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章 请出手护法
大学室友兄弟,寒假期间却在距离京城数千里之外的天府市袁家宅邸后院偶遇……然而情况紧急,两人顾不得寒暄什么,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正如家主袁尊所说,袁家不是那种保守的封建派,相反在诸多事情上颇有些紧跟时代步伐,绝不落后的先进性。譬如古色古香古韵十足的袁家宅邸,深深庭院,如今却已然有了医院之实,有专门的病房诊疗室,有护士,有职业的中医坐诊大夫,有诸多医疗器材器皿……当然,聘请的中医大夫,治疗的就是寻常疾病。 不过,袁家中医院的医疗费用,相当高昂。 但同时,袁家医病的效果绝对……用绝佳来形容毫不为过——聘请的坐诊医生,其诊断费用不会太高,医疗费用高就高在袁家中医院的药物,还有袁家真正的中医高手如袁尊袁荣袁赐辛这样的郎中亲自施诊的费用,都相当的高昂,譬如针疗灸疗灵疗,那都需要施术的。 当然施术的事情,寻常前来治病的患者,是不知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以及……你嫌贵的话,可以不来袁家这种纯粹的家族中医院。 而不为寻常人所知的是,古代,修行医术者,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做游医郎中,治病救人不收诊费,勉强收些象征性的药费,没有钱也无所谓。而在家中坐诊时,遇到登门求医又无钱的急症患者,也会救人养德,不收分文。 当今时代,做游医郎中不现实,因为也没人会相信他们。 而袁家宅邸中,也鲜有无钱治病的患者找上门来。诚然,不可避免地会有,往往遇到这种情况,无论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袁家人断然不会为了医疗费用,而放弃救人治病——这是玄学五术中,修行医术者的根基,医者,德为本。 但在当今时代,真正信任,又能来找上袁家的求医者…… 都不差钱。 再说了,命比钱贵,这世上没几个会因为心疼钱,而和医治了己身病患的医生去较真,去耍嘴皮子甚至耍无赖。 所以从古至今,真正的医道高手,哪怕再如何宅心仁厚,经济条件也不会窘迫。 闲话不提。 却说苏淳风随众人匆匆走到候诊室外。 先一步到候诊室门口的袁尊,神情严肃地与袁赐辛以及那位姓杨的老者,步入室内。袁赐钦则是站在门口阻止苏淳风杨波以及其他跟随前来的患者家属等人,不让他们进入室内:“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诊疗室,还请各位谅解。可以到旁侧的休息厅内稍事休息,大家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医治患者的……” 家属们显然没有心情到休息厅内去等待,一个个神情焦灼地站在候诊室外的廊下,来回走动着。 苏淳风拉着双目通红眼眶含泪的杨波,走到旁侧的花池边,皱眉道:“杨波,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突发疾病,唉。”杨波蹲下,接过苏淳风递来的烟点上一颗。 原来,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杨波的父亲杨远景在家中突然感到胸闷气喘,头痛欲裂,家人急忙将其送往医院。抵达医院后,医生对杨远景进行了初步的诊断,认为并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急性肺部感染,引发脑部供血供氧不足等等并发症,经过药物注射和抢救,病情缓解并稳定下来,留院观察。然而后半夜时,杨远景突然浑身肌rou抽搐,意识陷入混乱并伴有颠狂状态,心率过快,血压飙升至危险的程度。医生立刻对其实施抢救,然而陷入颠狂的杨远景根本不配合,无法进行检查,医生无奈之下只得给其注射镇定药物,然后才送去做了各项身体检测…… 结果是,除了危险的各种并发性的病症状态之外,没有查出病因。 没有病理病因,就无法进一步实施医疗手术,只能靠简单直接的高效药物去降血压降心率镇定其意识。 经过抢救后,杨远景在药物作用下症状稳定下来,然后昏睡过去。 医院连夜组织了专家讨论后,仍旧无法确定其病理病因。 早上,杨远景再次突发颠狂症状,心率血压飙升,且连续两次出现了几乎致命的休克——再次对他的身体做检查的时候,在其体内各器官发现诸多因心率血压不稳而引发的病变状态,如此下去,将很快导致患者出现更加严重的出血死亡。 就在医院专家束手无策之时,大清早匆匆赶赴到医院的患者父亲,也就是杨波的爷爷杨国,在仔细询问了一直陪伴在旁侧的家属,杨远景发作时的症状后,杨国立刻做出了让家中人谁都想不到也难以接受的决定——马上出院,把杨远景送往天府市,找一位姓袁的老中医对他进行治疗。 本来医生和家属都不同意,但现实是,医院束手无策……危急之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况且杨国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家中的长辈,又是患者的亲生父亲,在某些突发来不及过多讨论的情形下,能够做到一锤定音独断专行。 如此一来,全家总动员,立刻将杨远景从山城送往天府市。 总计将近四百公里的路程。 两辆豪车狂飙飞驰,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赶赴到了天府市袁家的宅邸,这处连医院的匾额都没挂,从外面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医院的中医院。 听完杨波简单的讲述后,苏淳风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杨波,放心吧,你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杨波只当苏淳风是在劝慰自己,往候诊室看了一眼,道:“淳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淳风道:“我朋友在这里疗伤。” “哦。” 沉默了一会儿。 内心无法静下来的杨波主动开口,希冀着能靠谈话缓解心头的郁积,他说道:“淳风,你朋友什么病?” “烧伤。”苏淳风简单说道。 “怎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伤?”杨波随口一说,继而了悟般说道:“是你天府市的朋友?” 苏淳风摇摇头,视线往不远处站着的袁朗瞟了一眼,道:“看见没?那位同龄人叫做袁朗,是咱们京大同届医学院的学生,和我关系比较熟,他是刚才你爷爷找的那位袁神医的孙子。所以我知道他们家医术精湛,就把朋友送到这里来医治……嗯,确实很不错,在其它医院根本无法治愈的严重面部烧伤,在这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就能够痊愈。” “这么说,我爷爷决定把我爸送到这里,是对的?”杨波立刻激动地说道。 “嗯,我相信。” “好好,我也相信,我也相信……”杨波激动不已,一来心中确实期盼着父亲能够转危为安,二来苏淳风不远数千里把朋友送到这里来看伤,足以想见那位袁老神医的医术,绝对高明非凡。 苏淳风知晓杨波现在的心情,所以没话找话地分散他焦虑的心情,道:“不过,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这里的医疗费用,非常高。” “只要能救了我爸,钱都是小事,一百万,五百万够不够?”杨波又激动起来。 “杨波,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嗯,我明白,对不起啊淳风,刚才我有些激动了,实在抱歉。”杨波使劲抽了一口烟,道:“跟你说句实话,在学校里这两年,我从来没和兄弟们说过我们家的事情,就怕大家说我炫富臭显摆,其实……其实我们家条件,还不错。” 苏淳风点点头,没有多问。 以他的心智,杨波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想必其家境条件,绝非普通的富裕之家了。 就在两人正闲聊时,候诊室的门打开,袁赐辛从里面迈出一步,四下张望着看到苏淳风,神色严肃地招呼道:“淳风,能否过来帮个忙?” “好。”苏淳风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此刻,他已然确定,杨波的父亲应该是遭受了术法所害,否则的话,袁尊袁赐辛这样的医术高手,断然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叫他过去帮忙——毕竟,他的修为境界虽然高,可修行的术法并非医术,想当初张丽飞遭受降头术所害,他能够强行施术祛除蛊毒杀死蛊虫,破解降头术法,可到底不是医术高手,倘若是袁赐辛当时在场的话,以医术的手段及时地杀死蛊虫祛除毒素,张丽飞也不至于毁容,需要如此长时间的治疗恢复了。 看着苏淳风大步走进了候诊室,杨波一脸诧异,好端端叫苏淳风进去干什么?他只是病患者的朋友啊。 苏淳风进入候诊室,袁赐辛在后面就把门给关上了。 候诊室里,外间是诊病,里面是两间比较隐秘的诊疗室,有床铺以及一些简单的医疗设备。 杨远景就在那间较大的诊疗室内。 苏淳风进去的时候,杨远景躺在病床上,处于昏迷的状态,其父亲,那位年过古稀老态龙钟的老者杨国,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神色间满是焦灼和担忧。很显然,病床前正在为杨远景针灸的袁尊,已经告诉他,杨远景的病症…… 很严重。 严重到袁尊和袁赐辛,都无法保证能够把他救活了。 苏淳风走到床边,轻声道:“袁老,我能做些什么?” 袁尊把一枚长约一尺的细针从昏迷中的杨远景侧腰部位置抽了出来,小心地放置到旁侧桌上铺着一层长短不齐细针的白布上,他皱眉神情严肃地说道:“目前症状暂时稳定住了,我施术以针度xue,加以自身本元和术法之力,阻截了术法气机在他体内的运作伤害,但时间不会太久。因为,他明显是遭受到术阵法力的侵害,术阵法力刚猛,已然将其三魂七魄的气机绞断,通体经络也遭到了术阵法力的侵蚀,如果再晚来一个时辰,就会筋脉寸断碎裂,无力回天了。” “什么人如此歹毒?”苏淳风双眉紧皱,以他的修为,稍加留意自然看得出来当前杨远景气机微弱且无回生的危险状况。 袁赐辛在旁边说道:“家有内贼,透露了他的生辰八字,并且助施术者知晓了杨远景的气血五行,否则的话,术法修为再高,未入醒神境的术士,恐怕都难以做到以术阵伤人,而且还是要让被害者受尽折磨而死……术士杀人不难,难就难在,让人痛不欲生承受长久的折磨。”
苏淳风疑惑道:“您的意思是,这位先生,不会迅速致死?” “嗯。”袁尊接过儿子的话,道:“从他体内的术阵法力上来看,绞断三魂七魄气机但不摧灭,筋脉寸断后也不会断其生机,恐怕是要折磨他至少三个月,才会致命。而一旦筋脉寸断,我们能短暂续命,却再没有办法救他。” 修为极高且两世为人经验丰富的苏淳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他还以为,杨远景不过是遭受到了普通术士所害,正如袁赐辛所说,杨家有内贼,或者是家中至亲,无意之中不小心透露了杨远景的生辰八字,并且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协助施术术士,知晓了杨远景的气血五行。而这名术士因为术法修为不足,无法在最短时间内致杨远景与死地。但现在看来,那位术士的修为不浅,绝对有能力在知晓杨远景气血五行和生辰八字的前提下,施术迅速要了杨远景的命。不过,这位术士根本就没打算让杨远景死个痛快,他要让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这就极为考究一名术士的修为和术法的精妙,以及施术的经验了。 坐在窗边椅子上的杨国,焦虑惶恐之中,神色间不免流露出了一抹诧异地看向苏淳风——这个和自己孙子一般年龄的年轻人,是何许人也?怎么袁老神医,都对他如此信任毫无保留地谈及术法的事情?而且,听他们说出的那番话,很显然儿子杨国,确实是遭受到了术法所害。 “需要我做些什么?”苏淳风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和赐辛,必须同时施术。赐辛施展灵疗,意识进入他的脑海中,与施术者的术法意念相斗,同时保护住杨远景的头脑意识,不会在剧烈的疼痛和两股意念的激烈冲突下死亡。我布下术阵,借术阵之力,加以针疗灸疗,施术祛除患者体内危害性极强的术阵法力,修复其体内致命损伤,还得助他体内的七魄再生本元,因为现在,他体内的七魄已然不生本元,气机没有回生之象。”袁尊神情严肃,道:“淳风,目前我们这里,以你的修为最高,所以我想请求你护法,防止施术加害杨远景的术士,在术阵原地加持阵法之力,千里打断我们施术救人,而且我还担心,一旦施术者察觉到我们在施术救人,他会加持术阵法力,在最短时间内夺取杨远景生机。” 苏淳风微微皱眉,道:“袁老,您考虑清楚了?” “嗯。”袁尊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苏淳风这句提醒他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施术的高手不惜麻烦,也要如此歹毒地加害杨远景,那么很有可能,施术者与杨远景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仇恨,如此一来,袁尊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要救杨远景,就会直接与施术者成为仇人……奇门江湖中人,做事得三思,也得讲点儿规矩啊。 袁赐辛道:“我们是修行医术的郎中,救人治病是本分,施术者不能因此而太过记恨我们,最不济,事后双方当面谈妥,然后我们不再插手罢了。” 苏淳风心想哪儿有这么简单。 不过看袁尊袁赐辛父子二人如此笃定,想必是了解杨国杨远景父子不是作恶多端的坏人,从而认定那位施术害人的术士,做事太绝,所以断然不能让其得逞。抑或是,袁尊和杨国有着非常好的旧交,所以不惜得罪那位术士,也要救杨远景。而苏淳风,与杨波是大学室友兄弟,恰巧遇到了这么一件事,袁尊袁赐辛也都当众提出帮助的请求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所以苏淳风点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开始吧。” “嗯。” 袁尊没有再啰嗦什么,与袁赐辛一起把老者杨国请到外面安慰两句,让其在外等待,然后两人从旁侧那间屋内取来医用的数种药物针包,以及其它些许精密的中医器材,还有诸多早已画好的符箓,瓶瓶罐罐的药液…… 苏淳风走到房间最里面的窗户旁边,平复心神,默念术咒心决,体内本元滚滚沸腾,施术将磅礴的意念力释放,顷刻间覆盖整个袁家宅邸。 袁尊和袁赐辛父子二人,则在床边忙碌着施术布阵,吟诵术咒烧符纸配药。 很快,昏迷的杨远景被褪去了衣衫。 三十多平米的诊疗室内,病床上杨远景的身体上,墙壁上,还有床下,床边的地上,按照一定的术阵规律,布下了一张张的符纸。 袁赐辛站在床的左侧,靠近杨元庆头部位置。 袁尊站在床的右侧。靠近杨元庆胸腹位置。 父子二人各自从旁边的小桌上,拿针。不是一根针,而是数十根长短不一的细针,被他们父子二人双手拿捏。 千手观音万枚针。 医术世家袁家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