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阴氏产子
郭圣通神色复杂，又重复了一遍，话音中是极力控制的颤抖，“你的腿，并没有问题，甚至连受伤的痕迹都不曾有。” 海妖面色倏尔苍白，眸光却恨意大现，“你胡说！” 公子洛走进来，打量了海妖一眼，“她说的，是事实。你，被异术篡改了记忆。” 篡改记忆？凤九歌被惊得说不出话，怎么会……？转首看向海妖，她眸中燃起的疯狂，下一刻就被压下，只剩怀疑，还有不知名的东西涌动。 其实，她已经相信，只是无法接受。公子洛是何许人，怎会骗她？ 凤九歌替她问出了心中疑惑，“慕家会异术的人不少，就没人发觉吗？” “被另一种异术遮盖，很难发现，出了慕家，那层掩饰便会减弱。”公子洛完，悄然靠近茫然的海妖，手按在她头上，念了什么，飞快退后， 海妖眼中一片空白，渐渐地转为迷茫，混乱，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悲愤，最后，眼底的波澜消失，留一抹不忍逼视的凄凉。 海妖，是记起了全部。 凤九歌不敢去看海妖的表情，也不敢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虚假的记忆，一直活在别人给她制造的世界中，比**纵的傀儡还要可怜。 海妖尝试站起，却以失败告终，跌倒在地。凤九歌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挥开。她猛地砸向自己的腿，“就算是好的，那又怎样，我早已忘记怎样行走了。”说罢，低低笑了出来。 宛若杜鹃啼血，凉到骨髓。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把我的腿弄残？这样，我也甘心。” 有看不见的暗霾萦绕在她周身，吞噬了她的魂，蚕食了她的魄。 任谁都会为这惨烈的一幕而动容。 凤九歌愣愣地看着，她不敢去问那是谁，实在太可怕。 原以为，慕家那种地方将人性泯灭，把人当成老鼠一样饲养，让子嗣互相残杀以选出所谓强大的后代，就已经无法让人接受。 可，竟然连记忆也……真是彻彻底底地**控。 海妖对凤九歌说道，“妖刀，我要先拿走。”她眼中恢复冷静，仿若隐在夜空中，缥缈得吓人。 凤九歌点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把妖刀还给了海妖。 这把妖刀原本就是海妖的，是她耗尽心血打造的。 阴影遮掩了海妖的面庞，凤九歌看不见她的表情，一股荒凉感油然而生，她不敢想象这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 那么，自己的记忆呢？她忽然产生一种想法，若自己现在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不会！所有的苍茫因惊无缘那坚毅的面庞而消失殆尽，她坚信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象！ 即使是，她也愿意沉迷！ “告辞了。”海妖推着轮椅，向外走去。 凤九歌回过神来，海妖这是要走的节奏。“喂喂！”她还没答应放她走。 郭圣通伸手拦住凤九歌，“让她走吧。” 凤九歌诧异地看了眼，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却捕捉到她眼中点点晶莹泪光。 她是，在哭泣吗？ 忽然想起她说的，她的记忆有一段极为混乱，难不成，她也曾经被…… 凤九歌死死地咬着唇瓣，不敢让自己心中涨满的怨发泄出来。 她站在原地，看着郭圣通渐渐走远，公子洛跟在她的身边，平淡无奇的画面，却能让人久久难忘。 而海妖，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小小的身影，承载不住上天的戏弄，变得羸弱不堪。海妖一点点推着轮椅，艰难地走着，却不曾停下。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会如何面对，更无法想象究竟是谁在欺骗这样一个女孩。 她突然不厌恶海妖了，海妖，并没有做错……她其实，应该和雪妖一样，空灵出尘吧。 这世上，可还有公道在？ 眉心一皱，拳头紧紧握住，眸光微颤，有什么东西正变化着。 这污浊的世间，果然，是需要血来洗礼的！ 有些事，她要去做！ 回头，惊无缘果然站在自己身后，她扬声道，“惊无缘，发兵吧。” ------------------------------ 惊云骑取道直阳向河南进兵，一路设计种种假象，掩人耳目。 凤九歌整理着最近的消息，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 刘秀已经逃回洛阳，与邓禹大军汇合，整军待征。 海妖的那十万大军，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是去了哪里。 令众人吃惊的是，惊云骑进入河南后，意外地顺利，不知是谁在背后谋划。 待看到最后一条，凤九歌笑了，笑得天真无邪，只是眼眸却有着不容错认的狠厉和算计。 “又想做什么？”惊无缘问道，九歌每次要做坏事时，眼睛异常得亮。 凤九歌垂下双睫，坏事，由她自己一个人干，报应，也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就算日后下地狱！不，她可不会下地狱，她是猪脚。是一肚子坏水的猪脚。 “九歌，我是你的依靠。” 凤九歌犹豫了下，终是说道，“阴丽华怀的崽子，应该就是刘庄。我想起在现代看的小说中，经常有妾室害正式，特别在生产时，一尸两命。”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恶毒。 她也知道自己虽然恶毒了点，唔，也可能不会整死两人，让阴丽华丢了半条命也行。 “很困难。”惊无缘说，“阴识对此很重视，暗中派了不少人。” “阴识怎么那么重视？”凤九歌好奇，她可不会认为阴识阴丽华的兄妹情会到如此地步，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 “有两个人，阴识绝对不敢。” 刘黄刘伯姬这两个神助攻，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刘黄刘伯姬原本是对阴丽华很满意，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可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她们对阴家两兄妹深恶痛绝。 原本对阴家，两人也是满意的，阴家对文叔的帮助却是很大，可林家被人杀光，只剩阴识一人，还有什么作用，没有家族支撑，阴丽华竟敢占着文叔不放，还有那样的传言。 刘黄因多年守寡，位居长公主，想要寻得另一位依靠。便尚了驸马，袁子陵。袁家有不少女儿待字闺中。 而刘伯姬夫家李通，李家也有不少侄女。皇后之下的其他位分还空着呢。 阴丽华有孕，硬是拦着刘秀，不让他宠幸别的女人，若说之前在战场也好，可现在已经回来洛阳，那她们绝不可能被任由这事发生。 于是，刘黄和刘伯姬给刘秀身边送了不少人，先不说刘秀要不要，可不能扫了两位长姐的面子，皆是给了个封号。 袁家嫡女和李家嫡女品级都不低。 这俩丫头，都是家里的娇女，自命不凡，虽没有侍寝，但都有自认会成为人上人。 两人也得到了刘黄刘伯姬隐隐透露，阴丽华家族薄弱，没什么依靠，终有一日，他们会取而代之。 而在皇宫逐渐吸引的，自然想要坐上皇后的宝座，阴丽华则成为两人的眼中钉，她知道自己必须采取什么，防范，也知道大哥早就将人布置得稳稳妥妥，可看这两人这么猖狂，心中气得要命，想着语气看着碍眼，不如设计拔除。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也知道阴丽华并非善类，李家女想得多一点，知道阴丽华可能在她有身孕时借机铲除自己，所以，一步步小心起来。而袁家女更多的是不服气，俨然有愈挫愈勇之势。 凤九歌收到消息，嘴角微微上扬，果然，阴丽华提前发动早产了！ 七个月大的胎儿，在古代怎么生存，她很好奇，更知道，刘庄这辈子的身子，是完了。 阴丽华伤了胎，再也不能生育， 哼，刘黄刘伯姬又害了一个皇子。刘秀有这两人拖后腿，好笑，好笑。 阴识会看着刘秀，怎么处理。大臣们会盯着刘秀看，长子殒命，次子，又成这样，还不知道养不养得活。还有阴丽华的那个jian夫。 刘秀，现在也够头疼了吧， 吩咐惊云骑悄悄前进，然后攻下洛阳，很好，趁机攻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刘秀听闻阴丽华早产，大怒，不顾军务慌忙跑回来，再见刘庄那副病弱模样。 “下令彻查。” 可，查到的是什么？李氏固然陷害在先，阴丽华明知道，却反推一把，不曾想李氏得到消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受罚，下了狠药，导致丽华小产。 这次不同于，刘炎夭折，他也不在乎结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结果竟是如此。 看来阴丽华，也并非善类。 而这件事，竟还有阴识插手，他手下人擦屁股不干净，才让自己发觉。 “一个个都当朕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