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分家
韩渲这话一出,本就对她不满的青竹真的很想嗤之以鼻来证明自己对其愚蠢的嘲笑。 将言府留给他们?呵,除非言意的脑子烧坏了,休了朱氏弃了言肆,又突然良心发现这几年愧对于言律的种种待遇,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将言府留给他们。 但那些前提却是万万万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韩渲所言,简直比痴人说梦还要荒唐可笑。 不过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之前,言律就已先横过来一眼。那一眼,虽不凌厉入骨,但满是不悦的冰冷也足够他心中一凛,再不敢放肆。 见青竹不甘的垂下脑袋,亦不再多言,言律才转过头看向韩渲。 虽他偏心于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确实是她异想天开了,不过...... “渲儿莫怕,为夫定不会让你露宿街头,受那风雨折磨之苦,我......” “你什么意思?”韩渲皱起了眉头,面上更是染上了一层薄怒,“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等贪图享受之辈,不值得你信任?”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言律见她误会,连忙辩解道:“我只是心疼与你,并不希望你因我而受苦,我......”我想把我所有最好的都给你,娇养着你,无忧无虑的宠尽一生才好。 可是韩渲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甚至等不及言律说完话就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但是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我虽是个女子,却也不是养在闺阁深院里的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凡是都要依靠你去替我做,那和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你我既已成夫妻,那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两个人一起去承担才是,你若再说什么不会让我受苦,将我独自撇下,那便是瞧我不起,既如此,何必与我成什么亲?做什么夫妻?早早两厢散了,也免得两个人都受气!” 韩渲性子耿直,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再者,今日言律却是触到她的逆鳞了。 女子如何?女子也能做你们男人做的事情,甚至做的更好!所以你凭什么非要我按照你的意愿安排来做事?你若想要娶个温婉乖巧、懂事听话的,又何必要来娶我? 言律心中愧疚,却也对她如此轻易说出分开的话心生郁气,沉默不言,面上的温柔亦是不再。 于是,这两人竟都只是执拗的互看着对方,一个是毫不妥协一个是满腔心事,却都是不知从何说起。 秋菊一看这,心想要坏,也知自家小姐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道歉的主,更何况此次她又是认为错的绝对不是自己的情况下? 她眼珠子一转,想着怎么着也得要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把这话题揭过去才是。 所以她装作一脸好奇的模样凑到韩渲身旁,“对了小姐,这信上也没明说言老爷要将言府给我们,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呢?” 韩渲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和言律僵持,不过表情也是没有好看几分就是,她淡淡道:“这信中不是也没说他不给我们不是?” 秋菊一愣,“诶?” “笨死了!”韩渲敲了敲她的脑袋,嫌弃道:“这信中所言,摆明了是要将我们看成是傻了的往死里欺负的,被人如此看低了去,难不成就当真人家给什么我们就只能要什么?那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你……!” 青竹被韩渲所言刺激到,梗着脖子脸红气粗的瞪着她,可想想这几年在言府的生活,言意的不闻不问,朱氏越发嚣张跋扈步步紧逼,少爷当初年幼无力反抗,再到后来的失望心死,就守在言府的角落看着日升日落,春去秋来,一下下的扳着指头数着日子活着,可不就如她所言,是被人往死里欺负的? 就如今,难道就真的任他们如此过分的像打发乞丐一般随便施舍几分,以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就这样被厌恶的赶了出去? “少爷......” 青竹看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身影,想着:我的少爷啊,您是不是依然会那样沉默的接受?或者......亦有几分不甘心? 眼看着,那一直端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竟一时多了几分萧瑟。 “......另,为了避免他人闲言碎语,妄加议论打扰我儿,为父已对外宣称是远方表亲前来投奔居于府上,且已与朱氏搬出去只为我儿能安心闯出一番作为!为父心意已决,我儿莫要挂念。”
韩渲捧着那封言意留下的书信朗声念道,可那些话怎么和他看过的有些区别? 可是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疑惑的眼神,她看向言律,挑了挑眉,“喏,言老爷子是个多么通情达理的人,这番实意厚情莫要辜负才是!” 青竹:这根本就是完全曲解了信里的意思好不好! 多词少句,妄自曲改原意,这等不顾人愿雷厉风行的强势行为作风,该说真不愧是土匪出身的吗? ......可是他却莫名的感觉很爽啊! 想想当言老爷和朱氏他们回来,发现本该被他们嫌弃的打发出去的人却成了言府的主人,若那时他再门口迎出来,招呼一声:“欢迎二位来府上作客!”哎呀呀,这样一想,他以后一个月的好心情就有了着落了! “少爷!”青竹忙喜不自胜的低头看向言律。 “若是想占据言府可不是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就能做到的。”言律若有所思道,“你可是还做了其他什么万全的准备?” “万全的准备?这倒是没有。”韩渲停顿了一下,见着一旁青竹那本来欣喜的面容一下子垮下来变作如丧考妣的模样,速度转换之快实在滑稽好笑,这让她郁闷的心情稍稍有些疏解,于是也不再卖关子,接着道:“不过秋菊在发现这封信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发现了另一种东西。” “少、少爷,那,那是!” 青竹激动的指着韩渲手里的东西,言律转头看过去,那最显眼的两个字,分明就是地契! “如何?有了这个,言府归了我们是否就是名正言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