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痛哭
只留下司徒煊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河边,看着她跑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他回过神来,发现岸边静静的躺着那只被他脱下来的绣花鞋。 好在现在天已经将黑,路的行人并不多,就算有,有着夜色的掩护,也鲜少人能看清余招娣的模样,她一路跑来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坐在院子里,看样子是在等她回来吃饭。见她浑身湿透的从门外进来,全都惊讶得站了起来。 “招娣,你这是怎么了?”沈玲萍拉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没事吧,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余念娣:“你怎么成落汤鸡了?” 余盼娣:“招娣,你没事吧?” 江青青则是满脸好奇的看着她,问着余盼娣,“mama,小姨怎么湿淋淋的,是被雨淋湿了吗?” 余庆人虽然没有过来,可是看向她的眼神里的询问以及关心不言而喻。 余招娣感受着这家人对她的关心,让她被河水泡得冰冷的心里流进了一丝丝的暖意。想到自己被夏幼荷设计,在司徒煊那里受了气,又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趟,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顿时觉得心里委屈无比,再也压抑不住的哭了出来。 全家人见状都慌了,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她,并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哪句话说得太重了。 余庆突然想到了从司徒家里传出来的消息,说余招娣把信交给了司徒煊的事情,直觉是夏家因为这事找了她麻烦。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有什么委屈就跟爹说,不管那个人是谁,爹都替你做主!” 余招娣一听,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边哭边哽咽着说,“我……我没事,就是……刚……刚才不小心掉……掉到河里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她似真似假的说道。 还有夏府的爹娘,大哥,二姐他们,她在心里补充着。 “傻孩子,没事了,别哭……”沈玲萍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既心疼,又庆幸。 余盼娣也是一脸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余念娣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余庆可能因为是个男人的关系,不大擅长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只一个劲的说道,“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余招娣在沈玲萍的怀里尽情的哭了个痛快,她在心里发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如此软弱的流泪,从明天起,她一定要坚强,要做回一开始的那个自己。 她原以为自己掉了河之后怎么也得大病一场,再不济至少也得伤个风感个冒之类的,她记得那天许子默不过是掉河里一会,回来后就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而她这次,可是被司徒煊给拖到水里,甚至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怎么也比他那个严重许多吧。 然而,她第二天早上竟然还起了个大早,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哭痛快了的缘故,起来后精神还格外的好。她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个余招娣的身体底子,实在是好得惊人。 她起来后几乎把家里会干的活都干了一遍,甚至还跟着余念娣去山上拔了回草。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做这么多事情,这么的能干,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似的。她没有再接触夏家,也没有接触司徒家,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家里呆了几天。说不上足不出户,可是却不会再刻意的去打听夏家的事情。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现在基于夏家的人甚至是楚慕白,都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没有感情的,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虽然这个认知她从一开始就有了,然而她却没有把它贯彻到行动中去,甚至还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让他们认识这样的自己。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有些可笑。 从今以后,她就认认真真的做为余招娣而活了,再也不要有其他多余的思想。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她顿时感觉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时间慢慢的走向了四月中旬,过几天就该是种植稻子的时节了,有田的人家里都忙和了起来,一些家里勤快的,已经早早的备好了点,播好种了。 余家在城外有两亩地,家里吃的大米都来源于此,所以这会儿,他们也开始备田了,因为再晚,稻子就该长不好了。 家里就余庆一个男人,本来他是想请了假来帮忙的,可是余招娣自告奋勇的说可以帮忙,甚至还拉上了不怎么情愿的余盼娣和余念娣。沈玲萍本就舍不得那几天缺了的工的工钱,见几个女儿都要帮忙,就没让余庆请假。 反正该做的事情她都会做。 备田,对于余招娣来说,是一件很新鲜的事。她吃了十几年的大米,可是却还不知道那些大米究竟是打哪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她觉得她成了余招娣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长见识了,先是见过了猪跑,现在又要见识种稻。 可是,对于余盼娣和余念娣来说,却是完全没有新鲜感的,甚至于无趣之极。 于是,在余家的两亩地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三个表情各异的姑娘或站、或蹲、或坐,有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也有一脸无奈百无聊赖的。 余盼娣虽然成过亲还有了孩子,可是由于她生得白,再加上面容漂亮,因此站在余招娣和余念娣这两个大姑娘身边也丝毫没有落了下乘,反而她身上特有的女人味让她看起来更显眼一些。 这三个水灵灵的姑娘一出现在田边,立刻就吸引了四周一大帮在田里干活的男人的目光。 自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田里也不乏有一些帮着家里一起干活的年轻姑娘,但是像余盼娣和余念娣这两个这么标志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说起来,余盼娣当年没出嫁以前还是附近几条街上出了名的美人呢,即便是她现在和离了回来,往田埂上这么一站,仍是有几个汉子眼波荡漾的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