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这是封建社会啊
三更求收藏·········· 小黄门把他领到地方，只说了一句：“陛下还在谈国事，要等一会儿。”说完就知道去哪儿溜达了。 顾平生候在这儿，殿前的侍卫目不斜视，看也不看他一眼。 顾平生也没兴趣主动搭讪，娘的，天不亮就起床，日上三竿了，皇帝还把他晾这儿，顾平生站在阴凉处，目不斜视，暗暗养神，倒是偶尔进出的宫女，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总是上下打量他。 他也偷眼瞄瞄人家，反正看两眼也不纳税，虽说十八无丑女，可是这些宫女儿大多也就是容貌端正、身材匀称，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晃，不为美丽，只为大旗端庄。 要说和电视上那些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娇俏的灵动模样的宫女，还真不在一个档次上，顾平生看了一会儿，这么多女子来来去去的，兴趣缺缺，便也开始目不斜视了。 肠子又咕噜噜地抗议了一番，顾平生忽地看到前殿转过一队人马，前边是执仪仗的壮汉将军，身体想一座山，很能唬人的样子，后边黄罗伞盖下有个步辇，由八个黄门抬着向这边走来，顾平生顿时精神一振。 远远近近见到黄罗伞盖的宫女、侍卫、黄门们纷纷就地下跪，刚刚把腰杆儿拔起来的顾平生也连忙学着跪倒在地，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从身边走过，直趋清思殿，根本旁若无人。 顾平生跪在地上暗暗摇头，皇帝就在自已家里办公，还要摆这么大排场，只是不知道上厕所，需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他知道，这只是朝会之后的排场，今天的大朝会上，那一番气势，仪仗中还有两头虎豹，四头大象，五辆礼车开路，队伍更是庞大无匹，浩浩荡荡的。 顾平生低头，几十只小蚂蚁共同加油搬运着一小块食物，也在他膝盖地下浩浩荡荡的经过，顾平生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在这群蚂蚁眼中，他就是不可逾越的泰山，而他在皇帝眼中，自已大概也象一只蚂蚁一样吧。 他微微抬起头，仪仗仍在前行，执旗的，执伞的，执金瓜的络绎不绝，旗幡掩映，高耸的屋檐之间，透出来的是天边一角湛蓝的天空。 顾平生看得悠然神往，今天，能来到这天下权力的中心，就已不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了。 如果，给我时间和机会，那么在这片历史的天空下，会搅动多大的风浪，会是招摇而过的旗幡呢，还是屹立不倒的楼阁？ 仪仗分立在宫门两侧廊下寂然不动，所谓的皇帝是天龙，那不过是迷信色彩，皇帝也要吃喝拉撒，想到吃，顾平生就想起了昨天在老武家的烤串，苏宣苏童两兄弟说要自己造烤rou的铁架，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想到这儿，肚子又不争气的嘟噜噜响起来，又过了许久许久，才见一个黄门走出清思殿大门，拂尘一扬，尖声喊道：“宣侍读顾平生进见！” 小黄门走时，已教过他宫廷应对礼仪，顾平生听了急忙上前，高声道：“臣顾平生晋见”。 那小黄门微微一笑，说道：“顾侍读，请随我进来吧”，说着扭身先进去了，顾平生垂着头匆匆跟了进去。 这清思殿他前世游故宫的时候也是来过的，有关于清思殿的故事，莫过于唐宪宗时期，前一天晚上，唐宪宗与武元衡在清思殿对弈，商讨有关讨伐平卢节度使的对策，第二天一早，武元衡就被杀了，留在清思殿的那一盘棋，永远也没有可能下完了。 但是那仅仅是在影视剧里边，现在里边的布局和摆设显然有所不同，顾平生也不敢四下乱看，只顾跟着那小黄门的脚步向里走，行至猩红的地毯尽头，小黄门向旁一闪，高声道：“侍读顾平生见过皇上”。 顾平生知道上边必是坐着当今天子珈蓝皇上了，他跪倒在地，双掌向上贴在毯上，额头叩在指尖，提足了气朗声道：“微臣顾平生叩见皇上”。 上边一个雍容清雅的声音道：“免了，起来吧”。 “谢陛下！” 顾平生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心中虽想亲眼见见这珈蓝帝的模样，眼睛却是不敢乱瞧，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要说点啥，问点啥，只好聚精会神地等着。 心中暗想，这就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大佬了。 他的眼光只是微微一动，看见前方有一双官靴，似乎另有一位官员在场。 只听那雍容清雅的声音又道：“古爱卿，关于这一次的小人教叛乱的事情，尽量想办法安抚。那些民众一个个都是脑袋瓜子张歪斜的，不顶用，要除首恶，徐而图之，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一举歼灭。”。 顾平生听得嘴角一歪，差点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估计这位刘大人拟旨时是不会将原话这么直白地写上去的，但是能亲自听到皇帝下这么有趣的圣谕，倒是极难得。 大概眼前的这位古爱卿，就是尚书省长官，俗称呼的中相古游了，当今除皇帝之外的大权独揽第一人，也是古城的远房亲戚，古鸣的亲爹。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自己生来就和姓古的有仇？ 妈的，管他那么多干啥，该揍还是要揍。 只听那位古大人呵呵笑道：“陛下圣明，这小人教为恶多年，根深蒂固，这一次既然咱们抓住了把柄，那就一定要根除顽疾。” 珈蓝皇帝听了哈哈大笑，喘道：“记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一网打尽。去吧去吧，自去拟旨便是”。 “遵旨。” 古游应了一声，躬着身退了出去。 顾平生也听说过这位珈蓝帝只宠幸皇后一人，皇后的名字叫夏不言，其他的也就一无所知了，民间谈论皇帝，一旦被有心人听到，那是要斩头的。 古游在皇帝面前敢言笑，果然是宠臣啊。 这时只听珈蓝帝说道：“你就是顾平生？年纪比太子也大不了几岁，甚好，甚好是，顾卿，抬起头来”。 顾平生本就没有当时读书人那种君父天子的敬畏感，再说人饥饿时耐性也有限的很，根本没心情说句什么臣惶恐、臣不敢的碎碎念，也不想跟皇帝唠这些虚头巴脑的嗑。 这位皇帝，长得富富态态，甚有威仪。 这时候又换了一套装束，他头戴翼善冠，身穿盘领窄袖团龙袍，那眉目依稀有些熟识。 珈蓝帝见了他相貌，不由得霍地站了起来，把眉尖一挑，呵呵笑道：“原来是你”。 顾平生一声，一下子想起那晚在护国寺碰到的那对父子，原来他们是，顾平生又惊又喜地道：“原来皇上是······” 珈蓝帝急忙咳了一声，向他递了个眼色，顾平生顿时醒悟，连忙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皇帝微服私访，在那时可是足以招致百官奏谏的事由，虽说目前周围都是皇帝的近侍，皇帝偷偷出宫的事他们十有八·九都心中有数，但是当众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珈蓝见他颇为机灵，眼中不由露出满意的笑意，他缓缓坐下，微笑道：“原来是你呀，朕念到你的名字，才省起原来你就是那个医好妖毒、发明麻沸散、会做油泼面、善烤羊rou串、术算通玄、三首诗皆被选入文道院的双甲才子，呵呵呵，你可知朕的朝廷如今可是为了你一封练兵书信吵翻了天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呗皇帝亲口说出来，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昨天的烤羊rou都被皇帝知道了，顾平生暗想，皇帝果然厉害啊。 他说着轻轻捏着眉尖，满面笑容，只不过笑意之下，却是有几分疲态。 做皇帝，想必也是一件挺累的事情，除了上朝下朝，接见大臣，商讨议事，还要批阅折子，天下事决断权尽在手中，虽然享受着那种睥睨天下唯我一人的快感，但盛名之下，其实挺累的。 珈蓝见他发呆，还以为他是被自已方才的话吓着了，不由笑道：“呵呵，位卑未敢忘国忧，朕心甚慰呀，顾卿不必惶恐。” 顾平生趁机鼓足胆量道：“臣启万岁，臣在共济县与妖兵大战，对当时的情形有所了解。臣以为，妖兵纠集万余兵力袭边，进犯我龙庭，当时众军全力抗敌，死战不退，黄县令也是一马当先。” 顾平生心中其实颇为同情那位黄翌青县令，当日也是在他的指引之下，顾平生才得以进入军队，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可没有想到，妖兵退后，由于共济县万亩春耕田地受损，被治罪下狱了。 如今他成了替罪羔羊被关进大牢，顾平生觉得未免过于严苛了，所以趁着皇帝高兴，他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已的看法，说完之后，他也是心头怦怦直跳，紧张之极，生怕这位皇帝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 毕竟这是在封建社会，功名富贵，包括老婆儿子，自己的命，都在皇帝一句话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他一个第一天进入朝廷权利中枢的新人，没有根基，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纯粹一个官场小白。 生杀，还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