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费医生（1）
按照闻人光耀的安排，张文绣锦和小娟一屋，柯寿贤主动霸占了沙发，众人各自睡去。 一夜无话，张文绣锦睡得很熟，感觉自己连梦都没有做。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娟正坐在床边怔怔地盯着她，吓了她一跳。 “你醒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有没有想起你以前的事儿啊？”张文绣锦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娟依旧茫然地摇了摇头，张文绣锦叹了口气，想着当时自己发现她时的情景，猜也能猜到在她身上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换做自己也一定不愿意想起来。 “先去洗漱吃饭吧，你也一定饿了吧。”张文绣锦说着，翻身起床，拉着小娟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柯寿贤正在摆弄着手机，张文绣锦跟他打了个招呼。小娟一看到柯寿贤立马就躲到了她的身后，一脸惊恐地盯着柯寿贤。 “别怕，他长得凶点儿，但是好人来的。”张文绣锦安慰道。 柯寿贤闻言，抬头看了看张文绣锦，揶揄道：“真难得，你还会说好话啊。” “没看人家都吓成那样了，难道还要说你是坏人，把她再吓傻点儿啊？嘁，懒得跟你说。”张文绣锦冲着柯寿贤做了个鬼脸，一手搭着小娟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背，把她推进了浴室。 “来，你自己好好洗个澡，这里有干净的牙刷，毛巾。然后么，沐浴液、洗发水什么的也都有，缺什么你叫我。”张文绣锦就像对小朋友一样对待小娟。 活了十几年，一直都是别人照顾她的日子多些，现在忽然照顾起小娟来，可算是让她体会了一把照顾别人的心情。 张文绣锦把水放好，让小娟去沐浴，自己则转身打算离开浴室。 不曾想，小娟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怎么个意思？不是还要我陪着你吧？”张文绣锦为难地看着小娟，小娟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你就是了！”张文绣锦无奈地说着，走到浴缸旁，拉起了浴帘。 也不知这小娟是生性豪放，还是现在失忆了智商退化了，也不避讳张文绣锦，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径直挑开浴帘，迈进了浴缸里。 张文绣锦倒被她弄了个大红脸，虽然都是女孩子，可是这冷不丁地在浴室里看着一个并不熟悉的女生这么光着，她还是相当不自在。 “哦，我忘了给你拿换洗的衣服里，你稍微等一下啊！”张文绣锦说着，转身离开了浴室。 刚走出浴室，就碰上了闻人光耀端着早点从厨房出来。 “你原来是厨子吧！”张文绣锦伸着鼻子闻了闻，嘿嘿一乐说道。 “你就不能直接夸我做得好吃是吧？”闻人光耀笑道。 “嗯嗯~~”张文绣锦忍着笑摇头。 “那你就饿着吧。”闻人光耀嘴角上翘，眉峰微挑，把托盘高高举起，避开张文绣锦正伸过来的魔爪，轻巧地一闪身，将托盘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小柯，来，吃早点。”闻人光耀一面说着，一面看着张文绣锦乐。 柯寿贤看了看两人，心想：你俩什么状况啊？算了，还是赶紧吃了干正事儿才好。 刚放下手机端了被牛奶在手中，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三人一愣，一齐朝浴室跑去。 “你们先别进去啊！”张文绣锦叮嘱了一句，连忙冲进了浴室里。 只见浴缸前的浴帘已经被拽了下来，小娟正瑟缩在浴缸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脸上，抱着头颤抖不已，一个劲儿的惨嚎着。 张文绣锦连忙拿起一条浴巾，关上水龙头，将浴巾胡乱裹在小娟的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张文绣锦紧张地问道。 小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确实想起了一些画面，然而那些画面在她的脑子里凌乱而模糊。温热的水和蒸汽里，仿佛有个人影，看不清面貌。 她觉得喉头发干，喘不过气来，拼命地咳嗽、抽泣、呼喊…… 忽然，她仿佛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那个声音非常柔和，像是舒缓的乐曲。 那人带着一股淡淡的，仿佛森林一般的气息，让人非常舒心，就像沉浸在混沌的空间中，只想闭上眼睛，安安稳稳地睡去。 闻人光耀一把将裹着浴巾的小娟横抱起来，又扔回了卧室里。 “咱们还是把她送医院吧？”张文绣锦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小娟，又看了看闻人光耀。 “这个……”闻人光耀显得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又要说出门不安全什么的。我认识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我打电话，请他来家里给小娟看看，不就好了么？” 张文绣锦口中的这个精神科医生，自然就是之前给简莨看病的那名医生——费友伟。 见闻人光耀没有反对，张文绣锦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号码，转接到到了费友伟那里。 “喂？哪位？”费友伟平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费叔叔啊，是我……”张文绣锦的声音有些紧张。 “你是谁啊？” “我、我、我……呃……就是，就是简莨简阿姨的邻居，她儿子夏帆跟我是朋友，我们，我们见过面的，嘿嘿……”张文绣锦磕磕绊绊地说着，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和夏帆当时把费医生给气得有多惨。 “哦……是你啊……”费友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却没有怒气，只听他继续问道：“你们这次又是要搞什么花样，戏弄我啊？” “不不不，费叔叔，误会，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呃，有些话不方便说，总之，我给您陪个不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嘿嘿，好不好啊？” “哼，我倒是犯不着跟你们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你找我什么事儿？不会只是想要跟我道歉吧？” “呃……是应该跟您道歉的，另外么，还有件事儿想要麻烦您，您看您能不能出诊啊？” “出诊？哟，我们医院没有这项服务哦。” “拜托您了，求求您了。这个病人真的只能请您来家里看看，求求您了，好不好嘛？”张文绣锦也顾不得面子，一个劲儿撒娇，直说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之后又是一通赌咒发誓的，最后，费友伟终于答应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来家里看看情况。 挂断电话，张文绣锦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柯寿贤和闻人光耀都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她。 “怎么？没看过人求人啊？” “还真没看过……”闻人光耀揶揄地笑道，随即起身，说道：“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我去一趟学校。” “去吧去吧，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儿什么好吃的吧，中午也招待一下人家费叔叔。”张文绣锦老大不客气地叮嘱道。 “你这是想借花献佛，跟人道歉吧？行，我知道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别出门儿啊。” 见张文绣锦使劲儿点头，闻人光耀这才离开房间。 等闻人光耀走了一会儿后，柯寿贤也说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