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在做天在看
她站在原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夏幼荷,你自己做过些什么心里明白。人在做天在看,你别以为一切都可瞒得过去!” 夏幼荷身体一怔,余招娣的话戳中了她心里的惧点。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老天,生怕老天哪天突然张了眼,收回了一切,让她变回余招娣,将她打回原形。 她恨极的看了眼余招娣,眼中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余招娣,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亏得那天我还让慕白借银两帮你,让你大姐跟江成和离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忘恩负义!” “那是我大姐?” 余招娣眼珠子都快瞪出了来,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对自己亲大姐的事都无动于衷闭门不见。 如果不是她机灵,现在余盼娣还在江成家受着罪呢,这个夏幼荷竟然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她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的笑声尖锐得像是一把匕首,夏幼荷要拼命的抵着,才能不让它寻着缝隙刺进她的心里。 夏幼荷往夏锦程的身边又靠近了几分,似乎这样能给她增加些勇气。她瑟瑟的看了眼夏锦程,颤抖着说,“她是不是疯了……” 余招娣笑了一会,盯着夏幼荷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那个是我大姐?” 仍是这句话,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夏幼荷心惊胆战,眼睛不住的往余招娣身上瞟,生怕她会说出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出来。 然而一直到最后,余招娣也没有再说别的。 夏幼荷渐渐的放宽了心,她从夏锦程的身边离开,往余招娣的面前走近了几分,说道,“不是你大姐,难道还是我大姐不成?” 她的神情倨傲,看着余招娣的眼里满是不屑,好像看扁了她不敢将实情说出来似的。 余招娣很想不管不顾的上去给她一巴掌,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给夏锦程知道。 可是,诚如夏幼荷所想的,她确实不敢,她怕她一旦把事情说出来了,就会连与夏锦程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一点点的关系,都会被抹杀掉。 说她胆小怕事也好,说她优柔寡断也罢,总之她就是像夏幼荷所想的那样,没那个胆把事情捅出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夏幼荷这种六亲不认的无耻表示不耻。 “是,余盼娣是我大姐,余念娣是我二姐,余庆是我爹,沈玲萍是我娘。而你,是夏府的三小姐,这些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余招娣说得极慢且轻,可在夏幼荷听来却是极重极重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余招娣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提醒她做人不要忘本,可是她却是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一次机会,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紧紧的抓住,那些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甚至是会对她的前程造成阻碍的东西她必须摒弃,哪怕那些曾经是她的亲人。 “夏三小姐,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是请你务必善待身边的人。”说完,余招娣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夏锦程和许子默,以及一脸惊惶不定眼里透着恨意的夏幼荷。 她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哀怨的看着夏锦程,“哥,你看看那个余招娣,什么意思嘛,一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亏得那时候我还写信给慕白,让他帮她,现在她竟然这么对我。说得我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我……我……我有那么坏吗……呜……” 夏幼荷呜咽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的样子让夏锦程一阵自责,责怪自己没能看好她,竟然让余招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羞辱自己的meimei。他手忙脚乱的安慰起夏幼荷,并在心里把余招娣给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许子默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夏幼荷,可却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的样子。他记得夏幼荷以前是个端庄典雅却又不失俏皮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他的记忆出错了似的。
不过刚才她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夏幼荷说是她写信给楚慕白,让楚慕白帮余招娣的。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他是亲眼看着余招娣写的那封信。 这是为何? 许子默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渐行渐远的娇小背影,好像从这个一开始就给他许多惊奇印象的姑娘身上看到了一团迷雾,阻挡了他的视线,让她的身影显得迷蒙而模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却让他生出了一股想要一窥究竟的感觉。 在城北郊外的山脚下,有一个湖,湖并不大,可是湖上面长了许多漂亮的水草,周围的土地上也生长着一些叫不出名来的花花草草,将这个小湖装饰得幅画似的。 余招娣从夏锦程那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这个湖边。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家里肯定是不行的,一回去就得被余念娣的无数个为什么给烦死。而这里,在郊外,很少有人会来这里,足够清静,可以让她更安心的想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踏进湖边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抹灰白色的身影,安静的坐有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那人转过了头,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对上了朗星般的明目。“是你?” 楚慕白看到余招娣感觉很意外,然而余招娣看到他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是她以前跟他最喜欢来的地方。这个湖边,有着无数属于她跟他共同的回忆,如今却只能被她独自珍藏,独自回味的回忆。 余招娣看着他的一只脚上还绑着绷带,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可是比起上次她看到他的时候要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