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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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话,源柒君脸色多少有些吃惊,他目光转向一侧始终漠然不语的傅青弈,蹙眉眯眼瞧了一瞧,沉了半响方才对着傅青弈淡淡道:“你已成天下悬镜?” 着青衫背依石栏表情冷漠的傅青弈似是懒做回应,伸手抚摸了下腰间青竹剑柄,目光终于还是迎上源柒君,对视之中顿时战意燃燃,沉寂之后则是傅青弈冰冷的回答道:“试试便知。” 明楼镇大明,明楼乃是大明帝国至高修行圣地,势族八院掌控军方,八院奇才皆是世间大修行者,但天下人皆知,大明帝国之所以能够屹立中原而外族不敢轻易侵犯,实则是因明楼的存在。那位传奇四圣中神秘莫测的明楼之主鲜少参与世间之事,似是落得清闲,但其座下弟子却是世人皆知,便是那任何人都得尊称一声的小唐先生唐小环,那近千年来唯一一个达到无垢之境的人。 天下悬镜四字,已并非仅仅代表明楼出世弟子的称号,因唐小环当年的存在,这四个字已变成一种值得世间所有人尊称的传奇。 源柒君颌首笑道:“早有此意。” “小唐先生乃是上代天下悬镜,我那时年幼,未曾亲见其人,实是憾事。那年东渡无尽之海,他也曾光顾我烬殿,逼我王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伐明,如此大辱,我既身为大圣传人,自当为我族类讨回。” 傅青弈冷哼道:“所以呢?” 源柒君道:“所以你不必有所保留,若是折了你明楼的面子,怕只怕你这天下悬镜坐不稳的。” 傅青弈道:“小孩子丢了一样东西总会想着要去找回,长大了也许就会知道,那些东西就算找回,也失去了原本的意味。”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所以说,我不能代表小唐先生,更不能代表明楼,今日一战,我只代表我自己。” 源柒君道:“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尽管你认为你只代表着你自己,但你毕竟是明楼的天下悬镜,这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即便我不说,天下人都知道,你也清楚的很。” 傅青弈沉默,他的确清楚的很,所以他这一战不能败。 他依旧沉默,沉默的是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七解剑不仅诡异,更让人恐惧的是没有人见过他四解之后的那三解。七解剑的每一解剑,都蕴含着无上剑道理论。 而傅青弈只有一剑,至今与其交手的人无人能躲避的第一剑。 他已站入场中,空气静寂,垂针可闻,发髻被微风轻撩半分更显冷峻,一双无光淡目静如春水。 场下四寂,陡然一瞬,撕破平静,源柒君执掌揽袖,忽有春意盎然之声,一柄长剑陡然从那海狮剑谱背上剑匣蹿将而出,跃入源柒君手中。 长剑青翠如晶莹宝玉,散氤氲绿光,诡异无常中却蕴含万物复生之意,不过转瞬,那柄青翠长剑忽尔大变,绿光竟霎时枯朽,如被炎火冶炼,透出nongnong腐朽味。 “剑名冶春,这便是七解剑的第五解。” “冶炼春朝,意指泯灭希望之意,此大凶大恶之剑,较之先前的戮冬剑,更为霸道。” 手执冶春之剑意,源柒君却无半分小觑之意,他从傅青弈平淡冷峻的目光中并未参透些什么,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傅青弈非但没有因为他祭出冶春而感到半分恐惧,相反,傅青弈的内心深处甚至连半分波动也是没有。 源柒君面色终于是多了几分肃言之色。 掌中冶春已隐有躁动,他已出剑,一剑冶春,这一剑无过多花俏,更无招式可言,只是犹如一条细线,随着空气流动而穿梭而出。 高手之间的对决通常只是一瞬。 傅青弈没有动,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源柒君手中的冶春剑意已临近他面门三尺之外,细线如蚕丝,散着摧朽的剑意已锁定他的周身,似要将他吞噬。 场中大多数人已知晓,神游之下已无人能躲避这一剑。 “难道这天下悬镜已被吓得不能动了?”已有人小声揣测,但眼睛却是盯着场中战斗眨也不眨 傅青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散着异样光泽的眸子在一瞬间忽然亮了起来,像是漆黑夜幕中最闪亮的星星一样。 他的身形霎时动如疾风,不过喘息一瞬,便凭空消散如一抹青烟,竟诡异的避过源柒君的杀招。 他的人已不见,没有人知晓他身在何处,所有人吃惊的环视四周,似要找出傅青弈究竟去了哪里。 凤绮言有着一只白瞳,白瞳素以能捕捉天下所有修行者元气所在著称于世,但此刻白瞳大起的他却也是索寻不到傅青弈究竟身在何处。 持冶春之剑横胸于前的源柒君嘴角微斜冷笑,似是颇为不以为然,展目环视四侧,淡声道:“疾风之术,看来你果然如传闻般所说,是那个人的弟子,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如今身在何处?” “疾风之术,剑神尤聂。”千奉潇然脱口喊出 凤绮言环手低眉,喃喃道:“洗尘剑啊洗尘剑,你竟然是剑神传人。”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狡诈笑意“看来你与这位妖族大圣传世,终究是一生之敌了。” 场中知晓傅青弈乃是剑神传人之后,顿时哗然一片,那位位列天下十大剑客九穹传世之一的剑神尤聂已消失多年,传其孤身入妖族海域,便不知所踪,如今源柒君竟知晓其踪迹,莫非真如传闻那般,那位剑神被困在狱妖宫中? 傅青弈依旧未显身形。 源柒君复又淡笑道:“你这疾风之术,却是瞒不过我的,你以为凭你破身一剑,便能够伤的了我?” 他眉宇间虽谈笑风生,但心底却尚有顾虑。 百里闲环胸而抱瞧着场中情形,口中冷笑道:“便是那位剑魔也难抵剑神疾风之术后的破身一剑,这七解剑别看表面一副淡然,要我猜,心底早就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白酒子凝眉道:“疾风之术后的破身一剑,需施剑者心如止水,傅兄弟若真是那位剑神传人,怕只怕源柒君的话,会乱了他的心性,心境一乱,出剑自然不稳。” 颜欢颌首道:“这也足够说明,源柒君也绝无十分的把握接下这破身一剑。” 谌仲将众人话语听在耳中,着实也为傅青弈捏了一把冷汗,心底暗暗祈祷傅青弈不要被源柒君的话所扰。 源柒君凝眉环视四周,见依旧捕捉不到傅青弈所在,眉头更是皱紧,他知晓那疾风破身一剑的威力,自己也着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接下那一剑。 他不能败,此时他心底唯一想的便是自己绝不能败。
“想必这柄剑,你一定不会陌生。” 话音一落,源柒君身形一抖,身侧的海狮剑仆如获指令,一柄长剑从其背脊上的剑匣中脱鞘而出。 剑如长龙有龙吟声兀然而起,只见一柄黝黑铁剑陡然被源柒君握在手中。 这是一柄黝黑毫无光泽的铁剑,乍看之下毫无惊异可言,却隐约透露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意味。 “沧……沧佘。”见多识广的千奉潇然骇然叫出声来 场间顿时哗然,这柄沧佘剑却乃是九穹传世之一剑神尤聂的贴身佩剑,随着剑神无故消失以后,许多年未曾现世,如今却忽然出现在此处,出现在源柒君的手中,能不让人惊骇? 源起君寒眉微挑,冷声道:“不错,这便是沧佘之剑。”随即,他寒目扫向半空,微笑道:“以剑神之剑沧佘,来驾驭我的第六解焚秋剑意,傅青弈,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有趣的很?” 将沧佘剑紧握手中,一股凄凉之意倏然而起,如秋意萧蓑,盈满悲切。 数道剑光腾然而动,直击虚无半空。 倏然,半空中一道裂痕隐显,一道剑意好似要将空间撕裂一般,这一剑非但迅捷无比,更是以让人难以释解的惊雷之势,指向手握沧佘的源柒君。 源柒君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来的好。” 他手中的剑意已出,并未有太过惊奇的招式,只是好似闲庭信步的一点,迎向半空而来的剑。 傅青弈已现身,手中是那柄翠绿竹剑,目如寒光微凛,他虽未说话,却给人说不出的坚毅与自信,其中更是夹杂着一股略微愤怒的情绪。 剑尖相对,存许相争,发出尖锐的嗡鸣声钻入场中众人的耳中,饶是场中诸多年轻辈份中佼者,也是倍感气海波动,纷纷屏气掩耳。 “要比拼内力不成?”源柒君冷声哼笑,话不多言,灵识大起,眉心陡然显妖痕,竟是要借大圣之力来抵御傅青弈这天外一剑。 凌空而悬的傅青弈面色紧蹙,知晓源柒君已请大圣之力来应对自己的疾风破空一剑,如何敢小觑,灵识之内元气也是尽数倾泄入手中洗尘剑内。 天下十大巨子中名望最为显赫的两位惊世少年竟双剑相抵拼起内劲,但闻场间狂风呼啸,气息波动犹如翻江之势,虚无空气陡然散发出一股令人难抵的环形震气,修为尚浅的一些年轻修行者竟如纸屑般纷飞而退。 胜负之间,这股震气波动一波更胜一波,这白帝宫周遭事物竟隐隐颤动,仿若地震一般,有碎石从顶脱落。 众人抬目仰视,只听凤绮言眉头紧蹙道:“不好,怕是这白帝宫要塌陷。” 众人闻听此言,只是不假,纷纷商量对策,该如何是好。未等众人做出反应,裂石之声透入耳畔,成片的巨石从空中砸下,足下的石板更是裂痕凸显。 “这两人斗剑,触动了白帝之威,怕是这里要塌陷,大家快逃命吧。”场中有人惊声喊叫,同时展开身形朝着回路仓惶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