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故地重游
万丈涯还是老样子，四周空荡荡的，看不到一点活物。 悄悄落下万丈涯，楚凯风沿着记忆中的山洞走去，在那里有他的爱人，他的妻子，已经封存了无数年的公良曼。 随着修为与心境的变化，楚凯风虽然不敢说自己波澜不惊，但他的心已经趋于平静，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的心再生波澜。 然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万丈涯开始，他的心始终没有平静过，随着一步步的接近，他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厉害，到最后他甚至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般。 山谷还是那个山谷，山洞还是那个山洞，如水一般的佳人还是静静地躺在寒冰当中，双目紧闭，安详，泰然。 一时间楚凯风有千言万语想对公良曼说，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如何说，该说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楚凯风仍旧那么看着公良曼，一点点，一滴滴地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也许这就是爱，当你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有许多话想要和她说，当你们跨越千难万险重重阻隔，终于重逢的时候，你忽然发现，你想要说的话，她全都知道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公良曼虽然仍旧是那副模样，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但是楚凯风坚信，一切她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的艰难困苦，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悲欢离合，甚至她也知道宇文秀的存在。 月色如水，当月光再次洒向人间的时候，万丈涯底轻轻飞起一个身影，银白色的身影，在银白色月光的映衬下悄悄飞上万丈涯，奔着五行门残破的山门而去。 五行门虽然已经覆灭许久，但五行山却依旧人来人往，散修喜欢来这里碰碰运气，四圣门与天霸门的门人喜欢来这里试炼，因为这里总是能出现一些前来拜祭的五行门后人。 今天也不例外，刚进入五行山的楚凯风就遇到两伙人，一伙儿人的穿着打扮让楚凯风看起来就特别亲切，因为他们穿着当初五行门的道服。 只是原来在五行山作威作福的道服，今天却给这些人带来厄运，他们刚一出现就被一些散修发现，继而被散修围堵，然后引来四圣门一伙儿修士。 “成道友，依我看，你还是把百宝囊乖乖教出来，不然今天你这些五行门的余孽一个也别想或者走出去。” 楚凯风只是用神识略微扫了一下，就听到有人如此说道。 他本来想过去看看是什么人穿五行门的道袍，但听到五行门余孽几个字他停下了，因为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蔑视五行门，就算是已经覆灭，五行门也绝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刚才说话的一瞬间，开口的人已经在他心中变成死人。 听到他这话，马上有个老妇用愤怒的强调怒斥：“老匹夫！当初若不是老身，你早就死在黑鬼手上，是老身救你一命，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你害了老身。” “救我？害你？道友别再自欺欺人了，修真界哪有那么多道义可讲？当年是道友救了在下不假，可这也不是今天放过你等的理由。道友也知道，咱们散修的日子不好过，一块灵石都能死好几条人命。今天道友回归山门，说是缅怀一下，却不知道是不是来取回以前的宝贝。你，你是谁？” 两人说话之间，楚凯风已经走到众人中间，他看着那老妇，越看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老妇人他认识，但是遍寻记忆，他也想不出有谁是这般模样。 那正自顾自说话的老修士，忽然发现楚凯风，继而将侃侃的话语停住，发出询问，因为神识扫不透楚凯风，让他询问的话都有些颤抖。 “你，你是……” 老妇人的吃惊一点也不比对方少，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楚凯风。 当初楚凯风在五行门太出名，辈分太高，只要是五行门弟子，就没有人不认识他这个小师叔。 “你是……” 楚凯风很疑惑，看对方的表情，她肯定认识自己，但他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女修士。 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方平缓，然后女修士试探着问：“你是小师叔？” 听到小师叔这三个字，楚凯风终于确认对方认识自己，不仅认识自己，而且还是五行门的后人。 “没错是我，你是？” 老妇人听到楚凯风确认自己的身份，先是大喜，继而神色间闪过一缕忧色，高声说道：“小师叔快走，四圣门的人已经传讯出去，援兵马上就到。” 她知道，这么多年楚凯风的样子没变，肯定是修为上突破了，寿元增加，所以才没有显现出老态，她不想让五行门最后的希望，无缘无故葬送在这里。 听到老妇的话，对面的老者大喜，急忙转身对众人说：“诸位道友，前面这位在五行门地位很高，咱们只要托他一时半刻，让他来不及逃跑，四圣门捉住他之后，对咱们必有重赏。” 旁边四圣门的修士也适时点头，算是答应他的话。 这么多年，无论是天霸门还是四圣门，都没有停止过对五行门，灵兽谷修士的追杀，不只是为了斩草除根，还为了功法。 一个传承久远的门派，绝对不只有一种功法，他们会有很多种功法的传承。五行门和灵兽谷当初力压天霸门，他们的功法怎会不让人们窥视？ 然而，下面发生的一切让让众人彻底惊呆了。 也不见楚凯风如何动作，众人便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浑身上下一点法力也提不起来。 随手做完这一切，楚凯风才慢悠悠的开口问：“你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 见到这一切，老妇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两行热泪缓缓顺着眼颊滑落，颤悠悠的说：“小师叔，我是成笑笑，成笑笑啊！小师叔你忘了？当初还陷害过你和公良曼的成笑笑。” 如果说五行门还有谁能让楚凯风记住，成笑笑必然是其中之一。虽然当初发生过许多不愉快，但现在五行门灭了，残存的门人更多的是对五行门的留念，谁还会在乎当初那些琐事？ 再次见到成笑笑，楚凯风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声音略带颤抖的问：“你是笑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你不是已经筑基了么？这才多少年，怎么会老成这个样子？” “哎！一言难尽啊！” 原来，当初五行门覆灭，成笑笑这种精英弟子成为东华派还有天霸门的首要追杀对象，为了躲避追杀，她和楚凯风一样，选择往南避难。只是她没有楚凯风的好运，在秦岭遇到大难，修为受损，不仅今生结丹无望，更是修为受损，寿元流失许多。 过了许多年，当她感觉自己寿元将近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回五行门看看，她感觉过了这么多年，各个门派对于五行门的追杀也该停了，哪知道刚回五行山，就遇上这些事，如果不是遇到楚凯风，恐怕今天她和自己的徒子徒孙在劫难逃。 “哎！也是我大意了，谁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王天霸和木老怪他们还对五行门念念不忘。小师叔，你快走吧，这里离四圣门太近，一会儿木老怪他们过来，再想走可就难了。” 面对成笑笑的催促，楚凯风却不着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四圣门也对五行门弟子展开追杀，不然那天在楚家城他就不会放过三寸蛇。 缓步走到成笑笑身边，楚凯风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说：“不着急，他们未必有胆子见我。刚从大唐回来，我去天霸门拜了下山门，没想到王天霸不在，三寸蛇到是见过了，今天他们要是来，正好解决下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现在还是先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成笑笑还想说什么，但楚凯风已经将一丝法力注入她身体之中，闭上眼睛，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好怪的伤，这是楚凯风的第一感觉。 他感觉成笑笑体内仿佛就是一个漏斗，无论自己注入多少法力，都会在第一时间挥发，注入的越多，挥发的也就越多。 仿佛现在的成笑笑是一种比银精还可怕的东西，任何法力都不能在她体内长久存在。 一连试了几次，楚凯风终于放弃了，睁开眼睛面带疑惑的问：“怎么弄的？” “在去翻越秦岭的路上，我遇到秦国一个筑基期修士，他只有筑基期一品的修为，行动鬼鬼祟祟，好奇之下我悄悄跟着他，去了一处遗迹。他消失在遗迹前，我想进去一看究竟，却不料中了遗迹中的禁止，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除了我，任何人的法力在我身体内都停留不下来，再好的丹药，药力也只能吸收少许，剩下的也都挥发了。” 这种情况楚凯风还是第一次遇到，别说是他，就算是白老和贾丹，面对成笑笑的伤势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楚凯风一筹莫展之际，他胸口忽然有些微热，然后一张纸自他胸口飞出，飞到成笑笑头顶，然后盘旋不去。 纸上金色的文字闪闪发光，到最后，一个字从纸上飞下，落到成笑笑的身体里。 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文字进入身体之后，本来已经苍老无比的成笑笑开始一点点变年轻，从迟暮的老人变成神清气爽的年轻人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神文，是神文，没想到你这一页神文是疗伤用的。” 白老的话将楚凯风从不可思议中拉了回来，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原来那张纸是他在秦国用十枚筑基丹收购的那张写有神文的纸。 成笑笑恢复如初，纸张立刻失去光辉，然后飞回楚凯风手中，仔细看了一眼纸张，楚凯风发现纸上少了一个字，恐怕以后每用一次，它都会少一个字，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字都没有的废纸。 “白老，这纸怎么会自己飞出去？我也没用它，如果不是它自己飞出去，险些都忘了还有它的存在。” 来不及看成笑笑现在的伤势，急忙找白老解答他心中满腹的疑问。 “能自动触发神文的东西唯有神文本身，估计伤你同门的东西也不是普通的东西，恐怕她也是被神文所伤，除了神文，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东西能造成如此诡异的伤势。” 还想和白老聊两句，却被恢复如初的成笑笑所打断，只见她站起来，恭敬的对楚凯风行了个大礼，然后说：“多谢小师叔。” 搀扶起成笑笑，温和的说：“别客气，咱们都是五行门的人，互相扶持本就是同门应有之义，何况我还是你小师叔。先别着急，运功调息一下，看看是否全部恢复如初。” 闻言，成笑笑也不拖沓，马上坐地调息，她身后那些徒子徒孙，或满脸崇拜的看着楚凯风，或满脸兴奋的看着成笑笑，看来今天除了成笑笑，最高兴的就要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