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漂亮女生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非洲人，他对我戏谑道：“你这家伙，平时‘蔫巴鸡’似的，金口难开，怎么今天在美女面前倒要畅所欲言了？” 这是让我最讨厌的比喻，本以为已经告别了灰暗的过去那段历史，没想到无意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再次形容到了我的身上，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心灵上伤害，但又不好意思反唇相讥，只好用默认来承受！ 楚翘笑的花容无比灿烂。 我倒却显得无地自容了。 一笔成仙沉默无语，似在反省他的演讲没有引发热烈反应，在作自我检讨。 这时我看了下已站在台上几次欲言又止的美眉别走，僵在那里成了木偶，脸色明显不太好，就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的确是有点儿得了便宜卖了乖。 “请听顾先生的精彩演讲。”没想到这时我倒记起了他的姓氏。我先带头鼓掌，接着便是掌声喧哗，表示欢迎。于是，我努力记起了他们三个人的姓名，在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说出他们拿不到台面上的所谓笔名： 一笔成仙：齐乐。 美眉别走：顾优。 非洲人：穆渊泽。 这三个家伙，加在一起也是金、木、水、火、土不全的。 我不知道的是，将来要是我也用笔名，会取什么！我想：无论是文艺界还是商业界的人士，有些人都是在相互吹捧中出了名的，产生了新闻效益。而我这个不慈于此道的人，只能是被迫而已。或者说，要不是投下了“美女”诱饵，也不会钓到我这条“色鱼”的！呵呵—— 美眉别走那冷铁似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微笑。 在他面前也放了演讲稿，可他讲的抑扬顿挫，有声有色，很投入。他是个写散文的，还当众朗读了自己的一篇作品。 反正我对他的演讲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有些心不在焉。就用眼角余光去偷瞄那个漂亮的女孩儿，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只在梦里出现过。她也是在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脸上流露着甜甜的微笑。她的娇美模样，令我心驰神荡。不知是为什么，我竟然会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女孩儿产生这种奇妙的情愫，是花心？是好色？ 在我发愣之际，一片掌声把美眉别走欢送下了讲台。 楚翘客气的对他赞赏了几句，然后问我和非洲人谁来继续。我把机会让给了非洲人，早见他在那里跃跃欲试了。 非洲人别看貌不惊人，但举止却也潇洒，他走上了讲台。 让我惊讶的是，没想到他口若悬河，涛涛不绝，讲的很婉转动听。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却也真得对他刮目相看了。如果说文人相轻，是不可否认的。他还朗颂了他的诗歌，的确写得浪漫而优美，让学生聚精会神。 所以他得到的掌声要比那二位多。 在他的侃侃而谈中，很快就接近了尾声，我的心弦也随之绷紧了起来，因为把机会就要交给我了。 在我临上讲台时，楚翘还笑眯眯地饶有兴致地对同学们说： “接下来我们有请我市最有潜力最有才华的年轻作家白火羽老师来为我们作精彩演讲，我想他的作品有些同学是看过的了。今天有缘一见，我们要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在那一刻，我简直是有点儿被她忽悠迷糊了，同时也受到了欢欣鼓舞。 掌声果然出乎我的想象，我是在掌声中跨上讲台的。看着每一张比我年轻的脸，我才下意识地想到，不可触摸的荏苒岁月，已匆匆把我推向衰老的前头。也许我正是风华正茂，可我却觉得面前的这些孩子比我更是风华正茂。人一上了二十岁，只有在回首中遥望童年和少年了，脚下徘徊的路是成长的阶梯，日日夜夜在无情地蹂躏rou体的这具躯壳，有时竟会让我有着惊惶失措的无助。 站在这让我发自内心尊敬的讲台上，看着常常引诱我心驰神往的课堂，这是老师用知识培育桃李满天下的地方，教书育人，是很神圣的职业，文化是能奠定一个国家的盛衰荣辱基础。此时有种居高临下的俯瞰感觉，这让我心潮激荡。抚今追昔，曾几何时，我也顶礼膜拜过这种殿堂，可又被时光把我给抛弃了！如今的我，时常会感到身心的疲惫，一脸的憔悴，却无处寻找安慰，只好向酒买醉。仅一个“爱”字，就会让我的心伤痕累累了！ 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寒菊子，想到了我们在一起时的那些美好日子，如果人不会长大该有多好？在四年前学校就把我给遗忘了，让我在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中的这个舞台上尽情演绎自己的人生。校园，这是相聚又分离的地方，一走出这里，我才会失去了我心爱的人。寒菊子，给了我芬芳的经历，又给了我凋谢的回忆！ 我能感觉到，我的眼角湿润了，因为那一张张面孔在我视线里显得有些模糊。尽力使自已心绪平静下来，就强颜欢笑地对学生说：“楚老师把我举到天上去了，却忘了给我立梯子，这要摔下来我还不得见上帝去？” 我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我没有演讲稿，只能凭借任意发挥的想象力了。 在那一张张充满笑逐颜开的脸上，我得到了勇气的力量，开始觉得绷紧的神经在缓慢松驰了下来。对我这个孤陋寡闻又不谙世故的人来讲，平时在陌生人面前都会有腼腆不安的，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呢？虽说走上了社会，但是履历毕竟尚浅，耳闻目睹的也少，难怪能从我爸爸一个文盲的嘴里都能说出“闭门造车”的成语来呢，而且还是恰如其分。人的一生，只有在不断的实践经历中锻炼自己，才会丰富经验和阅历的。镇定了下慌乱的心情，以笑容可掬的神态说： “同学们好！今天能有机会站在这神圣的讲台上，让我有重温旧梦的感慨，很容易让我想到校园时期的那段美好时光。往事悠悠，不堪回首，留有的回忆只能珍藏在心底了，所以我很羡慕此时的你们！能和同学们见面，我很高兴。这首先得感谢楚老师给的机会，更得感谢有你们这些听众来听我们的瞎白话，若是忽悠晕了谁可不负责任呀，请做好心理准备！我们都不是什么文学艺术界的名人，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这让我深感惭愧，请别把这事儿传出去，我怕你们再见到我时，我的脸皮却没有了，谢谢！我——呵呵——” 顿时笑声一片，那个漂亮女孩儿还带头鼓起了掌。 我频频向同学点头致意，表示感谢。等平息下来接着说：“关于文学理论方面的知识我不想再讲了，因为已被前面那三位把精华部分都偷着吃光了，让我啃骨头真是食之无味！再有，文学也不是在教课书里讲出来的。我想在关于文学这个神圣主题上跟同学们进一步的探讨和交流，请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有问必答，尽我所能。不要拘束，你们放松了我才能放松的，说实在话，我此时很紧张，脊梁骨都在淌汗了，可千万别难为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呀？！” 笑声再起中，就见有一男生奋勇当先地举着双手站了起来说：“白老师，您说——” 我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请坐下说，我不喜欢你这投降的姿势，希望在和平的年代里要把这个姿势忘记，尽管举手提问这是课堂里的规矩，但你的热情是违规的。也不愿听‘您’字，虽是出自尊重，这却让我会受宠若惊的，压力太大，我这小体格儿缺乏承受能力，玩笑了。” 那个学生坐下，别人又笑了。 我说：“再有，我不喜欢过去墨守成规的死板教学方式，老师以神圣不可侵犯的冷冰冰态度相对，总像是课堂上时刻充满警惕气氛似的，这里又不是战场。有新的教学理念，轻松的教学氛围，才会营造出良好的心情投入到学习中去。尊重知识，才能进步。我在小学时有个俞老师，她人长得的确是很漂亮，只是表情却很古板，简直是可用‘冷若冰霜’来形容的。那时我常常在想，要是她能够偶尔展露一下笑容都会让我的心里会感觉到亲切和温暖的。我想在微笑中总会容易给人带来沟通，后来才明白，是她那时给了我年幼的心灵里带来了朦胧的初恋意识。今天向诸位坦白交代，算不算是早恋呢？当然也没发生师生恋那种关系，真是不好意思了。在此提醒一下，早恋有害身心健康，千万莫效仿。教学不能死板，得有方式。当然了，我在这里不是有意诋毁我的老师，其实她教学是很好的。其实我对她是有一种愧疚感的，那是因为我在她精心培养下的基础上没能考上大学！” 下面传来了忍俊不禁的唏嘘。 我侧头看了下一旁刚才还正襟危坐的楚翘，此时僵硬的躯体开始舒展出尽情摇摆的活力，因为那是她一脸愉悦的笑把腰肢给牵扯动了，无法再保持庄重的淑女仪态。我对她歉意地说：“我的话不会煽动起同学们造反吧？” 我不知道她的教学态度，见她脸上一直是挂着笑容，所以才敢胡说八道的。 她笑着对我说：“当然不会了，我很赞同你的说法，有道理。如今独生子女多，在家里是说一不二，在父母溺爱宠惯下，都升级成太子公主级别了，来学校也不肯受半点儿委屈的，所以老师也不敢严格管教。如果老师再用严肃的态度常常加以不适当的批评教育，这样一来只能是错误的助长他们的判逆心理作用，只有耐心劝导才有说服力。所以学生在我的眼里虽说是晚辈，可在心里又和弟弟meimei有什么区别呢，实不相瞒，我们的师生关系很融洽，有的老师还向我取经问秘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