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第2章
夜越来越沉，韩雪呼吸均匀，在沙发上睡着。 感觉有点冷，迷糊间醒来，准备起来倒杯热水喝了再回卧室去睡觉，眯着眼，却见沙发上有一身影。 仔细一看是欧晓。 懒懒的问了句，“那么晚了不睡觉，发什么呆。” 欧晓不回答，只定定的看着茶几，韩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欧晓看的是茶几。 因为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欧晓的脸，被长发遮挡了整半张脸。 韩雪倒了杯水，正准备喝下，转身却看见欧晓正在消失，准确的说就像燃烧的纸张一样，一点点化成飞灰，韩雪害怕极了，怕欧晓就这么消失不见。 大喊一声，“晓晓！”惊得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韩雪从沙发上惊坐起来，汗湿了一身，原来是做梦，也许是太想念欧的缘故。 定了定心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梦里欧晓坐的地方，果然是空空如也。 韩雪不是胆子小的人，若是欧晓的魂魄回来，她也能依旧笑着对待，因为她相信，即使阴阳相隔，欧晓定然也视她为亲姐妹护着。 起身擦了擦汗，喝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虽然没看到脸，但她知道那是欧晓。 很自然的看向茶几，茶几上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韩雪看像茶几上躺着的那一颗菩提，心里莫名的一怔，梦里的人看的就是这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就那么笃定，就是觉得梦里的人是殴晓，看的就是这颗菩提珠子。 韩雪拿起这颗珠子细细看着，一根很长的编织绳窜着那珠子，不算大，只有大白豆那么大点。 “这是莲花菩提，是大叶蕨类植物的种子，再经过打磨出来的。”韩雪记得欧晓就是这么对自己说。 欧晓当时的神情是很得意，很开心的，仿佛这颗叫莲花菩提的珠子，她想要很久才得到一般。 对于文玩那些事韩雪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欧晓走哪都很喜欢带着，有时候将绳子绾在手上，有时候戴在脖子上，有时候又放在包里，珍惜得不得了。 韩雪恁是没看出来哪像莲花，只是觉得那原本浅褐色木质的珠子上面浸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色，看着像涂上去的油漆，很有光泽，记得文玩里管这种情况叫作“上瓷”。 韩雪上网查询了一会，这才弄明白这是文玩的一种珠子，和佛教有些渊源。 这越查越查不明白了，因为韩雪查到的多半是要很多颗这样的珠子才佩带，而欧晓的这颗珠子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总归是夜太深，韩雪还是打着呵欠回房睡去了。 第二天。 韩雪一早打理好自己，去了本市最大的专业健身中心。 这个健身中心是会员制度，会费也分等级，属于大型会所。 里面有比较热门的瑜伽、台拳、柔道、游泳、以及很多中高档健身器材。 而韩雪则在台拳课程里担任助理教练，虽然韩雪才考了蓝带，健身中心的主教练喜欢把教导新手入门的事扔给她，做个逍遥的甩手掌柜。 韩雪也不恼，本份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反正都是按课时授课，待遇不错，也不累。 刚下楼，一个身影闪出，韩雪本能地一个转身，漂亮的侧踢，就听到一声哀号。 站稳了身子，打量着被踢中的人，竟然是那日在墓园揍的那个记者，韩雪才收了势，暗骂：这混蛋不长脑子的吗？上次没被揍够，老鬼鬼祟祟的出现。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不重，罗宵正揉着被踢重的部位，弱弱的看着韩雪，见韩雪没道歉举动，终于忍不住嘟囔，“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跟母老虎似的……” 话还没说完，韩雪扬了扬拳头，绝对是威胁，罗宵把舌头吞回嘴里，讪讪地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手很自然的做出投降的动作，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这次罗宵学乖了，只乖乖的跟着韩雪，也不说话，韩雪去哪他跟到哪。 “你有病啊？跟着我干嘛？”韩雪终于忍不住转身质问，声音有些大，听起来有点像咆哮。 罗宵讪笑，“我没恶意，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滚蛋，我不接受采访。”韩雪有些气急败坏，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个脾气好的人。 “不算采访，我真的是有很多疑问想弄明白。”说着罗宵从包里掏出来一叠照片，很厚的一叠，递给韩雪的时候小心翼翼，估计是被揍得有些心虚。 韩雪接过照片，翻看了一会儿，全是欧晓的照片，看样子是被偷拍的，心里一下窜起无名火，刚想发作，罗宵却指点，“看里面的那个男人。” 韩雪悻悻的又看了看，照片是偷拍欧晓出门以后到一个咖啡厅的照片，在咖啡厅门口有一男的接应，看欧晓的表情因该是很熟悉，因为她笑得很美。 还有一张是欧晓和一个男人牵手的照片，场景去是公园一类的地方。 照片的男人带着墨镜，画面离得很远，并看不清楚长相究竟如何，但韩雪不认识照片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欧晓有这样的朋友，又或则说韩雪不知道欧晓有交往的男朋友，因为照片上两人很亲密。 韩雪脑子有些发懵。 “这是我拍到的，有很多事特别想跟你了解一下。”罗宵好象知道韩雪是这个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 韩雪不知道眼前这个叫罗宵的男人有什么意图，直觉告诉她必须得和这个男人好好谈谈。 “我这会要上班。”韩雪看了下手表，然后说道，“我十一点下班，一起吃个午饭。” “好，好。我在门口等你。”罗宵有些高兴。 韩雪转身刚准备离开，又回过头把照片塞到罗宵手里，有些愠色，“你请客！”说得有些不容质疑。 罗宵抓抓头，才反应过来，“应该的，应该的。” 这才看见韩雪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栋大楼里，罗宵收了眼底的憨态，表情有些自嘲，心里暗想：怎么这个看起来柔弱的软妹纸，怎么是个暴力巫婆。 韩雪有些走神，想起了第一次见罗宵时问的话，“她到底为什么自杀啊？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家庭，还是因为网络对他的负面评价让她承受不了压力……” 当时韩雪不觉得有什么，看来自己好像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和欧晓从小到大就没什么秘密，如今却发现欧晓真的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韩雪疑惑了，究竟欧晓为什么自杀。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到了下班的时间，韩雪到了楼下，罗宵果然等在那里。 罗晓回去换了身衣服，让韩雪更觉得罗宵像个娘们，爱打扮、弱小自恋。 这可委屈了罗宵，一早被踢那脚，让米黄色的裤子上有了个鞋印，这才回去换了一身行头。 韩雪被罗宵纠缠了两次，给对方的印象分呈负数，这会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了。”罗宵见韩雪出来，打量着自己，脸色不好看，赶紧上前，“前……前面，那条街……”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韩雪很不客气。 罗宵顿了顿，“前面那条街有家不错的火锅店，半自助的，味道不错，我们去那吃饭吧！” 韩雪点点头，大步流星的朝着吃饭的方向去，罗宵有些憋屈：怎么请人吃饭还受这待遇。耸了耸眉毛，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店，韩雪选了个教安静的角落坐下，因为是半自助火锅店，除了汤锅需要跟服务员小meimei说清楚以外，自己爱吃什么都得到前台附近去自己拿。 两人互视一眼，一起去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见韩雪没客气的挑选，罗宵也挑选着自己喜欢吃的，不一会两人选了一大堆，甚至还招来服务员帮着一起端到了坐处。 罗宵皱皱眉，“吃得完吗？” 韩雪一脸鄙视，“舍不得？怎么跟娘们似的。” “吃不完的是猪！”罗宵也反鄙视地回敬了一句。 韩雪见他这会还像个男人了，满意的点点头。 早上本就没吃早餐的韩雪，这会是真的饿了，边吃边问，“说吧，你想问什么？” 罗宵看着韩雪的吃像，还有偶尔韩雪的表情，有时候感觉他认识的欧晓就是这个样子，听着韩雪的问话，罗宵才回过神，放下筷子，擦了一下嘴接过话。 “我先跟你说说我自己。”罗宵有些辣，喝了口水说继续道，“我是A站的小编记者，名字你知道了，还有呢就是我跟‘双生子’也就是欧晓，也算是朋友。”罗宵瞟了一眼韩雪。 韩雪往嘴里塞了块三线rou，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我是欧晓的一对一编辑，又是同城，所以一起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咖啡。”罗宵刚说到这，韩雪放下筷子。 “你早说你是欧晓的编辑不就得了？”韩雪知道欧晓有个一对一的编辑，是个男的。 好几次韩雪都说要去见一见，欧晓说是小说的编辑，谈的都是些无聊的事，韩雪才放弃同行。 韩雪喝完一大口水，才又拿起筷子继续海吃起来，看得出脸上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