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东邻期约尝佳酝
闵时清被她逗笑,把她往上颠了颠抱得稳些:“宝儿这样正好,像小仙女一样,嗯,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安明礼这回不止是牙酸了,震惊地看着闵时清,为了哄meimei也太下血本了吧?这话都能说出口? 六娘才不会不好意思,小美人这么用心哄自己必须要领情啊,用兴奋得通红的脸蛋儿蹭了蹭闵时清的脸:“宝儿最喜欢清哥哥了!” 见好就收,六娘挣扎着下地,开始一本正经地招呼闵时清吃点心,还不忘喜滋滋道谢:“谢谢清哥哥的荷花酥,这是我家厨娘新做的鲜果冰酪,配了绿豆凉糕,最是消暑了!” 大宁吃冰酪很是流行,北方的冰酪用了牛乳、酥油等,调和好用冰冻硬,成品跟后世的冰淇淋很是相像,南方则是藕粉加冰沙、果rou等调成的,芝娘的橙酪和橘酪就做得格外好。 六娘的鲜果冰酪其实就是现代的冰粥,用果酱拌着冰沙,多加些水果粒和红豆,再把腌渍好的橘饼切成丝放上,一做出来就大受全家欢迎,三郎和四娘尤其爱这个,可惜大人并不许他们常吃。 三郎率先拿了碗吃,抽着满口凉气抱怨:“你这偏心的丫头,清哥不来你都给不拿好东西给哥哥们吃了?” 六娘心下大呼冤枉,这是吴氏准备的,她哪知道?不过……看着闵时清似乎很受用的样子,这误会也不错…… 于是冲三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食不言!” 三郎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决定吃完再收拾这个偏心眼儿的丫头。 闵时清仿佛没听到三郎的话,拿了一碗冰酪坐下,重新把六娘抱回膝盖上坐着自己喂她。 竹青看了眼亲亲热热的闵家小郎和六娘,再看看笑呵呵收画的二郎和默默吃冰酪的五郎,三郎是指望不上的,只觉得自家小郎君们心也太宽了,meimei还不到男女不同席的年纪就全然不管了么? 忍了又忍,到底主子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婢子也没多嘴的余地。几个半大小子没那么多规矩,连二郎收拾好画也捧一碗坐下边吃边聊。 “小七的满月宴哪天办?”怕六娘一下吃太多受凉,闵时清小勺小勺的喂的很慢。 三郎翻个白眼,搞不清闵时清,难道当六娘还是手脚不伶俐的小娃娃不成? 二郎咽下口冰沙,舒服地吐口气:“这个月十八号。” “十八号?还有七天安老爷能赶得回来吗?” 二郎摇摇头:“父亲不想让阿爷暑天赶路,满月准备请几家亲朋简单办一下就好,等抓周时再好好办一场。” 闵时清打趣:“你们倒是可以沾小七的光休学一天。”他家有娘过来,多半不会耽误他上学。 三郎撇撇嘴,不怎么乐观:“算了吧,恐怕白天帮忙待客晚上还得把课补上。” 二郎对这个不爱读书的弟弟很是无奈,不过他也对小七的满月洒没什么期待就是了,于是只当没听到。 闵时清轻笑:“下次旬休我娘打算带我去城外佛光寺上香,今天来访也是为了邀伯母同去,到时候可以顺便游玩一下。” 他说着话又伸手取了碟绿豆凉糕,用小勺挖了喂六娘。三郎眼睛一亮:“佛光寺的素斋很有名啊!” “嗯……我娘是听说佛光寺供奉的文殊菩萨很灵验。” 文殊菩萨主聪明智慧,家中有学子的人家多半都会带孩子去拜拜。 原本因先帝崇信道教,京中简直没有佛寺的立足之地,到了孝文帝却对道教不假辞色,佛教在京都才得以发展。 如今孝文帝在位已二十几年,京都的寺庙和道观算是平分秋色,闵家因是老京都,受上代人影响其实更信道,但架不住闵大夫人是实用派——说白点就是哪里有用拜哪里! “没关系啊,正好可以尝尝那儿有名的素斋。”三郎完全没有意识到闵时清的意思,自顾傻乐,一碗冰酪已经见了底,伸手示意竹青再来一碗。 五郎瞥了没心没肺的三哥一眼,木然道:“六娘少吃点冰。” 闵时清舀冰的勺子一滞,旋即淡定地放进自己嘴里,看着六娘祈求的大眼睛温柔地解释:“你还小,吃多了受凉就不好了。” 六娘哀怨地看五郎,八岁的小盆友一点都不可爱!揪着闵时清的衣袖软软的撒娇:“昨天母亲许了今天吃一碗的。” 那碗小得跟茶碗似的,本来就不过瘾了,现在一碗都不让吃六娘就不干了:“二哥,娘真的说了,不信你问竹青。” 竹青斟酌了一下,很诚实的回答:“夫人只说让芝娘今天给娘子做碗冰酪。”没说许娘子把一碗冰酪吃完。 二郎无语,娘明显是哄meimei的,他可不敢纵容meimei贪嘴,要开口拒绝又招架不住meimei可怜巴巴的眼神,闵时清适时地哄道:“再吃一点可以,一碗不行。” 六娘想想,先吃再说! 闵时清看小姑娘故作乖巧地点头答应,乌溜溜的眼珠却不老实,心下失笑,只当不知道她的小盘算继续跟安家兄弟闲聊。 meimei不闹二郎也松口气,哄道:“母亲若是答应去佛光寺我们也带上你好不好?六娘可以尝尝佛光寺的素斋哦。” 六娘想想,依母亲的性子养胎加坐月子闷在家里几个月了,一出月子肯定闲不住,多半是会欣然应邀的,只要去她总能跟着,二哥这明显是哄小孩子的口气六娘也懒得计较了:“好吧,二哥一定记得带上我啊!” 闵时清轻笑,低头蹭了蹭六娘的额头:“我带上小鱼,我们去放生池放生好不好?”小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 “嗯,还有乌龟。” “要是天气好的话再带上风筝吧?”三郎插嘴道。 “六月天放风筝?”晒也晒死了。 三郎白了五郎一眼:“都说了天气好的话。” 呵呵,按你的标准天阴才算好吧?五郎不理他。 开春时他病了一回,虽然好了吴氏却不敢让他吹风,于是安真未带了其他几个孩子去踏青放风筝把他留在家里,三郎一直念念不忘自己少放了一场风筝。 五郎不理他,闵时清道:“再有两个月就到秋闱了,不知仁大哥准备得怎么样了?” 二郎摇了摇头:“大哥还在苦读呢,不过他说今年只是去试试场,并不指望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