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遥远的女声
“恨,为什么要学会去恨?”杨晓一下子转不过脑筋,觉得有什么事情错乱了。 遥远而来的女声接着像导师般开导:“只有恨才能让你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能让你发挥最大能力,让你能够享受到拥有一切的妙处。站在世界的最顶端,才能不被人家俯视,才能看的更远,瞭解更多关于生与死的事情。” “可是我想……”杨晓嗫嚅着,话语越来越说不清楚。 女声并没有的打断杨晓的继续。 “我想会有另外一种方法也能够达到自己的高峰,不一定要是世界的最高峰啊。”杨晓注意着女声的一点一滴的举动,生怕自己的言语会引起一点点的不快:“况且我不是想了解更多的关于生与死的,而是能够做好自己就十分满意了,并且能够把大爱爱人的想法刻在心中以及爱人的行动实现一些就可以了。” 杨晓微微下移着自己的眼珠,他知道自己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出格的想法,因为自己的无能无力,所以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人的注意。那种大爱爱人的想法或许也只是一种理想,毕竟悬壶济世也要一定的基础才行。 过了一阵,“但是以后你会发现现在你的想法会是多么幼稚的。”女声一阵哀叹:“好了,还是说出我的来意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进入到你的梦里吗?”女声恢复了平缓。 “这个,请恕我愚钝。”杨晓依旧低着头,虽然对方开始了正经的谈话,但那股深深的寂寞还是紧紧占领了他的心头。 “好了,这种能够进入别人梦境的主要是靠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就像你看到的珏城修道院的那张鬼脸,其实也是有别人强大的精神力的幻象,只是那种精神力带着某种的怨恨,而我的精神力是比较纯洁的。只要自己足够多的力量,就能够领悟到一些原初的东西……”女声止歇起来,大概能够感觉得到杨晓的迷糊。 接着的是沉默,那种沉默有时候是很好的可爱,有时是无尽的空洞。 “好了,不打扰你的休息了,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前提,特别是幸福的前提。”女声说完真的就消弭了。 杨晓开始手脚无措,窥覗着下一步的协调。犹如一个矇瞍的血气少年的无适,刿目鉥心的无适。他怎么也想像不到,无适的感觉是那么的让人痛苦,好像很多只蚂蚁在自己的心田乱窜,又有如身体的每块肌rou,每根骨头都发生了排斥反应。停不下来的痛苦一直在腐蚀自己的精神,蔓延在自己的每个细微的角落的疼痛不止息,杨晓扭曲着自己的面庞,衣服早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透。他突然认识到自己原来是很痒,那种揪心以及全身无处不在的痒。 炅炅的一线光芒劀拭着所有的黑暗棱角,杨晓被痛昏了,萎缩着伏在最黑暗的一角,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瘙痒一直在继续,疼痛并没有减少分毫。只是,只是自己不想做出任何痛的反应了,瘙痒该表现的难受在这一刻忘记了。 身子下面是一泓湖水,以自己为中心,一圈圈的涟漪慢慢漾开,心里满满的舒服以及慢慢的平静。身体已经被恨给控制了么?不知道,又不能自己察觉出来,只好自己随意着自己的一切,包括着自己的精神和身体。 清晨一线斜斜移动着彩色的光芒射进了窗户,杨晓缓缓睁开了眼睛。梦里是谁的香味?忽的意识一下子急转,喃喃着:为避免使欲望的满足或生存的快适,再度煽动意志,挑起自我意识的嫌恶和抗拒,他就得虐待意志,使禁欲不属偶然发生的事,其本身即为一种目的……他完全以不修饰外表的善来消灭恶。进一步又以同样的手法虐待意志客体化的rou体,因为rou体是意志表现的一面镜子……他们不会被不安的生存冲动或欢天喜地的事情所驱策,因为这些都是强烈痛苦的先导(叔本华《论禁欲》)。 以不修饰外表的善来消灭恶?晃了晃脑袋,一个激灵冲撞向他的脑袋。精神力,也就是意志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也可以创造出自己的精神。想着想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保持着身体的暂时轻微的入定。 入定的要求很高,杨晓以前只有从书本之中能够了解一些大概模糊,觉得非常神奇。传闻有位僧人在一个雪地里打坐入禅,许久过后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到处是野兽的脚印。还有一个更传奇的是有个人进到一间小屋子里看到一个入禅的僧人,灰尘满面,面容枯槁甚至伴着蜘蛛网,那人以为那个僧人已经驾鹤西归,但是突然那个僧人睁开了眼睛,下榻出来活动,把那个人吓了个半死。 杨晓觉得这些事情都很传奇,不过正因为它的传奇,才会让追随者趋之若鹜,才会让更新的修习法术诞生。虽说是传奇,但总是有一定的事实依据。试着将自己的注意转移, 想到金子在干嘛,能够感觉得到金子吗?杨晓努力把自己的感觉加到金子所在的床榻,同时打开自己的‘气之空间’,接受着来自金子微微的热量。感觉到了,那种非常温润的火气微微丝丝的能量被自己的天蓝的气息触碰到,随着他的能量的变动,他起床了。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点了,杨晓加大了自己精神的输出,愈加强烈的抽离感觉,好累,力气一下子就用完了,是精神的抽离也带走了力量的消散吗? 杨晓停下了精神的控制,毕竟要点是掌握了,只是自己力量的微弱。 为什么感觉不到成小诗?杨晓刷的一声跳下了床榻,睁大着惺忪的眼睛。不顾金子的讶异,冲出了修道院的这间房子。 没有时间欣赏这间修道院精致的内表,杨晓看到哪里有光亮的出口,就直直向哪里狂奔。终于出了修道院的主房,阳光一下子逼进了自己的眼球,又是一片的晃亮,只是心情的不同罢了。接着的是修道院的花园,晃亮的世界中,杨晓开始剧烈的心跳,因为他看见了成小诗。 成小诗像是穿花的蝴蝶,惊扰着杨晓的心绪。只见她在花园中停停走走,不知道在干嘛,一直在摸索着,笨拙着自己的身子。 杨晓放心着往别处走去,旁边大树挂着一个秋千,一个孩子正呆呆坐在那里,很熟悉的身影,杨晓揉了揉眼睛,想把这清晨抓住。 “西冷?”杨晓走了过去,西冷的身影有点恍惚。 杨晓见西冷没有理会自己,于是走上前去:“您在干嘛呢?” 西冷慢慢回过了头,略微空洞的眼神带着特有的迷醉。 “哦,是你啊。我?我在数着天上的星星。”西冷望着天空。 “现在不是晚上。”杨晓同样望向天空。 “就是因为不存在,才要数出来的。” 杨晓一阵迷然,虽然猜不出西冷想要表达什么,不过猜不出也就算了。 “那你数出来了吗?” “你一来,那个数目就乱了。”西冷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