间雅座道:“我还是比较属意对面那间,可否换一换?” 我踮起脚,绕过云桓的身躯瞧了瞧对面那间房,好像的确比我们这间要豪华些,视角也更宽阔,只是云桓啊,人家能免费让我们进来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挑剔啥?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从来活在云端,吃最好的,住最好的,自然连看个花魁选秀都要挑最好的位置,可是这不是在神界人人都卖云桓帝君的面子。这是凡间啊,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夜泽,又不是为了看漂亮姑娘,还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 我刚想杵一杵云桓叫他别挑事儿了,花娘却一脸为难地先发了话:“公子真是好眼光,对面那间房的确是最上等的雅座,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炒到了千金之数,后来有一位京城来的姜公子以一千两的数目预定了那位置,因而恐不能如公子所愿了。”
“一千两银子?”我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原来还真的有人愿意花千金买美人一笑啊,啧啧啧,长得美果然有优势。 “额……其实是一千两金子。”花娘鄙夷地瞅了我一眼,大约觉得我很没有见识。我又一次十分壮烈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有钱!太他娘的有钱了!一千两金子买一个座位,这位姜公子也是个人才。等等,姜公子?京城来的姜公子,莫不是夜泽? 我与云桓对视一眼,显见的他也注意到了。 “那位京城来的姜公子可是当今右相的公子姜南山?”云桓出言问道。 “是了,公子怎么知道的?”花娘两眼放光地盯着云桓瞧,那两道目光啊几乎能把云桓看出两个洞来。 “既是姜公子的位置,云某自然不敢争,贤弟咱们还是坐这儿吧。”云桓拂了拂衣袍,顺势靠着一抬四脚红木桌坐了下来。 花娘一脸谄媚地瞧着云桓,这滴溜溜的眼神啊总让我怀疑她想把云桓纳过去做妾,大约云桓被人这么盯着也不舒坦,于是甩了手中一袋金子给她:“姜公子那座位值千金之数,我这里少说也得五百金,云某素来不喜欢贪人便宜,这五百金便当做是订金了。” 花娘看着手中一大袋金光闪闪的金块,脸上笑得是花枝乱颤,两眼放得是晶亮光闪。“既然如此,奴家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更是出手忒阔绰,花娘这就选几个姑娘过来服侍公子。” “不必了,叫些庸脂俗粉来也没得意思。”云桓眼风往下一扫,“顶好的还得留到晚上。” “是是是,公子想来也是行家。不瞒公子说,今儿晚上选花魁的几位都是花娘我悉心栽培了数年的绝色,论姿容品貌都是一流。只要公子出的起价,便是要倾城倾国色的我也能给您挑出一个来。”花娘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不是我夸口,烟雨楼每年都要办一回花魁选秀,今年这些姑娘却都是万里挑一的。” “你先下去吧。”云桓摆了摆手,却晃得那位花娘眼神一漾,盯了半晌才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