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逛窑子
夜幕一降临，京城中反而比白天更加热闹，大街之上熙熙攘攘，烛火通明，可见其盛世的繁华。 而一到夜晚也是烟花柳巷开张的时候，最出名的京城柳巷一条街充斥着酒醉金迷的糜烂气息，这条街熙熙攘攘的程度不亚于第一街道，虽然总是为人不齿，却是男子的桃花源。整条街被微微粉色的烛火照耀，装修或豪华或精致的小楼门口站着扭动腰肢的姑娘们对着来往的人频频媚眼。 媚烟楼。 才一走进就有一堆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扑了过来，上下其手。 “哎呀六皇子可许久没来了呢。” “是啊是啊怪想念的呢。” “如玉都想死你了呢。” “本皇子也念着如玉你的美丽呢。” …… 夜樱瞄着如鱼得水熟稔自如的六皇子殿下默默无语，她为什么真的和这家伙来逛青楼嘞？这脂粉香气扑鼻得她格外怀念外面的空气。 而对于夜樱一个女子进了青楼倒是频频引人注目。 夜禾左拥右抱，笑眯眯望着老鸨指着夜樱道:“美姨，给我家小妞来一打美男子。” 一打…… 夜樱嘴角抽了抽，觉得那频频过来的目光更加热辣了。 虽然天程皇朝民风还蛮开放的，可也从来没有女子这么光明正大的逛窑子还要一打男人的。 老鸨将金子收下，喜笑颜开的:“好嘞好嘞，殿下姑娘这边请。” 哪怕天程民风开放，同性之恋还是比较隐蔽的，一般青楼里除了女妓以外也并不乏男妓。 小倌伺候谁不是伺候，有钱收就好啦！ 自从第一青楼欢袖楼被四皇子夜晗一把火烧了之后这媚烟楼就成了第一青楼，繁华程度不亚于当初的欢袖楼。 六皇子财大气粗，在这房间紧张的情况下还是能包上一间豪华包间的。 房间内烛火煌煌，空气中弥漫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及烈酒香气，两种味道混合实际不太好闻。 夜禾左拥右抱在软榻之上泡妞泡得无比愉快。 夜樱煞有其事翘起二郎腿，斜眼:“我要处男。” “……” 一众人嘴角抽了抽，老鸨很无奈:“姑娘，今儿恐怕是没有，不如……” “我就要处的。” 夜樱姑娘格外固执，面无表情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六皇子殿下瞄了一眼，突然站起来走了过来，紧接着凑过去，一张妖艳无比的容貌在眼前晃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夜樱微微眯眼。 “本皇子就是呀，你要吗？” 夜樱往后退一步，面无表情:“殿下，说谎的人会长长鼻子的。” 夜禾扬眉似笑非笑。 “算了，我还是到隔壁去泡仔吧。”说完她抬脚就要走，又忽然回头嘻嘻一笑低语，“殿下，小心精尽人亡。” “……” 花锦一跨进夜樱的包间额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暖色生香的房间内檀香缭绕，酒香四溢，软榻之上微微粉色的幔帐垂落到地上，里头倚靠一位娇柔若无骨的女子，她眯着眼，素手撑着头，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白色柔软的地毯上一排过去数个美男小倌……在做……曾被夜樱称为俯卧撑的运动…… “你在做什么……” 花锦无语问。 “你看不见吗？”夜樱幽幽睁眸，叹息，“媚烟楼还是敌不过欢袖楼啊，看看这些小倌们，一点肌rou都没有，身材这么差怎么入得了我的眼，所以啊，平时得多锻炼！” “……” 一众美男们喘息着，内心十分幽怨。 夜樱挑起桌案上的葡萄入口，再次感叹，“真是怀念欢袖楼，尤其是小青那乌黑的大腿，粗壮的脚毛，太有男人味了！是不是呀花花？” “不许叫我花花……还有……”花锦嘴角抽搐，“你口味真是太重了。” “你看看他们。”夜樱啧啧叹，素手指向地板上呼哧呼哧做着俯卧撑的小倌们，声调拔高，“居然一根腿毛都没有，这是男人吗！是男人吗！” 汗流浃背的一众美男们杀气腾腾的目光瞄过去。 夜樱视若无睹，继续怀念欢袖楼的好。 此时此刻房间内，花锦静静靠墙闭着眼悄无声息，甚至都见不到他的胸廓起伏仿佛真只是一团空气一般。 夜樱似有若无瞄了一眼那堵墙，眼眸深了深。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些嘈杂让人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出去。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是要干嘛呀？这儿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能来的。” “凭什么我不能来？” “您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青楼呀！” 熟悉的声音让花锦睁眼回忆，而此时夜樱已经起身开门，几个人目光刷的也跟过来。 “小樱姐！” 眼前的公子白白净净的，举手投足都是拙劣的表演一看就是女扮男装，也正因为这样老鸨才不愿让她进来，一看就是找人的，万一是抓jian的那就得闹事，这才争论起来。 但一见和夜樱相识，大概猜到是皇家的人就识趣退下了。 夜樱勾唇似笑非笑:“原来公主还有这等喜好？” 受过良好教育一派大家闺秀的夜芸茉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又羞愧，声音也结巴了。 “我，我只是来找六哥的……” 听说夜禾来这里，她又急又恨，想也不想就跑过来了。 “原来如此。”夜樱慢慢一笑，花锦正准备着说辞却见夜樱轻声道，“六皇子是奉命来查案子的，是公事，公主不必担忧。” 夜芸茉一听喜笑颜开:“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六哥虽然看着风流纨绔可却不是好色之人。” “……” 夜樱脑海里瞬间浮现方才夜禾左拥右抱的场景叹息，再看看眼前小姑娘的天真，觉得自己真是罪过啊罪过。 就连护主如命的花锦都觉得万分罪过。 “是啊是啊，六皇子这人其实是个堂堂正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正人君子，外面传他纨绔不学无术的都是一群嫉妒他的。” 花锦:“……” 夜芸茉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我在圣和寺待了许久才回来和小樱姐也才见过两次，听说六哥很信任jiejie你，有jiejie在六哥身边伺候，我也就放心多了，六哥那人一向粗心。” 夜樱只是保持着微笑。 “相信我们一定能做朋友的。”夜芸茉一双大大的眼眸闪烁着如星辰一般的光芒，格外……刺眼。 “公主快些回宫吧，有我和花锦在，就不必担心六皇子了。” “好吧。”听言夜芸茉想了想只得答应，她轻易就相信夜樱说的话，一点不怀疑，可以说也是相信她的六哥，“叫我芸茉就行了小樱姐。” 说罢她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花锦从暗处招来暗卫暗地护送她回去。 “樱樱呀，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正人君子啊。” 夜禾笑眯眯望着她，倚靠着软榻慵懒妖异，身旁一群莺莺燕燕环绕，那群莺莺燕燕实际容貌绝佳，但是在夜禾的旁边再艳丽的颜色也瞬间黯淡下去。 眉眼如画，公子无双。 夜樱叹息一声，担忧摸了摸鼻子:“我会长长鼻子的。” 从媚烟楼出来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立刻感觉轻松了许多，在脂粉香气里憋闷许久更是觉得这股凉凉的清新味道得之不易。 宽阔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 路旁层层小楼古典雅致，路边一排排桂花树盛放绚烂，灯笼悬挂树上灯火辉煌，树下摆着小吃或是玩意的摊子，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笑容，清凉的气息，小吃的味道，桂花香幽幽。 许久未能这样安宁走在街上了。 夜樱望着这古色古香的世界，红火的烛光，漫天漫地的桂花神情微微恍惚。 她穿越这世间十几年了，她冷酷无情，她狡诈卑鄙，她丢弃世间所有美好。 可是……还是什么都未曾得到。 怔忡间有人拉了一把她的发尾，她吃痛转眼见夜禾正凝着她，眼里难得带着严肃。 “樱樱，你喜欢桂花吗？” 夜樱转向一旁的摊子:“我喜欢吃。” 她买了一包桂花糕眉开眼笑。 夜禾只盯着她，却忽然见她拣起一块桂花糕凑近他嘴边。 他愣了一瞬间，张嘴吃掉。 吃完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正准备感慨一番樱樱你长大了，懂得孝敬本皇子了，却听夜樱丢了一块进她自己嘴里含糊说。 “看来没毒。” “……” 一边吃一边逛又是美男跟在身后夜樱忽然喟叹这样也就足够了…… 真是……什么时候她也这样容易满足了。 吃着吃着她忽然肚子一阵绞痛，她痛苦捂住肚子，精致的眉头拢在一起。 “呀樱樱你怎么了？” 夜禾含笑声音响起。 夜樱发觉不妙，准备撒腿就跑，丫的再不找个茅房她得拉大街上明天传得天程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忽然她觉察到了什么，猛的抬眼盯住夜禾，望着正怡然微笑的某人咬牙切齿:“你下毒！” 夜禾笑得倾国倾城:“找本皇子试毒总要付出点代价的樱樱。” 我…… 这小气鬼，果真不能和他玩笑否则作死的还是自己！ 虽然经过许多次仍不长记性的夜樱眉头紧皱，此时她也只能找解决了自己的麻烦，于是撒开脚丫子赶忙找茅厕。 她使尽轻功气喘吁吁一脸痛苦飞速穿越人群，却见某人怡然自得悠哉悠哉就跟在旁边还一副好人正经模样。 “樱樱，你不要急。” 夜樱气结:“我不急就拉街上了！你这罪魁祸首！” “樱樱，你竟然还敢说我是罪魁祸首？”夜禾扬眉含笑，这笑意仿若十里春风，悠悠人心。 然而夜樱只觉得危险，危险，危险，不好！ 银丝穿行而过，仿佛一道流星划去，她想躲，道行却没他高也只能任其拿捏，她的双脚并拢，被银丝缠绕住，差点摔倒还是她拼尽全力稳住自己。 长街之上，有人蹦跳。 漫天漫地桂花香。 斗天斗地莫斗夜禾啊！ 得罪皇帝得罪玉帝莫得罪夜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