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没有错

    西维格特的举动异常，克丽丝和梅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追上去看个究竟。

    在西维格特解除了领域之后，他已经回到了帝都，面对着卡西多他们一众魔法使，只是他一语不发，静静地站在那，似乎在等梅丽他们赶来。

    当所有人到齐，甚至那些来质问他的魔法使也来了，西维格特这才缓缓开口。

    “这个世界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能力越大知道的也就越多，然后你才会知道你有多无力！”西维格特说了一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其实是说给那些聪明人听的，旨在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真相，让他们不要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

    但已经有了维米娜的煽风点火，他的这番言论反而有点为自己开脱的嫌疑。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值得让人深思。

    卡西多可不吃这一套，他想问的事情一大堆，既然西维格特现在过来了，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如何先问问再说。

    所有人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西维格特的事情，他们也想问他事情的真相。

    “西维格特大人，你知道特洛伊特吗？”卡西多抢在众人前面问道。

    西维格特淡然笑道：“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这样的回答，其实算不上回答，但对卡西多而言已经足够了。西维格特肯定没见过特洛伊特，这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西维格特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却又不是他需要亲自负责的事情。

    纵观整个事件，特洛伊特一直在其中，他的计划是什么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接触过他便知道他的打算。

    罪神才是他的目标，但西维格特不知道。不管是不是知道，现在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独断独行。

    “那么，赵诚你认识吗？”

    卡西多突然一问，让赵希雅愣住了。

    怎么突然扯上她的父亲了？难道她父亲的死，与西维格特有关系吗？

    “自然认识，赵家的家主，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了！”西维格特依旧淡然道。

    “不是牺牲了，是消失了！”卡西多提醒道。

    他这是有意为之，故意指正西维格特的说法，想看看他的表情，结果他失望了，西维格特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如果真的如西维格特所说，赵诚是在战斗中牺牲了，那么到底之前的战斗是什么时候呢？可以肯定绝不是近来的战斗。

    西维格特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不至于撒无聊的谎言，所以这也算是真话。

    那么这里面可就有大文章了啊！如果证实了卡西多的猜测，便足以说明赵诚消失的原因了。

    整理一下，大致可以解读成，早年的时候赵诚因为战斗的缘故牺牲了，而西维格特为了某种目的，制造了一个真实的分身，并将赵诚的记忆灌注在分身身上，假冒赵诚生活在赵家。

    而赵诚的消失，就是西维格特融合魔法的缘故。

    这完全是说的通的，而且没有任何破绽，感觉就像是真的，但卡西多宁愿这只是猜测。

    赵希雅不解，在场之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希特以及远在皇宫的兰特他们却一脸严肃，卡西多并非是无的放矢，如此一问肯定是有意义的。

    他们纷纷猜测卡西多到底想问什么，是否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不理会众人，卡西多再次问道：“维斯特·科索你认识吗？西维格特·科索大人！”

    这个人的名字可能很陌生，但科索的姓氏却那么抢眼，第一个统一大陆的帝王便是姓“科索”，也就是说是皇姓，能够拥有这样的姓氏绝不简单。

    至少也是一代帝王的后人，即便几千年过去了也不至于没落到无人知道。

    卡西多用西维格特的全名称呼他，无疑就是在逼问他，同样姓氏的维斯特，他是不是认识！

    西维格特看着卡西多，这个问题是个陷阱，不管西维格特如何回答都不好，但他却不得不选择回答，因为不回答才是最大的陷阱。

    不管他如何选择，西维格特都可以肯定卡西多猜到了很多事情，现在是在一一证实。

    “认识，是我们家族的人！但早年的时候已经离家出走了！”西维格特默然道。

    说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但也是破绽最大的。

    卡西多知道，这是西维格特说给自己听的，他承认和维斯特有关系，而且甚至说出了维斯特叛逃杀手组织的事情。

    西维格特这是在承认，当年的杀手组织里，他也是其中之一组织者，这已经毫无疑问了。

    而且维斯特·科索也是西维格特的分身之一，很不凑巧的是他死了，为了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名叫尚伦·希特。

    希特瞪大了眼睛，此刻他终于知道卡西多所问问题的目的了，原来如此啊！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自己的融合魔法学自维斯特·科索，当年的组织第一杀手，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知晓了一切，他也知道卡西多的意思了，他在担心西维格特的融合魔法，会不会把他也吸收了。

    同时一则惊天秘密浮出水面，当年的种族灭绝事件，竟然有鼎鼎大名地魔王参与其中。

    与西维格特同时期的魔王，顿时脸色大变，维斯特·科索这个名字都快被他们遗忘了，现在却被重新提了出来，过去的记忆涌现，仿佛那成千上万的稀有种族的人，一个个死相惨烈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笼罩了整个世界十几年的阴影。

    不过他们并不是参与者，他们是阻止的人才对，只是他们没想到其中之一地参与者，就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人。

    证实了事情真相，卡西多却迷茫了，完全想不出那样做的理由，稀有种族有什么错，非得承受亡族灭种地威胁。

    “为什么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卡西多质问道。

    “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定，一切隐患都要抹杀掉！”西维格特笑道。

    这并不是真的答案，卡西多心里清楚，所以他深深地看着西维格特，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愧疚来，可惜并没有。

    卡西多呵呵一笑道：“我想听事情真相，而不是这种背锅言论！”

    “当年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的元素潮汐，导致数十万的死亡，但消息被封锁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引起这次元素潮汐的，便是那些人为了一己私欲造成的。”西维格特抬了抬眼皮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知道详情的人，顿时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果然是当年的事件，震惊世界的稀有种族屠杀事件。

    虽然人类中的稀有种族和正常人没两样，但他们的实力比正常人要强大的多，不愿被弱者统治的稀有种族，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叛乱，最后竟是引发了元素潮汐。

    还是他们魔王出动镇压的，自那之后对于稀有种族便实行了监管，避免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个极端的组织，竟然开始疯狂的屠杀稀有种族，似乎想将罪恶的萌芽给消灭掉。

    那些都是一些老弱妇孺，甚至是几岁的孩子，却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血腥手段。

    因为太过惊悚，事情也被他们压下来了，并没有公之于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仇视。

    他们也派了很多魔法使保护稀有种族的人，但依然被对方的杀手组织得逞，护卫队都全军覆没。

    “第一个消失的稀有种族，是哪一个呢？”卡西多冷冷道。

    他查阅了众多文献，在野原雄狮的故乡看到了一些记载，其中有一段话让他印象深刻：

    队伍中有一队非常特别的存在，他们都是稀有种族的年轻人，他们的魔法非常特殊，竟然可以相互融合提升战力，而且他们融合的都是自己的分身，一个拥有完全独立人格的人。

    是的，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表十家里面也有家族会这样的融合魔法。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明确标识了稀有种族，表十家根本不是稀有种族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特别的，和表十家的魔法使截然不同的，他们的是种族天赋。

    回到帝都后，他查阅了诸多文献，终于找到了稀有种族灭绝事件事情的稀有文章，其中提到最先消失的种族就是拥有融合能力的种族，远在种族灭绝事件之前。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如此一问用意何在，简直不能太明了。

    西维格特闭上眼睛想了想，道：“这个我并不知道！”

    直到这一刻，一旁的众人才知道，原来卡西多稳得是稀有种族的失去啊！

    卡西多知道问的差不多了，便不再说话，他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西维格特对于过去的事情，并不打算多说什么，继续问下去毫无意义。

    早已来到帝都帝魔魔法学院的克丽丝和梅丽，在一旁听着卡西多的问话。梅丽还好，克丽丝脸色难看，没想到西维格特竟然做出这种事。

    不过想想她自身的遭遇，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当初自己的养父母，这个世界唯一的两条龙意外身亡，是西维格特救了她，现在想来都有些细思极恐了。

    “当初的火龙王，虽说是贾斯坦王猎杀的，但是你也有份吧！”克丽丝脸上冷若冰霜道。

    西维格特叹息一声道：“有些事不好说，也不必输哦明白！”

    他这是间接承认了，他的确参与了当初的事件。

    “果然，你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即便掩饰的再好，终究会暴露本性的！”克丽丝冷冷道，

    西维格特固然做了不少事情，但那都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形象，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少以目前知道的事情来说，光是稀有种族的灭族事件，就足以判西维格特死刑。

    “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的，对你而言是错的，对我却不一定是错的，对错之分只不过是众多持用相同意愿之人的一己之私罢了！”西维格特突然说起了道理：“狼吃羊就是错的，人吃羊就是对的，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是又是什么道理？你们能回答我吗？”

    所有人沉默，这个其实不能算是问题，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东西有些复杂，硬说对错并不合适。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可以轻易评判各种对错，人吃羊是为了生活或是满足口腹之欲是对的，狼吃羊为了生活就是错的，谁定下的鬼道理？”西维格特冷冷道。

    “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硬道理，没道理也变成有道理，弱rou强食一直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狼吃羊那里不对了？人吃羊那里就对了？换个说法狼吃人又有那里不多了？这和吃羊没区别，都是为了生活！”

    是的，他说的很对，依照丛林法则来说，这都是对的，弱rou强食。但在人类社会有各种规则，那都是人类的自我约束，也是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

    但究其根本，不也就是私欲嘛！人类最根本的欲望，也是七罪的起源。

    很多人争辩，说出了一达通的理由，诸如人类比较有智慧，或是人类不是动物之类的。

    西维格特却冷冷道：“愚蠢，人类比其他生物高贵，谁给你们的自信和勇气？世界的规则是公平的，但是制造不公平的才是错的，一切都是源于意识的认知，人类也只是知道了有利于自己的对错认知而已，人类又何时成了规则制造者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很多人无法反驳，因为这的确是对的，哪怕是他在为自己狡辩，也无可否认这是对的。

    “这就是你做那些事的理由吗？”克丽丝漠然道。

    西维格特笑道：“不要太感性了，人类社会里面的确需要遵守规则才能生存，因为人类是这个生态闭环的主宰者。而超脱之上的存在，为什么要遵循规则呢？”

    “强词夺理，诡辩而已！”克丽丝不屑道。

    “这可不是诡辩，而是事实。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这才是规则和现状！”西维格特道。

    卡西多冷笑道：“世界规则岂止一种，只有适合与不适合而已，野生动物的森林法则固然是对的，那是对它们而言的，我们是人类，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规则，如果人类和野兽无异，那还需要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干嘛！”

    “对啊！这脑子要来干嘛！要来将自己的一己之见强加于他人之身嘛！”西维格特一脸恍然道。

    他这样子显然就是嘲弄众人，说他们有脑子不会用。并且喜欢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无异于强盗行径。

    “人呢，最可怕的就在于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西维格特一脸叹息道。

    卡西多眼神一冷道：“别自我吹捧了，和成千上万年的谋划比起来，你真的不算什么！”

    “人不争一争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就因为别等的理想我就要放弃自己的坚持，这是什么道理！”卡西多一脸轻松道，

    这正符合了他之前所说的，狼吃羊就不对，人吃羊就是对的。

    并非双方执拗，而是事实就是扭曲。

    西维格特一直声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没做错，他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