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剑穿心
连城和寒蝉剑打的激烈,不知不觉连城被逼到池水旁,后背抵上白玉阑干,恍知已没有退路,女子冷喝一声:“寒蝉!把她给我杀了!” 寒蝉剑的剑光暴涨,连城想要躲避,却被剑身发出的数道光锁缠住身体,丝毫动弹不得,灵力也因为耗费过度,无法继续催动,寒蝉的光芒刺眼,连城紧闭上眼睛,心道,果然自不量力了…… 长剑刺向她的心口,似乎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女子也勾起了唇角,若是水之魂谁都可以来求,那凤凰山岂不是门庭若市了? 连城闭着眼睛,久久等不到疼痛和血液喷出的感觉,忽然听到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寒蝉!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杀了她!” 连城茫然睁眼,吓了一跳,寒蝉剑闪着淡淡的柔光停滞在半空中,剑尖依旧对着自己的心口,听到女子的命令,寒蝉剑身微动,像极了犹豫不决的颤抖,久久不刺入连城的血rou。 女子手腕微动,一股无形的风掌控住了剑柄,她面容冷艳,金色的纱衣在空中翻飞,感受到寒蝉的抗拒,女子眉心深锁,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猛然出掌,风卷着剑身,发出凄切的呜咽声,随后,长剑被推向连城,剑身穿过连城的心口,血液喷洒了出来,染红了璀璨的寒蝉剑,连城微张了嘴,却发不出一声痛呼。 这股力实在太猛,连城带着剑,跌下了深潭,没有溅起太大的波澜,澄澈的水无声的吞没了连城,鲜血染红了池水,看到连城落水,女子大惊,从高台飞身而下,“可恶!寒蝉竟然被带了下去!”女子站在池水旁焦虑不安,她看着深深的水潭,眸中似有畏忌。 远在凉国的凉玉,此时忽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仿佛被利刃刺破般,他跌下龙椅,御书房内侍立的宫人太监慌忙围了上来,“御医!快去叫御医!”“陛下!你怎么了?陛下!” 冥冥之中,似有预感,凉玉第一个便想到了连城,前些日子探子传来消息她失踪了一段时间,他虽担心,但知道她身负灵珠,四海之内少有敌手,可是今日一早他便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勉强看了一会儿折子,忽然心口一阵剧痛,她一定出了什么事……凉玉用尽气力,气若游丝,“快去查查!古宁国圣女……近况如何……” 流云宫,“什么?陛下昏倒了?到底怎么回事?”赫采樱一拍桌子急道,贴身宫女红袖忙道:“奴婢也是方才听别人说的,好像是陛下正在御书房看折子,忽然心疾复发,昏倒在地,娘娘,您身为陛下的皇后,理应前去探望啊,别让后宫那些狐狸精抢了先!” 赫采樱听了,连连点头,“对,本宫是皇后,是陛下的正妻……”她定了定神,像是在安慰自己,她举步往外走,刚走没几步,忽然滞住,满脸黯然哀伤,“未经陛下传唤,我此去岂不是又要讨陛下嫌弃?哥哥母妃相继离世,父皇身体每况日下,那古宁眼看就要是赫连城那个小贱人的天下,陛下本就不喜欢我,如今我没了靠山,他恐怕……连敷衍都懒得给我,红袖,我该如何自处啊……”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心酸难以成言。 红袖一双大眼四顾,挥退周围侍立的宫人,走到赫采樱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包药,塞进赫采樱手心,赫采樱低头皱眉,道:“这是什么?” 红袖附到采樱耳畔神秘兮兮道:“公主莫急,在古宁国时,贵妃娘娘自从知道了陛下与圣女的jian情后,就为公主做好了准备,公主,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再有了……”她声音越来越低,双唇不停的动,赫采樱茫然听着,渐渐的,神色一诧,而后,红了整张脸,她低声有些羞怯道:“事后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 红袖笑道:“奴婢之所以让公主这两日行事,自然是有根据的,用不了多久,您就会怀上龙裔,即使被查出来,陛下不看您的面子,也会看您肚中皇嗣的面子,时间久了,日久生情,恩宠就来了啊!到时候何愁没有靠山,您肚子的孩子就是您的靠山啊!母凭子贵这点,您还不明白吗?” 赫采樱听的入了神,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红袖所描绘的场面,一旦她怀了凉玉的孩子,父子连心,在疼爱孩子的同时凉玉也一定会逐渐对她改观继而爱上她…… 古宁宫,顾昭气绝而亡,殿中只有阿梨,两颗淡绿色的灵珠从他的心口飞出,安顺的落在阿梨的手心。眼泪一滴滴落下,阿梨看着顾昭犹如睡去的俊颜,心如刀绞,只有这时,她才敢伸手抚摸他的轮廓,“昭,裳离谨你所托,绝不辜负……昭,我们何止见过,我们……曾那般深深的相爱……” 她伏在顾昭的胸膛嚎啕大哭,眼泪浸湿了顾昭的衣襟,此时她方知道何为母亲所说的悲痛欲绝,“你死了,我还有何存在的意义?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过完这了无滋味的余生?” 深夜,无涯阁,一身黑色披风的女子手执圣女令牌顺利进入无涯阁,酷吏带她到铁笼前,女子道:“下去吧,我有事要和他单独谈谈。”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圣女,但见识过圣女的威力,知道此人与圣女关系密切,也不敢放肆,安顺的退下。 傅影抬眸冷漠的看着铁笼前的女子,她缓缓取下兜帽,露出那张温雅绝美的脸蛋,只是眉间难掩疲惫与心死,温声道:“傅大人,我有一事相托。” 翌日晚,莲清阁内,宝华正在屋内秉烛缝制小孩子穿的衣服,忽然腹中一阵疼痛,宝华双眉紧蹙,手一松,布料掉在地上,她咬着牙,深深的喘息,“来人……”疼痛使她叫喊不出力气,有液体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她双手支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人……来人啊!” 她起身没走几步腹中疼痛更甚,她扑到在桌上,神情痛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攥着桌布,用力一扯,杯盏坠地,发出刺耳的响声,楼下的人终于听到动静,赶了上来,撞开门一看,“掌柜的!掌柜的!你怎么了?”
宝华虚弱道:“我……我怕是要生了,快去找产婆!” 两个小厮一听,顿时惊慌,忙将宝华抱到床上,扭头就跑出去找产婆,两个丫鬟手足无措的守在床前,听着宝华揪心的痛呼声,两人吓得花容失色。 “六爷呢?”“方才宫里来人说圣女身边的那个大宫女好像出了什么事,他赶着进宫了!” “一个宫女哪比得上掌柜的事儿大!快叫人去请六爷回来!” 皇宫,崇德宫外,赫珉楼跪在那里半天了,皇帝一直没理他,这时,一个侍卫小步跑了过来在赫珉楼耳边低语了几句,赫珉楼眉头一跳,神情大变,“当真?” 侍卫点头,赫珉楼面色焦急,双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犹豫不决,眼睛紧盯着殿门,希冀着下一秒能有人出来,“殿下?”侍卫询问他到底走不走,赫珉楼咬着牙,紧闭上眼睛道:“再等等……再等等……” 这时,又有一侍卫跑步赶来,气喘吁吁,“殿下!宝华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妙……” 赫珉楼一惊,揪住了侍卫的领子,急道:“怎么了?” 侍卫忙道:“产婆进去两个多时辰了,还没生下来,说是……难产。” 赫珉楼眉头深锁,这是姜珩的孩子和女人,半点差错都不能出!他狠狠瞪了一眼崇德宫的方向,没有再犹豫,起身上马火速赶回莲清阁。 “里面情况怎么样?”一个女大夫刚从屋里出来,就被赫珉楼一把拽住,焦急的问道。这女大夫素日一直负责给宝华保胎看脉,比较了解宝华的身体,忙道:“夫人本就体弱,再加上怀胎期间一直郁结于心,血气不畅,所以……” 赫珉楼红了眼,厉声道:“你就说她们母子能否平安!” 女大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比较……危险……恐怕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赫珉楼神情一恸,身形不稳,姜珩···我对不起你···他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颓然倒坐在地上,脑海中想起当年与姜珩勾肩搭背开心大笑的场面,心中悲痛不已,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他将脸埋进手中,抑制不住的哽咽,最后索性嚎啕大哭…… 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