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土里有毒
赵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似的。看着他的表情,即便他不说话,余招娣也知道了答案。她也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蚁?”赵远的手指着不远处地上一堆蚂蚁的尸体问道。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站在花圃中的时候,那些蚂蚁一个劲儿的往我脚上爬。这还算少的了,外面花圃里更多,整个蚂蚁窝都出动了似的。不知道的人若是看到了这些蚂蚁倾巢而出,还以为要发大水了呢。” 赵远不信,打开门看了一下,果然见那些蚂蚁黑压压的一片一片的往花圃外边迁移。这一场景让他联想到了什么,可是一闪而过,没能抓住。 饭桌上,余庆边吃饭,边不住的偷眼打量余招娣,沈玲萍和余念娣不明所以,视线来回穿梭在他们父女俩之间。 余招娣担心夏家的事情,想知道夏锦程回去之后和夏青澜有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却又不能跑到夏府去问情况,只能暗自在心里着急。 她只顾低头扒着饭,就连菜都没吃一口,更别说是看到余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最后还是余庆忍不住,先开了口,“招娣,我听说花圃那边出事了?” 余念娣:“啊,花圃出事了?” 沈玲萍:“出什么事了?” 余招娣没有抬头,“你也知道了?”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因为余庆就在司徒家的花圃里做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现在估计整个卞城都传开了吧,她真不知道夏家要如何应对这次的事情,怎么平息这突起的风波。 若是这件事情传到那些已经向夏家下了订单的商家耳里,那么……她简直不敢想像那样的后果,赔钱事小,信誉毁于一旦,夏家将再能崛起。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一般,冷得透彻心骨。 余庆往她碗里挟了点菜,“吃点菜吧,我知道你因为夏家的事而心情不好,不过那些事还是留着由东家自己cao心吧,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刚好这几天我们东家和少东家都没来花圃,我已经吩咐我的那些工友,让他们暂时不要把夏家花圃的事情说出去,相信最近一两天城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风声的。希望你们东家能在近几天里想到解决的方法吧。” 夏家的花圃在城外,平时一般没有什么人会去那里。她离开的时候,赵远已经交待花圃里的人不许把事情往外说,可司徒家的花圃就在旁边,就算他们能瞒得住全卞城的人,也瞒不住司徒家花圃里那些工人。而只要他们往外一说,那就是全卞城都轰动的消息。 余招娣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余庆,没想到这个平时木讷又有些怕事的男人竟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如果两边的工人都不往外说的话,那么这件事瞒个几天应该不成问题。虽然不知道他的那些工友到底会不会遵守与他之间的约定,单就他的这份为她着想的心意,就已经令她十分感动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夏家花圃里干活,他根本就不需要管夏家的死活。 “谢谢……”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女儿,我不帮你还帮谁啊。”父亲关心女儿,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余招娣的眼睛却湿润了。 他说的轻松,可是她知道以司徒家和夏家的关系,他这么做了,万一哪天被司徒家的人知道了,多少都会怪罪的一二的。 “谢谢,爹……”这次她没再扭捏“爹”这个称呼,光是他为了她敢做这样的事,他就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 余招娣几乎一夜都没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火急火撩的来到花屋向赵远打听夏家的事情,不过赵远知道的并不比她多。她心神不宁的往花圃走去,那些花枯萎得比昨天更厉害了,她只是用手轻轻一碰,一朵花就掉落到了地上。 看着已经与泥土差不多颜色的花,她心里无尽唏嘘。
突然,花旁边的一些小黑点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蹲下身去看,只见土壤上有许多这样黑点,因为与土壤同样是黑色,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 余招娣伸出手,捏起了一小撮一看,惊讶的冲着花屋的方向大喊,“赵伯,赵伯!快来看!” “怎么了?”等他来到花圃旁边的时候,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赵远一夜未睡,走起路来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加上天还没大亮,本就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更是模糊不清,“这是什么?” “蚂蚁,死蚂蚁。” “死蚂蚁?花圃里有蚂蚁并不奇怪,昨天不是还有许多吗?”赵远疑惑,不知道她拿死蚂蚁给他看是有何用意。 余招娣指了指花圃里面,“这些土上,有很多死蚂蚁。” “很多吗?”赵远的眼睛从土壤上掠过,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哪些是蚂蚁,哪些是土壤。 余招娣见状,只得自己观察了起来,她发现土壤上的这些死蚂蚁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你看,所有的死蚂蚁都是头朝着外面的。”余招娣向被临时叫过来的夏锦程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夏锦程也是一夜没睡, “这说明,这些土壤里面有什么让它们想要离开的东西,并且那种东西让它们死了。” “你是说……”夏锦程眼睛倏的睁大,“土里有毒!” 余招娣:“所以昨天才会有那么多的蚂蚁往外爬。” “而这也是唯一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花会在一夜之间全都枯萎了的原因了。”赵远也说道,他有些感激的看了眼余招娣,如果不是她细心,他还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锦程眼睛盯着这片花圃,陷入了沉思,“可是之前都没有事,而且事发那晚也没有人在花圃里出现过,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给一整片花圃都洒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