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遭受羞辱
还是懂事的寒菊子悄悄为我递过来一块印花的手帕，看到她泪眼朦胧里满怀感激之情，同时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很是楚楚动人，我就佯装无所谓的样子给拒绝了，怕的是那本来洁净的手帕上沾染了我的“可耻”行为下的污垢。我那时就听过“英雄救美”一词的，对着有点儿可怜兮兮的寒菊子我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付出一点儿小伤为代价觉得值，心里竟然产生了某种自豪感。后来也是得到了充分的应证和肯定，寒菊子大概是对我抱有一种感恩戴德的心理作用吧，对我是越来越好了。 我有点儿视线模糊里出现那个早以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的大个子一言不发地走了，在经过meimei跟前时，还看到他带有怨恨表情地瞪了下一旁早已不哭了的“泪美人”。 记得后来我还给那个大个子男同学取了个听之不雅的外号呢，叫“狗熊”，这也未免带有仇恨色彩的，也的确是长相有点儿影响市容了，简直是跟他meimei一比大有霄壤之别的逊色，“泪美人”长得倒是颇有姿色的，和绰号倒也能相映成趣儿，在后来我的回忆里还会想到的是，是不是兄妹两个在“品种”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请别见怪我这“费力不讨好”的猜测，哈哈—— 对打架一事，我后来也扪心自问过，是过于太冲动了，没能用理智来使它化干戈为玉帛，并且自我作了意义深刻的检讨，发誓是：下不为例。 就在老师一声命令之下，同学们蜂拥着挤进了课堂时，我还在犹豫了一下里特意地看了下老师那鲜艳的彩裙下那双修长又丰腴的匀称小腿呢，白皙的也怀疑像是把脂粉也给擦上去了，更不解的是一双棕色的高跟皮凉鞋怎么能支撑得住她那“千金”之躯呢，再有就是躲藏在透明丝袜里的脚趾甲也被涂染成了殷红色，还曾误认为是口红用错了地方。请宽恕我那时的因为知识浅薄而带来的荒唐愚昧吧！大了些才总算是弄明白了所谓的“性感”一词里的蕴意深刻，也就在想女人把自己折腾漂亮一些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在美的一词里用于“孤芳自赏”的含义确实是很少。 在这段时期里，我们的这位班主任经常和一男老师同出共入校园的大门口，我还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以切磋的形式达成共识，判断的结果一致认为是——老师在谈恋爱了！那个男老师是刚分配到这所学校不久的，听说是师专毕业的，小伙子长得也是堂堂一表人才。 在有好几天里，我精神恍惚，有时竟会莫明其妙地黯然神伤起来，究其原因但又不明确！ 等时间一久了，也是在两个人正式订了婚之后，我多波多浪的心里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为老师将来有个好的归宿而祝福。那个时期的我敏感又脆弱，掐指算算还没有到“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 在我经过落在后面的“泪美人”身边时，我还没忘了对她扮个鬼脸儿呢。这时才发现寒菊子的那一毽子的力道真是不小，以至让她粉嫩的脸上出现了青紫一块，也就意识到她是被冤枉的划分在“娇惯”的范围之内了，对其举止觉得并不包含被夸张成分。 在我的脚步就要跨进门槛时，察觉到寒菊子还没有进来时，就则转身回了下头，看见了老师正对着她发挥伟大的“母爱”呢，抚摸着她的头，我模糊中听到一句：“以后再玩时小心着点儿。” 受到这种格外的宠爱也是难怪的，因为寒菊子是老师眼里的全班最为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据小道消息说，刚把她提升为学习委员不久就要晋级成班长了，看情形这一可能性极大。 我没听清楚寒菊子在跟老师说些什么，可却听清楚了老师对我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话：“看他平时‘蔫巴鸡’似的，没想到还敢动手打架呢？！” 这话让我听的很真切，让我不由地一阵热血沸腾，脑袋里嗡嗡直响，因为污蔑性太强，我的自尊难以承受这看似虚无缥缈的负荷！老师两次用“鸡”来形容了我，当然是愤愤不平的了，放在你身上会欣然接受这近乎是带种族性质的人身攻击吗？愿不愿意是你的问题了。哈哈——她在我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一刹那就变得暗淡了许多！我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了，是全班男生里最遵守纪律的一个，从不愿跟挑皮捣蛋的人为伍，更不会拉帮结伙的惹事生非了，性格有些孤僻，喜欢在孤独寂寞里思考一些不为人知的乱七八糟东西，我的年纪像是过早地走出了少年时期。也是后来才想通的，我是男人，这“鸡”用在我身上不合适，也该找个合适的人选了吧？哈哈——到此打住，再说下去就怕要得罪某一位了。灰溜溜地走进教室，同学们的眼神儿让我感觉像是在聚光灯下等着拍摄的那一瞬间，我成了焦点人物了。面红耳赤的情况下，我在羞愧中看见了宁悦然像是早已坐进椅子里了，心里在暗骂： “还是这小子狡猾，老早就溜之乎也了，逃过了老师出口不逊的一劫，然而我却——” 那小子还能别出心裁地站在椅子上大声说：“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团结就是力量，一致对外，打倒侵略者，要热烈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别胡闹了，老师在外面呢！”班长在行使她的权力，警告中带着威慑。 宁悦然的慷慨陈词变成了演讲味道，我在窘迫中丝毫没有体验不出赖以炫耀的光荣感觉，反而是更加难堪之极了，也有些啼笑皆非。他对班长的提醒置之不理，还带头鼓掌起来了，引得教室里一片喧哗，掌声却是寥寥无几！我气愤地瞪了眼这个善搞恶作剧的家伙，对他不予理睬。坐上椅子时心里还在想着寒菊子究竟是对老师说了什么？—— 突然教室里鸦雀无声了，是老师拉着寒菊子的手走进来的，她可真够光荣的了。 “全体起立，老师好！” 在班长李鸿雁的带头下，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把身子站成了一根棍儿似的被竖在了那里，个个又像是木雕泥塑一样，看上去都很滑稽。我被遮挡住一排身影后面却有失恭敬地没站起来，不知是当时因心不在焉还是故意的想让老师出个我不尊敬她的丑，我似乎是看见了老师发现我了但却没声张，也看见了李鸿雁还顾得上回了下头狠狠地用眼睛剜了我一下。 我平时是最看不惯她的，当上了个管全班三十一个人的破班长，就耀武扬威的俨然是国家领导级别的干部了，闲事没有她不管的，充分地在发挥着官瘾的热能量，也不怕早日被蒸发掉全部水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太招摇了就没了文雅的可爱了！在那时起我就好像是懂得了该怎么样来欣赏女人了，当然说我早熟好了，我也不会谦虚的，哈哈—— 见寒菊子没有马上回到座位上来，我就知道老师定然是会有文章可以发挥了。 老师挥舞了下手臂，同学们又像在收割机下被放倒的一片庄稼，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坐在那里个个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有修养有素质。在平日里每当我看见她这个具备优雅魅力的动作时，心里都会产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可这次却没有，有的是在心里泛滥起一连串从不曾有过的讥讽冷笑。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典雅有气质的一个人，担任着教书育人的神圣义务，怎么能够对她的学生说出那么庸俗又近乎肮脏的话来呢？还为人师表呢！我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亵渎，脆弱的心灵上遭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摧残性的伤害！请别忘了——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我的心在呐喊中强烈抗议——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师郑重宣布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寒菊子荣任班长一职了。 对于这个英明之举，我对老师的敬佩程度远不如为寒菊子高兴来的大。 在老师毫不客气地列举旧任班长的几项犯下的比较严重错误时，我是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又冒出了的，只是还没忘了去看一眼李鸿雁此时的表情，见她当时就伏在书桌上哭了，我对她的憎恨也就随之荡然无存了，甚至还略带虚情假意地产生了同情感！ 我仍在很迷惘地猜想着寒菊子究竟会是对老师说了什么？断定绝不是在进谗言，那么其内容就是在为我求情了？如此肯定地一想，心里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暖融融起来了—— —— 在我毕业后在家闲呆的那几年里，是我在青春岁月里最为彷徨和迷茫的一段时期！在我的身上有两大别人欠缺的“优点”，一是好吃懒做，二是不学无术，以至得到了不少不屑一顾和冷嘲热讽的赏赐，在我的自信里我唯一的特长就是喜欢舞文弄墨，所以这也招惹来了祖祖辈辈是以农民身份在延续的同胞们把不安分守己的我则看成了是他们的异类，当时如果是再有人谣言惑众地说我是外星人的话，肯定是就会连研究价值都有了！后来在我在文学领域里崭露头角后，则又接受到了刮目相看和阿谀奉承，前者被我嗤之以鼻的称之为“鼠目寸光”，后者是理直气壮的称之为“溜须拍马”！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给我的感觉竟然是像极了刚从监狱里刑满释放出来的劳改犯，重见天日，又可以挺直腰板儿重新做人了。在此说明的是，那种地方可是我一辈子也不想光顾的，我身上虽有一些屡教不改的恶习，可也的的确确是一介良民。我为我的不是“大器晚成”而庆幸。 在我的心目中对文学的痴情程度不亚于对月宫里的嫦娥那样有着梦幻般的美妙遐想，渴盼着有一天真的能够写出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最优秀的作品来，并且始终坚信着在妙笔生花下则会诞生出另一个理想中的世界，在我执着的认为下，“作家”才是最高尚的职业，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自以为是的炫耀了。凡正是你们的唾沫星子也喷溅不到我身上，还白白浪费掉了人体资源，倒也是实在可惜了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