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瑞妖
赤鲸王失去了继续带领许桓参观的兴趣,没过多久,便告辞而去,临行时,说:“若是有什么生活上的不便之处,尽管吩咐龟方便是。” 许桓倒是知道,赤鲸王不旦将水府送给了自己,便是连唯一的仆从也一并送了,他倒是出手大方。 许桓倒没有使唤仆人的习惯,况且这龟方身份特殊他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等赤鲸王离去的时候,他本想找来龟方问他去留问题,哪曾想,却怎么寻也寻不到,只好放弃,心中更是隐隐打定了,让其走人的打算。 这时天色已转晚,阳光的热力透过海水也有所转变,不似先前天色亮堂时的那么明艳,此刻到有了几分幽寂。 许桓站在水府门前,仔细看着门楣,好儿黑漆漆的一片,总感觉有些不自然,可哪里不自然,又说不出所以然了来,他只好放弃。 许桓看着景色转变,心中不禁孤独起来,从未有哪刻像这样一般,心中一种惆怅的滋味逐渐升腾。 许桓感觉到无趣,便转身回了水府,雅儿见他神色不郁,跟在他身边,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讲出来。 随便在水府之中找了一个房间,告诉雅儿不要来吵自己,许桓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当中,他眼前呈现了自己经历的种种事情,无论天大地大,现在看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唯有自己实力提升上去,这才是正途。”许桓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也去想赤鲸王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也不去管其他的纷纷扰扰,不管外界会因为自己闹个怎么样的天翻地覆。 许桓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之间便克服了修行当中心理上的魔嶂,他只觉念头通畅,状态大佳,如此不去修行玄水真解,岂不是一翻浪费? 大海深入不远之力最为浓郁,可是在这府邸当中修行,也不知是处于水脉之中,还是大阵的效果,修行起来,竟然事半功倍,隐隐有一日千里之势。 “按这样计算,我便是在半年当中突破进入第四重天的境界也不是问题啊。” 许桓暗自寻思,他自是不知道,这玄水真解源自上古,那时蛟龙都生活在海洋之中,这修行之法最理想的地方当然也就是在海中,只是除了创立这等法诀的那位北方玄宗开山大能,后世弟子又有哪位敢在茫茫大海中去修炼? 许桓第一重境界便是在海白马湖的泉眼之中,经地青尸老祖的相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进入第二重境界却是被逼,在荒岛之上,海浪之中,两次基本都是置死地于后生,而第三次更是不得了,那时情况当真是和生死一线,自古到今,估计哪位修真大能的入门阶段似他这般死斗不休,每每处于生死阶段吧? 正是由于如此,却也印证了修行之困难,即算是天纵之姿,绝世之良材,若无此等精猛勇进的精神,也早就凋零了。 修真在地球之上落没,这也是原因之一。 许桓却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关窍,青尸老祖出手相助,元气受损厉害,提前回了泉眼洞府,如今的他,除了一身尚可的修为,对于修道中的重点难关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可也正是这样,他没有了得失之心,这一路自行修习之下,也算是误打误撞之下的福数使然。 许桓心无旁骛,在水府之中努力修行,便是雅儿来找他几回,都被他打发走了,惹得美人鱼不高兴地跺着脚,一旁生闷气了。 龟方这几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若大的水府,也无人送来食物,许桓即算实力进展不错,可也是人,尚没有能力达到餐食元气的境界,他索性向雅儿认了个错,将子午袋中在帆船之中收藏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一股脑丢给了她。 雅儿出身干莫尔的明珠一族,习惯了衣来伸手的生活,让她照顾人,虽然不是天大的笑话,但也差不多了,她自己却没有这种意识,反而乐滋滋地接过了许桓生活助理这个角色。 只是却苦了许桓每日的口腹,好在他现在也非昔日那二世祖,连血腥的生鱼rou都能吃大半月之久,即算雅儿手艺再不行,总比那些生猛海鲜来得有滋味一些。 这日许桓从入空发中清醒过来,随手一招,一团水远之力便出现在手掌之中,如今这水灵之力尽管只有鸡蛋般大小,却是比先前凝炼了许多,他心中欢喜,却听见多日不见的赤鲸王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友,今日就是老夫大限之日,还请出来一见。” 许桓微微一怔,他站起了起来,缓缓向外走去,雅儿似乎也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竟然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变得虔诚起来。 许桓带着雅儿来到了赤鲸王的鲸体前,那巨大的如同山丘般的本体此刻已完全失去了光泽,赤色的肤色也变得深沉起来,只是腹部却不知道为何,在缓缓涨息,一下接一下,荡起旁这的海水一阵波动。 赤鲸王站在本体的面前,一脸的洒脱,他看到了许桓走过来,冲着他点点头,道:“小友稍待片刻,我去料理了几条小杂鱼,再跟你续旧。” 许桓一阵疑惑,去听见赤鲸王哈哈大声,声波阵得海水一阵抖动,他手一伸,一道漩涡启动,慢慢变大,朝着头顶上海的海域卷了过去。 许桓看得分明,心知那日卷自己下来的旋涡正是同这道漩涡差不多,显然也是赤鲸王当日刻意为之。 一道黑影自漩涡当中浮现,许桓瞧之,却是一头巨大的乌贼,只是化成了一张不太清晰的人脸,此时却大声呼喝:“赤鲸老贼,你安敢?” 赤鲸王讥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乌秃小儿,老夫即算大行在即,灭你也是点点指头,安敢欺我?” 乌秃在漩涡当中挣扎着,他惊恐不安,但又厉声道:“赤鲸,你身为海族一员,一身精华取之于海,也应当回归于海,可你如今却用自身的精华,孕育‘瑞妖’,这是何故?” 赤鲸王冷笑道:“老夫要做什么,也是你这小等小儿知道的?不过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孕育‘瑞’的?” 许桓听得莫名其妙,却发现雅儿瞪大了双眼,她神情变得怪异无比,似乎有点期待又有无限的惊恐。 “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许桓道。 雅儿回过神来,低声道:“你知道什么是‘瑞’吗?”
许桓摇摇头。 “那是一个诅咒。遥远的诅咒,传说有实力强悍的大能,不愿就此死去,他们用自己的一身精血,孕育了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被海神所不容,这就是‘瑞’。”雅儿解释道,“不过这都是传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海族的传统便是身死道消,一身精血取之于海洋之中的生物,死去之后,自然是要反哺给海族。可是‘瑞’的诞生却是违背这种自然的,它是自私的象征,所以这才被称之为‘瑞妖’,为海族所唾弃!” 乌秃在漩涡当中惨叫连连,赤鲸王将雅儿的话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他转过身来,冲着许桓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这小鱼娃儿知道的还挺多。不错,我纵横此处海域近千年,大限将至之时,我并不甘心,所以育化了瑞,如今瑞诞生之时,便是我大行之际,不管怎么样,它是我的精血化身,是我的传承,我相信小友,你应该不会有视它为诅咒的观念吧?” 许桓并不傻,他吃惊道:“你是希望我保护它?” “怎么,小友你害怕?试想,我冒着面对整个海族的发难,便是要孕育它,我知道这是我自私的表现,而‘瑞’更是海族亿万年的规则基石的挑战者,历代以来,‘瑞’的下场都凄惨无比,可是我仍要拼博一把。嘿嘿,小友,我决定送你一场天大的富贵,你准备好了吗?”赤鲸王眯起了双眼,望着许桓,眼眸中竟然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许桓尚来不及回答,却发现四周水灵之气一阵波动,那些水灵之力化成了一条巨大的无形绳索,将他绑了个结实,他试图搬远真元,却发现根本不可能,急道:“你……” 赤鲸王不说话,只是张开了嘴巴,一颗青茫茫的内丹吐出了出来,他右手微弹,内丹化作了一团青气,笼罩了许桓全身,很快就被他吸收不见。 漩涡中的乌秃失声叫道:“赤鲸老贼,你不但孕育了‘瑞妖’,还将内丹送给了一个人类……” “聒噪!”赤鲸王喝道,他正准备下重手,可是神情一变,叹道:“罢了,大限到了。” 许桓只觉得身体被青光包裹着,体内经脉力量充斥,他感觉快要爆炸的时候,泥丸宫大放光明,那透体而来的赤鲸王内丹化的力量被它仿佛长鲸吸水一样,吸得干干净净,可是还有一点力量被许桓身体所吸收。 许桓突然间又恢复了活动能力,他搬运了一下真元,发现第三重的境界竟然即将快要突破,这显然便是赤鲸王的内丹的作用了,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赤鲸王内丹的绝大部分力量被他脑海深处的泥丸宫中的神性之物给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