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全军覆没（二）
凤九歌转身离开，吩咐身边人：“第三队，加强巡逻，发现行踪诡异者立即上报，趁乱偷盗打劫者，就地格杀！” “各地药材都运来了吗？”那死老头搞来的物资药材根本不够，保不齐就是在耍她！刘扬那边，远水解不了近火。河南刚被打下，依旧认为自己是南汉，不认北汉，药商粮商趁机哄抬药价、粮价……只能依靠恭海阁，可也撑不了几天。凤九歌银牙几乎咬碎，这要是放在现代，他们试试看！ “凤帅，郭家药行大掌柜送来药材。” 凤九歌眼前一亮，郭家是河北首富，如今还是皇商，郭主是安阳长公主。她狂怒的心，稍稍放下。 “带路。”她亲自去。 只是，到了洛阳城外，见一群人却吵起来。 她揉揉发疼得脑袋，要炸了！眼前景象都在晃悠，她对自己说，凤九歌坚持住。你、他、妈、才不是病娇女！才三天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洪亮的喝声将那群人分开。 “禀报凤帅，此人自称郭家大掌柜，自濮阳而来。”一小兵回报。 濮阳？郭家大掌柜怎么可能自濮阳而来，应该从真定来才对。对了，这人绝不会是郭家之人，才三天，不可能赶到。 “你是谁？”凤九歌看着眼前一脸褶皱的猥琐小人，表情阴测测的，“为什么要冒充郭家大掌柜？” 郭家八大掌柜，是安阳长公主的得力干将，敢假冒，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凤帅？”那人脸上不带一丝恭敬，“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谈。” “我没空和你闲扯，有屁快放！”她暴喝。 “我这里有几车药材，咱们可以谈个好价钱。”那人凑近凤九歌低低说道。 凤九歌觉得自己只差0.01毫米就会达到疯狂的地步，而这人却推了她1毫米。她霍然拔出妖刀（自虚无空间出来，妖刀也回来。），一刀将他头颅砍下，飞速移开，没有沾到一丝鲜血。那人的血，如此肮脏，实在恶心。 周围人被喷了满脸鲜血，呆立在原地，因这副景象一愣，也因凤九歌脸上的嗜血杀意，在疆场舔血多年的戮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你好大胆！”运送药材的一群人中，有人上前，“我们可是奉安阳长公主之命。” 凤九歌不耐烦地喝道，“奉她之命来趁火打劫吗？”那人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凤九歌一把刺中心脏。 “来人，把这些人统统杀掉，药材夺来。” 可，没有一人行动。 凤九歌回头看了眼跟来的人，有，慕紫渊的手下，有北汉大军，唯独没有惊云骑的兄弟。 慕紫渊的手下，是奉他之命，听自己差遣，看在那人的面子上，喊自己“凤帅”。 北汉大军，听从刘德吩咐，任由自己差遣，象征性地喊自己“凤帅”。 凤帅？冷冰冰的两个字，哪有“先生”好听？可惜，再也没人喊她“先生”了 再也没人说：“先生，这阵法好厉害。” 再也没有人说：“先生，你是神厨。” 再也没人说：“先生，来首高歌吧。” …… 跟在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得罪安阳长公主，不会陷入其他与自己无关的斗争。 惊云骑没了，会为她出头的兄弟不在了……这些人，都不听自己的话，都不会为她着想，她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 她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站不稳身形，糟糕，头好晕。 那群人立刻向前，“给这女人点教训。” 凤九歌闻言，低低笑了出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几个杂碎，也敢谈教训她。哼！她一声嗤笑，“安阳长公主，我不认识，她的儿子女儿，我到认识。” “郭况——！”她一声大吼，响彻天空，聋子也能听到！ 仗势欺人吗？她也会。何况，这些人背后根本不是什么安阳长公主。 凤九歌话音刚落，郭况就立马窜出来。刚刚他目睹了一切，早就想出去了，却被王琊死死拉住。 王琊说：“凤帅，自己能解决。而且，她必须认清一件事。” “我阿娘身边才没有这么丑的人呢！”郭况心疼地看了凤九歌一眼，然后转向那群杂碎，鄙夷地道：“你们这些丑八怪，还敢冒充我阿娘的手下。” 那为首之人一愣，大骂“小杂种。”被郭况一枪刺穿胸膛。 “你们，都死吧。”那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暴戾，凤九歌说过，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而战，有人伤害他重要的人，就该百倍的偿还回去！ 郭况冲上前，和那人缠斗在一起，没几下，来人皆被诛光。 “你们几个，把药材运进去，以后管他谁来，都这么干。出什么，小爷给你们担着。” 凤九歌笑了，郭况，够格！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几人正要进城，却听见一阵马蹄声。 郭况看见来人，惊喜地大叫，“阿娘！” “唉？”凤九歌一个激灵，不会吧，那些杂碎，真是安阳长公主的人？不可能吧！ 来人近至眼前，她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凤九歌无声地吹了个口哨，好帅！ 她与郭圣通面容有些许相似，眉目间染了岁月的风华，眸光炯炯有神，不怒而自威。 身后一人喊道，“安阳长公主到——！” 众人刚要见礼，她一挥手，示意众人免礼。郭况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阿母。” “嗯。” 安阳长公主没有理会北汉将领的殷勤，径自走至凤九歌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去休息吧，你累了。” “嗯。谢谢。”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凤九歌睡得足足睡了四个时辰，醒来时天已黑，惊无缘守在她身边，“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嗯。”头不怎么疼了，“你怎么回来了？”随即，眼神黯淡下去，“惊云骑没了，我们也就退出了舞台。” 惊无缘探上她的额头，“是我不好。” “唉？” “我不想日后陷入朝堂斗争，便推辞了刘扬的封赏，你的我写推了。”所以，他们之前有兵权，在朝中却没有地位。“不过，安阳长公主带来圣旨，给众多死去的将士追封，也给了你我地位和权力。今后，我们行事会方便了许多。”但没有兵权的爵位，又有什么用，何况会有更多的麻烦。 “惊无缘，你？”他不想陷入朝堂斗争，不肯接受封赏，所以，历史对他的记载寥寥。 “历史记载中功成名就的，不一定是好的。”他眸底流淌着看不透的暗流。 “和卫青有关吗？”她问道。 惊无缘诧异地看向凤九歌，她努力扯起一个小，黑曜眼瞳闪着比星辰海妖璀璨的光芒，然后拉了惊无缘的脸一下，“我猜到啦~等你有空，一定要全部告诉我！” 惊无缘点点头。 凤九歌伸了个懒腰，“出去走走吧。”有些事，也要问问他。 两人在洛阳的残垣中走着，安阳长公主带人前来，营救工作，暂时交给她。 “惊云骑伤亡状况……”这是她最在意的。 “大概，还有三万人。”还有三万人能用。 当初惊云骑兵分三路，他们这支进入洛阳，近乎全军覆没，虽然还有生存，但，能打仗的，剩的不多；薄将军一路，伤亡惨重，剩下不到一万人；第三路，剩下不到两万。 刘德大军也损伤众多。 “为什么会这样？”凤九歌忍了几天的泪水终于簌簌流下。“大家……” “九歌……”将她揽在怀里，他轻声说道，“还活着。”很多人，还活着，活着就好。 “惊无缘，我是不是很没用。”凤九歌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报仇。”她知道是暝祭司那对父子，却不能杀了他们泄恨。暝祭司，当初他的脖子在她手中，她却没有掐死他。 如果那时他死了，惊云骑更完了。她想为惊云骑将士，争取更多生存的可能。可是，看到这么多尸体，她只觉自己的所有理智被恨意支配。 “九歌，你做得很好，现在活着的人，多亏了你。”他循循开导，她总是容易走进死胡同。 “可是……”凤九歌低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