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第27章
裴白语气平缓，“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 “爸，你说哪去了？”裴齐感受到了父亲的诚恳，笑着说。 裴白夫妻两关切的问长问短，这让陌沁打消了些顾虑。 四人吃饭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只陌沁还有些尴尬，因为裴齐父母都在尤其是裴白也在，饭食都是裴齐贴心的往她碗里送，让陌沁很不自在。 几人吃完东西，裴母借口要去买点东西，非拉着儿子出门。 目的是想给裴白和陌沁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自己的丈夫。 裴白心里总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裴母想借这个机会让裴白能和陌沁聊聊，看能不能好一点。 裴母始终觉得丈夫的心病还是需要陌沁来解开。 推攘着裴齐出了门，裴齐很不满的嘟囔着，陌沁被这场面弄得很紧张，那过往的一幕幕急剧的浮上她的心头，她怕旧事重演，她怕裴白夫妇又要求她离开裴齐。 裴齐执拗不过母亲，怏怏的出了门，刚到楼下，裴齐就忍不住不满道，“妈你干嘛呀，你留爸和陌沁在一起想干嘛？”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别急，让你爸跟陌沁谈谈，你放心我们不会做出格的事。”裴母拽着裴齐又走了很远。 裴齐更担心了，挣扎着就要上楼，“妈，你们又要给她灌输为我好的思想是不？你们又想让她消失是不？想逼死她吗？”裴齐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年对父母的隔阂就来自于此。 “你听我说完，我想留他们好好谈一谈，一家人就得像一家人的样子，你没觉得刚才大家都很别扭吗？”裴母知道得跟儿子说清楚，要不裴齐肯定不依。 裴齐想了想，“那妈你是不反对了？不会伤害陌沁？” “不会，我保证。”裴母略显得有些头疼。 裴齐这才跟着母亲闲聊着去了超市，“就知道老妈是个无事不蹬三宝殿的人。”嘴上随嘟囔着，身子还是随着母亲离开了。 一路上裴齐知道了母亲的想法，也觉得是因该把事情理理了，就纵着母亲带着自己四处闲逛着，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陌沁侧着头听到门外没动静了，知道裴白夫妻支走了裴齐，有些愤怼，“你们到底想干嘛，想说什么。” 情绪波动起来，裴白见陌沁很抗拒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裴母并没告诉裴白会这么做，这让他也很意外。 “我知道是我没遵守诺言，见了裴齐，可是，可是......”陌沁本就对他们的突然上门，感到惊恐紧张和猜忌，现在更是觉得自己能猜到这夫妻二人想做什么。 裴白有些无奈，却看到陌沁很害怕的样子，很紧张，不忍道：“你别怕，我们真的没恶意。真的只是来看看你。”边说着边向陌沁靠近，伸出手想向过去那样安抚，却在伸出手后又缩了回来。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陌沁声音有些哽咽委屈，带着哭腔。 裴白叹了口气，“我们真的没有恶意，陌沁别这样，我很难受。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房间了安静了下来，陌沁感觉裴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放下了些戒备，把自己缩在了沙发的角落里，像只可怜的小动物，呜咽着流着眼泪。 她很害怕，害怕裴白夫妻会让自己离开裴齐。 裴白选了个让陌沁觉得安全的地方坐下，缓缓开口，“陌沁啊，一直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道歉没什么用，你讨厌我、恨我也是因该的。” 陌沁不接话，裴白只得喃喃自语般说着自己心里的困惑和感受。 “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你为什么把肾给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知道是我自己做的孽，你这样惩罚我，真的好难受。”裴齐想掏出烟，吸一支来平服自己的情绪，再看看陌沁，终究还是把烟塞回了包里。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因为旧情难了才会那样做，可是我知道你是真的爱上了裴齐，最后还是我自己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裴白把压在心了的感受悠悠的吐露出来。 像是说给陌沁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一切错误是源头都是我造成的，我好想跟你说句对不起，可是你走得好绝然。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呀！“裴白有些哽咽，嗓子压抑着。 陌沁安静的侧耳听着，依旧不说话。 裴白的心里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些难以启齿的软弱蔓延开来，心里的巨石有些松动。 自从了解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裴白的心里就被愧疚包裹，却不曾向自己的妻子坦然过，因为他怕自己对陌沁的的那些余念会伤害到妻子，什么感觉都藏在了心里。 “陌沁，我真的很愧疚，对你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如果可以重来，我多希望你不曾遇见过我。”裴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陌沁只听不说，这让他苦笑。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不能逆转，我无能为力，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去弥补你。” 裴白感觉自己能做的真不多，见陌沁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这些话说出来以后他真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随即想到妻子故意支开裴齐，这才知道妻子的良苦用心，心里温暖了些，“裴齐他.妈是个好女人，你也是个好女人，只是我没福气，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们现在都是真的希望你能好起来。” 裴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陌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顺其自然。“ 陌沁听了这话身体有些僵硬，可依旧环着自己的膝盖，缩在一边，不做任何回应。 裴白不再说话，起身给陌沁倒了杯温水，等着那母子二人归来。 裴齐看着母亲走神的购着物，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带着母亲往回走。 一路上颇为担心。 刚回到家，搁下买的东西，见陌沁蜷坐在沙发，屋里的两人都没说话，空气有些凝滞，裴齐有些焦急，“老陌，我回来了。”说罢，牵着陌沁的手无声的安抚着。 陌沁听到裴齐回来以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任由裴齐牵着。 裴母不知道情况如何，草草告辞，挽了裴白准备离开。 陌沁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开了口，“等等。”说完借着裴齐的力，起身摸索到了裴白夫妇两的身边。 裴母见陌沁伸出手探询着，忙抓住陌沁的手问，“怎么了？陌沁。” 陌沁好不容易寻找裴白夫妻二人的手，在几人的诧异下将它们交叠在了一起，才缓缓的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裴母会心一笑，“客气什么。”拍了拍陌沁瘦弱的柔骨。 “还有——”陌沁顿了顿，侧着头，向裴白的方向看去，尽管她看得很模糊，“还有就是，我真的不恨你。你们是好父母，裴齐好福气，你们都会幸福的。” 陌沁说得诚恳，裴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裴白心里那本松动的巨石崩然瓦解，一块块化做齑粉。 “还有——”陌沁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我好想吃上次你做的皮蛋粥。”这次他转向了裴母。 裴母眼角湿润，她知道陌沁这是在跟大家示好，想融入大家，心下欢喜的应道，“好，好，我给你做。” “昨天不是才吃过皮蛋粥吗？怎么又想吃了？”裴齐对于陌沁的这个想法感到怪异。 陌沁羞红脸，她觉得这样才能融进大家，才顺口说了想吃粥，结果被裴齐这么一说，害羞起来，轻声反驳道：“你做的好难吃。” 不料大家哈哈大笑，屋子里的空气温暖起来。 这时大家才顿时觉得舒服。 裴母给陌沁打着圆场，“你那手艺能比得了我啊？” 笑闹一会，裴白夫妻下了楼。 刚走出小区门口，裴白站定，妻子回头看着他。 裴白上前一小步，拉着妻子的手，很郑重的说：“谢谢你，老婆！” “有什么好谢的。”裴母叹了口气，“一家人就得像一家人的样子，刚才那样多好。“ 裴白不再说什么，拉紧妻子的手向回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房间里。 裴齐横抱了陌沁，“干麻，想吓死我。”陌沁被吓了一跳，从视力不好开始，对于身边突然的动作，都能让她产生极大的恐惧感，这不，嗔斥着。 “我高兴！”裴齐把陌沁轻放在沙发。 “老陌，见你和爸妈相处融洽我很高兴。”裴齐边说着边和陌沁两人挤躺在沙发。 陌沁有些不以为意，“原本就没有不融洽。” “我是说你和爸都介意的事，看样子现在是化解了。”裴齐轻柔的说着，显得有些高兴。 陌沁侧了侧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那你介意吗？” 裴齐想了想，“介意！我介意你逃跑，我介意你心里有没有我！” 陌沁心里一沉，原来还是介意的吗？然后不说话，轻轻闭着眼像是睡着一般。 裴齐沉静了许久，牵着陌沁的手，一路引导，“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介意你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如果这里有我，就别再离开我，好么？”那被牵引的手停在了陌沁的心脏处。 两只手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