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九章 二更三更(为舵主me微笑向暖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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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月站在这座公主府里,她终于明白她爹那么憨厚个人,为什么昨天会迫不及待的跟她表达担忧了。 要知道,她可是把全家人的钱,全部压在工程上,并且还挺个大肚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情况下,她爹也只是满眼关心,硬生生咽下一肚子话没说啥。 可见已经被她这个女儿花钱折腾的,心理素质提高很多了。 可昨天,那明显是告状。 确实,值得告状。 如果不是亲临其中,赫然在目,毕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家楚亦锋、她的新晋老公,哪是干会所干公府,他是在向现在以及未来的百万富翁们,传授花钱的艺术。 就是后世,她听说过,也没亲眼见到过,毕竟这种地方都很防着记者。 可那时候消费能力是什么样呢?现在呢? 现在是香港人在北大任教,月薪才八百多块。这还是涨了几番工资了,前年才四百块。 这地方,消费低了那才是脑子有泡。而消费能力万一跟不上,不得三两年内没进项啊? 毕月能感觉到刘雅芳握着她的手冰冰凉。 她能劝啥。 这忽然拔高的程度,别说她爹她娘受不住,就是她明知道最终亏不了,毕竟房子在这呢,可也有点儿“兴奋的”后背冒汗。 投资三十万?贷款十万?楚亦锋你糊弄鬼吶,撒谎! 大到豪华装修,小到黄瓷餐具、茶具,纯银刀叉,据说是副国级用的餐具标准。还有这用钱堆出来的气氛和格调。 她嫁了一个花钱顶呱呱的大少爷,这大少爷还是个囊中羞涩、贷款几十万愣装淡定的。 毕月只能深吸一口气,回拍她娘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也在暗示自己,得端着,别在外人面前失了态。 可回头一瞅,真是一路走一路丢人。 大弟毕成跟着那个小康,到了前门去接待了; 她爹估计是怕上火,坐在林荫环绕的长椅上在呆; 小弟狗蛋儿,那小子干脆站在半敞开的厨房门口,看着花样刀工,望着从没见过的鱼啊海鲜啊,以及外国厨师的蓝眼睛,傻眼中。 至于那个楚爷呢,介绍她管来人叫一声迟叔,就陪着那位头没几根的部长,坐在池塘边喝上了金骏眉,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 现在是十点,他居然还能挺悠哉,都没人上门。难道他有自信那些大干部,都会在十一点踩点儿登门? 管家关叔在前面给毕月和刘雅芳引路,他一路走一路在低声介绍,什么最大可招待三百人的宴会厅;名家私厨;中西两种风格的套间休息室,棋牌室、茶室,舞会俱乐部等等。 “夫人,这里是……” 听到夫人二字,刘雅芳表情一僵,她都听这岁数比她还大的大哥叫闺女两次了。 “关叔,叫我名字就行。” “夫人,那不合乎规矩。这里是书法室。基本设施就是这样。” 毕月点了点头:“你去前院儿忙吧,辛苦了关叔。”现在就是有人跟她说,后院儿还有个游泳池,她也麻木了。 刘雅芳没等管家走出多远呢,她那双冒冷汗的手赶紧拽住她闺女的胳膊,极其小声用气息问道: “不能批斗亦锋吧?你可是嫁了他了,批斗他就得批斗你!” 瞧瞧给她娘吓的,现在已经到了不再是磨叽钱的程度,保命要紧了。 她要是稍微含糊一下,她娘能领着她逃往东北,继续装三代贫农。 “娘,不能。再也不会回到……” 毕月还没说完呢,毕成脑门全是汗的小跑了过来,叫住了要进屋继续参观的毕月: “姐,四海集团让姐夫或者你签收门口的东西。姐夫那面走不开。” 四海集团? 毕月觉得一孕傻三年,这话真不是扒瞎。因为她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四海集团是楚亦清的。 可刚跨过门槛,不对,是她跨过去了,她娘没跨过来还差点儿给她拽一个趔趄。 再看她爹,那也是腿一软。 刘雅芳急了,也不管跟前儿人能不能听到了:“妮儿啊,这是要炮轰咱们啊?完了完了,来逮人了!” 毕月望着正对着大门口齐刷刷的六台礼炮车,她赶紧对迎上前的人一摆手,两手用力扶住往下出溜的刘雅芳,先安抚父母道: “别紧张,那是礼炮车。相当于鞭炮。” “啊?礼、礼炮?”刘雅芳看向毕铁刚。毕铁刚脸色通红通红的,使劲拽住老妻,咬牙提醒,其实他刚才也被吓的不轻,没见过啊:“你可别吵吵了,不懂别吱声。” 来人跟毕月说的很明白。 楚总说了,二十六个花篮,这是短时间内京都所有的鲜花蓝了,您指示摆哪就摆哪。请签收。 毕月抿了抿唇。 楚总说了,礼炮车最多就能弄来六台了。 毕月点点头。 楚总说了,她给公司的车都调来了,以防哪位领导没带司机。 毕月望了眼三台轿车,居然还有一台面包车。 楚总说了,她已经给能联系上的公司都打过电话了,咱们接待方面…… “胡闹!” 毕月被冷不丁的呵斥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怒冲冲的楚亦锋。 楚亦锋大步流星走过来,质问来人道:“谁让通知各个公司的?”双手插腰又一闭眼,劝自己要压着点儿气,跟这人说不着: “老刘?从现在开始,四海集团叫来多少人,饭费多少,出票子送过去让她楚亦清给我报销了!” 这话一出口,跟前儿的人都有点儿傻眼,包括戴着珍珠项链、隆重打扮刚下车的梁吟秋。 她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听到了女儿名字。 望着儿子气冲冲的背影,儿媳跟在后面好像劝着什么,一把握住刘雅芳的手,只打招呼说了句亲家母,就赶紧问来人:“怎么回事儿啊?” 听完有点儿生气。 一边跟刘雅芳和毕铁刚进院儿,一边不外道直接说心里话: “你说说,亲家母,他姐帮他也帮出错了?说实话,小锋都没通知我们。我刚知道信儿,也是第一次来。你们呢?” “那啥,她爹第二次来。我们七点多钟就来了。” …… 毕月拽了下楚亦锋的胳膊,态度十分温和道:“慌了?这还没到点儿呢,都会来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慌什么?!”楚亦锋紧锁两眉。 “你什么态度?别把邪火往我身上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楚亦锋立刻深吸了口气,确实不能迁怒,可还是能看出来他很气急败坏: “你说我姐她有没有脑子?我用得着她通知?断了咱家财路,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说到这一顿,楚亦锋抬腕又看了下时间,时而回头看眼正门,这才又小声解释道: “媳妇,我费这么大劲儿开它干嘛?知道那迟老谁吗?我爸在那几年保过他。就这一次人情使没了。就咱爸,要知道了,我就得挨顿抽。 可…… 这么说吧,一个人如何成就一番事业?获得贵人囊助是必要条件。资源就是无数的人。这地方就是给把握、打理、培植人脉、铸造人望干的。”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呃,这话好像我也说过。怎么啦?” 楚亦锋舔了舔唇,他姐这抽冷的一下子,给他打乱了计划,思维都乱套了: “怎么了?你说她都要离婚了,不赶紧管她自个儿,真是气死我了! 我那外放的卡,只给政客。商人想买,来吧,想要认识社会名***英人士,拿钱,先给我交一大笔入会费。 这回懂了吗媳妇? 所以我没必要请那些、你常说那叫什么词?土豪啊?没必要。 我这次让他们白吃白喝认识上人,我不冤大头吗?谁给我掏入会费让我还银行贷款啊? 我就是想让今天吃最贵的饭,再放出风,来这里的人,臂助、资金、技术、渠道,全有。进来了,何愁大事不成? 勾着我姐那类人大把撒钱,宰他们宰的对生活丧失信心,还得给小爷我挤破脑袋往里钻!” 毕月憋半天儿,不知为何,看着跟丢了几十万的楚亦锋,她噗嗤一下乐了。
“你是不是傻?”楚亦锋扶额,他的钱啊。他姐又一次“为他好”,躲都躲不开。 毕月一比划:“来人了。” 只眨眼间,车水马龙,正门里不停地往里面进人。 有的人连梁吟秋都不认识。而那位部长也终于放下茶杯,带着楚亦锋亲自迎客了。 毕月的左手边是梁吟秋,右手边是刘雅芳。 刘雅芳觉得她怎么笑都别扭,自个儿都能感觉出不自然,偷摸看了眼梁吟秋,她觉得她得学学。 而毕月这一刻真被楚亦锋震撼了,她对他还是不够了解。 科工委、人民银行、建设部、大学教授、铁路局的、人事局的、交通口的,计委的…… 用那位迟老开玩笑的原话就是:咱们这是要开领导班子会议啊。引来一堆人笑。 而最让人意外的宾客,连楚亦锋都没想到的是叶伯煊。 叶伯煊便装,跟梁吟秋叫了声婶子,冲毕月也点了点头,现真没有楚叔叔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边帮楚亦锋接待,一边小声说道: “你小子人脉挺多啊。你个军人,部队这面怎么能没人?” 楚亦锋马上反应过来了,意味深长道:“叶头,原来麒麟公司是你开的。私企方面,我只给张毅张总去了通知,因为来的这些人里面,有两个是他搭的桥。可来的却是你。” “保密。咱们都要多接收退伍兵啊。” 毕铁林那个干大伯陈凤翔陈副市长,此刻正在对他的秘书说:“你还拦我吗?还怕拿我职位说事儿吗?咱们还需要低调吗?你看看谁官职低?你啊,小张,工作不仔细。铁林家的情况都没有摸清。在车里等我吧。” 楚亦锋意外,这人他没邀请啊?一脸笑容道: “陈副市长,欢迎欢迎啊。” “哈哈,小楚。不过我主要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见见我另一个侄子。你岳父在哪?” 楚亦锋最烦这种,莫名其妙一个副市长成他爷爷啦? 陈凤祥一把握住毕铁刚的手,见亲侄子什么样,他什么样。 毕月听着楚亦锋的讲话内容,听到大家鼓掌,着实心里憋不住乐。 就她明白,那简直说的是胡话,跟刚才私下说的不对卤子。 “这里是为在座各位提供真正私人专享的社交休闲空间……未来还有马场、射击场、球场,等等一系列会员专属私人娱乐项目……” 可毕月没想到的是,楚亦锋下场前,居然用诙谐的语气示意大家看她: “最后,我要向各位领导,各位叔叔伯伯,向党和人民汇报下,小楚同志我,早就结婚了,那位是我的妻子,毕月。” …… 吃的是啥? 黄河大鲤鱼,只取鳃盖上的两小片rou,做的鱼rou丸。这居然还是相对便宜的菜。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抚刘雅芳,照顾毕家人,成了梁吟秋的工作,因为毕月会被楚亦锋时不时叫走。 梁吟秋此刻就在跟刘雅芳耳语:“有几道我也没吃过。估计一会儿厨师会示意。” 话音刚落,厨师还真示意了。因为有道清蒸河豚的菜,那是长江鱼,这鱼不能直接做,鱼本身卵巢里有毒,得专业人员先放血。 厨师当着大家的面儿,先尝了一口,以示没毒,随后做出请的动作。 刘雅芳要说话,毕铁刚在下面轻踢了她下,又踢了下要说话的狗蛋儿。 还是同桌的宾客开玩笑道: “真是开了眼了。口感倒像海蜇皮,不过rou真是鲜嫩吶。” 什么鹿rou啊,海参啊,瑶柱干鲍翅、蒜蓉粉丝蒸鲍鱼,蟹金裹玉丸…… 还有台湾厨师现场做菜,他用着台湾强调,一边回答领导们的问题,像是跟你聊天似的,一会儿功夫就能端上:鱼子鹅肝蒸蛋。 更不用说谭家菜,有识货的马上吃出来了。 刘雅芳用着纯银的刀叉,随时端起黄瓷茶杯抿一口,她心里想着:早上她姑爷,明明刚吃过她做的蛋炒饭。可现在……她感觉像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