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三)
客栈小二看傻了眼,鼓掌叫道:“好帅!” 话音刚落,被女掌柜的一算盘砸在后脑上,“美女你看,帅哥你也好?滚!” 赶走小二,女掌柜理了理妆容,风姿卓越地朝他们走过去,“这位爷要住店吗?奴家这有……” “这里没你的事儿。” 女掌柜的悻悻的走回柜台,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两眼致发光,“好一个汉子!” 卿绾语抬头惊诧地看着来人,“大当家?” 他怎么在这出现?会不会太巧了?真是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 大当家耸了耸肩,“绾夫人,别来无恙!” 卿绾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忙从他怀里跳开。面带怀疑地问道:“大当家,真的那么巧吗?” 大当家撇了撇嘴角,痞气痞气地说道:“夫人回京是这条道,我回大安山也是这条道,您说巧不巧?” 卿绾语很不喜欢他这样总是调戏的口气,这人怎么看都不像茅馨柔口中温润如玉的师兄。一想到他有可能是放消息的人,她就更不待见他,冷冷地说道:“是吗?在我看来,咱们道不同,各走各的,没什么巧不巧的!” 话音刚落,卿绾语的胸口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麻痛一闪而过。她心里暗骂道:茅馨柔,你个重色轻友的鬼,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想帮你。 “外头那么大的风雪,夫人着急着去哪呀?” 卿绾语回头瞥了大当家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巧,这也关你事儿?” “不敢不敢,在下岂敢管夫人的事儿!”大当家慢悠悠的踱步,走到卿绾语身边,低声说道:“在下只是想见见想见的人,不知夫人可愿成全?” 他原来是想见茅馨柔。卿绾语想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总要他帮做些什么才行。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作为交换,烦请大当家帮忙一件事。” 回到厢房,关上门,大当家听完卿绾语的要求,眉心紧蹙,目色深沉,沉默不语。 卿绾语挑眉问道:“怎么,这点小事儿大当家不愿帮忙?” “你为何要这么做?” “原因你自不必问,我也不便相告,你只说答应与否便好。” 大当家瑕面带着复杂的情绪,注视着她,“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卿绾语回以他很坚定的眼神,笑着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不过是在那个消息上多加了一道,只是不想我做的事情连累到别人。” “王爷知不知道?” 大当家这个问题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她心脏,心就这么蓦然的漏跳了一拍。一想到他支开自己的真正原因,她的心底就泛起淡淡的酸楚。想来他此时与佳人重聚,根本无暇管这些事儿,知不知道又有何区别?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无须事事向他禀报。”卿绾语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大当家,“你须知,我要放这个消息,你不愿帮我,外面大把人能帮我。” 大当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许久,才说:“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怀疑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卿绾语点点头,紧接着摇摇头,说道:“我的确怀疑过你,但那么做于你并无益处,所以不是你!” 她的话不知怎地就激怒了大当家,他脸色铁青,竭力压低声音问:“所以你已然知道是谁,还决定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他们……”他的声音赫然而止,半响,才听他说道: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命,我自然是要的!一南一北,他们哪就那么容易找到我?只要回到京城,一切就会好的。” 不是心存侥幸,她只是不想心里记挂的那个人身陷险境,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拼死也决不能连累了他。 大当家双肩颓然垂下,他低着头,嘴角不可查的抽动着,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帮你!只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要与你们同行回京。” 曲鸣洲督军府 这日,胥子琰正与城中几位将军在商讨城防布设事宜,梁景从外头回来,脸色不好,顾不上一身风雪,疾步走到胥子琰身边,低声耳语。胥子琰的脸色渐渐转黑,进而变成铁青色。几位将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胥子琰一句话全给打发了。
转眼书房安静下来,只剩下胥子琰一人,他双手撑在布放地图上,眸色也深得吓人,梁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胥子琰拾起桌上的茶杯,随后便是茶杯碎裂的声音,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卿绾语,好,很好!” 梁景嗫嚅着,问道:“王爷的意思,这个消息是绾夫人放出去的?” “除了这不要命的女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答案让梁景百思不得其解,“末将实在想不明白夫人为何要这么做?这不是把自己往虎**里送吗?” 胥子琰眸光一沉,冷冷的说道:“本王知道!”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如此一来京城里等着她的是怎样的龙潭虎**。 卿绾语,你终是不信本王。你要谋名满天下,好,本王成全你。 “备马!” 北风萧瑟,夜色苍茫,大雪终于停了。风过,一片清冷,也挡不住永昌城人们的热情,夜市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茅馨柔坐在城墙角楼的护栏上,两只脚悬空的晃着,俯视着永昌城。 “我打小恐高,别说角楼了,城楼都不敢上。现在好了,什么都不怕了。” 大当家就站在她正后方,目视着她,眉间凝这一抹歉疚。 “柔儿,师兄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我真的那么想过的。”茅馨柔转过头,手着石墩,俏皮地笑着,“但还是舍不得。绾娘刚才还骂我没出息来着。” 茅馨柔答应过卿绾语,绝不会将她真实身份告诉任何人,包括师兄。 大当家微微一笑,说道:“你与她处得是越来越近了。” 茅馨柔从栏杆上轻轻跃下,答非所问地反问着:“你呢?师兄这趟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