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少女情怀

    黄薰心中暗骂着景芝这婆娘怎么如此腹黑呢，她好像没有对司马氏做过什么吧，怎么就将她当做了待宰的猎物呢？黄薰垂了眉眼，她越发如此，黄薰的逆反心理也起了，便直直俯身下去，做了长揖，道：“娘，我本来也想要和二姐二姐夫一样来个大礼的，不过这两天下学给摔了一跤，我就不直白表现孝心了。”

    黄薰以脚受伤为借口，避过了大礼。黄青碧没有追究什么，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黄薰那诡异的身份。司马氏也并不注重，倒是景芝略微有些失望。

    黄薰要的就是景芝的失望啊，不过就是一丫鬟嘛，何至于如此呢？黄薰走进门，和黄青碧一道坐下，以前她还要更为敬重司马氏一些，毕竟她是黄薰名义上的娘，且受到黄公睿爱护，如今他们夫妻关系不和谐，她也懒得在这方便再做功夫了。

    司马氏面色有些憔悴，黄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公睿与她关系僵硬所致，这样一来倒是觉得司马氏还有些人样，不会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

    黄青碧和沙无痕两座冰山，说话也都淡淡的，两方人寒暄一阵，黄薰简直就是来打酱油的。她之所以会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表现给黄青碧看，让她与婉姨娘较劲的时候不要殃及无辜，不管怎么说，都没有黄薰什么事情。

    干干坐了一会儿，黄薰便和黄青碧再次一道告辞了，黄青碧夫妇还要去西苑整理东西，一会儿晚饭时候又要相见的。

    回到东苑。黄雀已经吃了半盒薄云糕了，黄薰忙抢过几块吃，道：“你这吃法，今晚上还吃得下晚饭？”

    黄雀舔了舔唇角的碎屑。道：“晚饭没有这个好吃。”

    黄薰撇了撇唇，任由黄雀去，心中想着等下还与曹掌柜有约。便从侧门溜出去了。穿过热闹的中央大街，黄薰拐进了连接两条街道的小巷，再一拐一顾的，便来到了光明书局前。小春儿今日里没有在打算盘，和黑子一同在收拾书本，曹琳玲也在帮忙，见是黄薰。欢喜地跑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真是可爱的小萝莉。

    “你们这是准备关店铺？”黄薰问道，往年似是还要迟一些的。

    曹琳玲闻言略微有些失落，道：“那是因为我和爹要出一趟远门。今年要回老家一趟。”想着要好长时间不能见到黄薰，曹琳玲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曹掌柜从内堂出来，一见黄薰这头色狼和自家如花似玉的闺女在一块儿了，就算是黄薰还不满八岁，都赶紧过来招呼道：“七少爷过来了？”

    黄薰见曹掌柜那有趣的面色便忍不住笑意，道：“你们要回老家去，要去哪里？”

    不等曹掌柜作答，曹琳玲便说道：“要去福山哩，马车也要坐两天。”

    曹掌柜呵呵笑道：“自从我爹死后就不曾回家。今年据说是要迁坟，便回去一趟。”他话说出口又意识到和黄薰这等小孩子解释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黄薰哦哦地应和着，给曹掌柜递了一个眼色，曹掌柜暗道黄薰这个鬼灵精，一边招呼小春儿、黑子还有曹琳玲几个人在外堂忙活，将黄薰叫进了内堂。

    曹琳玲不乐意道：“爹。你要和阿薰偷偷说什么话？”她深怕自家老爹不乐意黄薰和她往来呢，上一次黄薰不在的时候还和她说什么黄薰乃是大家少爷，千万不要与她牵扯太深，又说黄薰鬼灵精的，说话油滑得很，言语不可尽信，直叫曹琳玲恼怒。

    只怪黄薰一张嘴太会骗小萝莉了，曹琳玲又是自小和她玩在一起的，一颗心就围着黄薰，之前松了手帕，之后又送了香囊，见黄薰喜欢，学女红也越发带劲，让一旁看着自家闺女的曹掌柜十分惆怅。

    曹掌柜想着外堂的事情，也不怕黄薰这个不满八岁的孩子，直言道：“七少爷，你瞧着我们家琳玲如何啊？”

    “很好啊。”黄薰一边点头，一边清点着账目，事实证明她真的很有写H/小说的的天赋，居然大卖了，猥琐先生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笔名也一炮而红，看客等着看她的新作呢。

    黄薰和曹掌柜商量过，她并不占曹掌柜便宜，毕竟她只是提供了稿子，而宣传，印刷，还有销售等等事情都是曹掌柜办的，于是二人的分赃活动以黄薰四成曹掌柜三成而进行，即便如此，黄薰在短短两个月中也赚取了三百多两，可见这利润是有多高了。

    黄薰欢喜地数着银子，却听曹掌柜吹着小胡子道：“七少爷你不会是对我们家琳玲有什么歪心思吧？”

    “啊？”黄薰抬头，想明白过来曹掌柜在担心什么，不由越发好笑道，“曹叔叔你再说什么啊？”

    曹掌柜不禁语重心长地说道：“七少爷，您是有大才大出息的人，我们家琳玲早给我惯坏了，也不指望着她进门做大少奶奶的，就希望她找个安分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黄薰似懂非懂地笑笑，道：“哦哦。”

    曹掌柜感觉黄薰是懂的，只是他也觉得自己与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子说这个有些诡异，便又道“我就说说，你可千万别对那鬼丫头有什么心思，我是怕了你的。”

    曹掌柜吐了一口气，黄薰嘿嘿一笑，拿着那几张银票道：“那我要告诉琳玲你今儿个与我说的话。”

    曹掌柜一愣，不想他给来了这么一出，自家那宝贝女儿要是知道了可要和自己大闹了，也不知道是中了黄薰的什么**阵了，一个小姑娘家家也就顾脸面了。

    黄薰却觉得那是曹琳玲年纪小，等稍微再大个几岁就不这样了。她隐约记得上辈子上小学一二年纪的时候和男同学还很闹腾的，等上了四五年级，男女生就泾渭分明了，那是朦胧地意识到了男女有别，而不好意思了。

    分了赃，黄薰诱拐着曹琳玲去玩一会儿，曹掌柜到底耐不住自家女儿的性子，放任两孩子自由了。黄薰给曹琳玲买了一串糖葫芦，自己也要了一串，坐在曹家后院的小凳子上随便说话。

    曹琳玲脚上穿着的一双红色的小修鞋上，有两只漂亮的蝴蝶，那是曹琳玲自己绣的，骄傲地展示给黄薰看。黄薰其实一直都挺羡慕心灵手巧的女孩子的，因为她自己手废。

    黄薰瞅着雪地，晚霞落尽，自己也该是走的时候了。曹琳玲拉着她的手舍不得道：“那我只能年后再见你了。”

    黄薰安慰小姑娘道：“就一眨眼过去了，我会记得带着你给我做的帕子的。”她真是糟蹋小姑娘的用心啊。

    出了曹掌柜家的后院，走至弄堂尽头，便可见一株梅花傲然挺立，粉色的梅花树下，一身洁白色连裳的少年正凝望着她，然而一眨眼，却只剩下一株空落落的梅花树。黄薰揉了揉眼睛，心道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

    她走至梅花树下，只有远处几个婆子挽着袖子在井边汲水。黄薰现在学乖了，不会刻意否定自己所见到的一些怪异现象，便一边走路回家一边思索着。

    天色暗沉下来，风吹来，树上的雪沫被吹落在阶前，男孩顿了顿，似是回到暮春时节刚刚踏入这家的时候。

    “黄弈棋！”黄薰猛一见门前那熟悉的身影，便惊呼出声，紧接着便一阵火气蹭蹭蹭地窜上来。

    荀息策回头，黄薰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很显然她很生气，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然而他的面容依旧那么平静，仿若之前与黄薰黄雀相处时的一些个表情又被他拉回内心深处了，带上了一副精致的面具。

    黄薰看着他那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喉头一塞，快速走上几步，猛地抓住荀息策的肩膀摇啊摇，道：“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回来了，干脆永远不要回来就好了！”

    明明是比他更成熟的灵魂，这会儿倒像是表现得如同幼稚的孩子似的，黄薰大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表示不满。

    荀息策却只是低头低头应了一声，任由黄薰摇晃着，脸不红气不喘。

    这样子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吗？黄薰干脆的放手，恶狠狠道：“切，我才不稀罕你回来，你就和六叔过吧，我们家反正已经不欢迎你了。”

    黄薰的背后却传来一阵轻笑声，师海生站在一旁，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招呼人搬运一些东西，大抵是送给黄公睿的年礼，道：“薰少爷，看来你真的很生气呢。”

    荀息策反扣住黄薰的手腕，黄薰挑了挑眉眼，怎么样，难道他还要给摇回来？力气大了不起啊？现在他们男女的特征可不明显，比力气她也不一定会输的。

    荀息策却只是淡淡道：“让你担心了。”

    黄薰一滞，被荀息策这么一说岂不是她很没有面子吗？面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应该好好羞辱一番，然后踩着他让他认错保证没有下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才对。

    然而荀息策忽然间说这么成熟的话，反而叫黄薰有些不好接口了，她令堂的，她要不要继续将脑海中所想的事情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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