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最是离别苦
东华派能成为十大门派之首，能继承五行宗的山门，不只是因为东华派最先挑头征讨五行门那么简单，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他们算计了别人。 在讨伐五行宗之前，如果有人要给十大门派排名，没有人会认为东华派第一，所有人心中的第一只会是一个门派，龙虎山。 龙虎山因山势如龙争虎斗而得名。当初天师张道陵看中这里，在这里开宗立派，以山为名，便创立了龙虎山这个门派。 就算是五行宗全盛时期，龙虎山在修真界也是威名赫赫，稳稳地老二。 本来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龙虎山的修士不甘心，他们岂能甘心做万年的老二？ 于是趁着五行宗极弱，东华派声讨之际，龙虎山毅然加入覆灭五行宗的大业中。 在讨伐五行宗的过程中，龙虎山处处冲在最前面，哪个骨头难啃，都是他们先去啃。到最后一战的时候，掌门更是中了东华派的算计，被五行门诸多高手围攻，直接战死在泰山上，自此之后东华派的实力大跌，自然坐不稳头一把交椅，将五行门的山门泰山让了出去，被东华派得到。 如果说十大门派还有哪个最仇恨东华派，那么一定非龙虎山莫属。据说这么多年来，两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颜悦色，但实际上明争暗斗不断，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死在对方手上。 听完吴昊这段话，楚凯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有个龙虎山，自己还有个选择。 龙虎山虽然在覆灭五行宗上出了最大的力气，但是楚凯风不是五行宗的人，他是五行门的人。如果有可能，他不介意完成师傅的愿望，帮五行宗复仇，重建五行宗当初的辉煌。但是现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复仇，覆灭东华派，给五行门复仇，所以这个龙虎山自然就是他的第一选择。 打定主意，楚凯风便站起身，向吴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礼，然后开口辞行。 “晚辈谢前辈教导。既然驭兽门不是久留之地，晚辈这就告辞。还希望前辈以后对阿秀多多照顾，别让她受了委屈。” 又是几句寒暄之后，楚凯风拖吴昊将焦燕叫来，然后准备两人悄悄的离开驭兽门。 ……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焦燕如楚凯风一样，被师傅叫去单聊后，宇文秀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最后她实在坐不住，便走出房间，想出去走走。 哪知道她这一出去，正好看见楚凯风和焦燕向吴昊辞行。 她哪能装作看不见？直接飞过去，伸手抱住楚凯风的腰，然后在耳边轻轻的问：“就算是要走，为什么这么着急？就算是着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感受着腰部传来的力量，听着耳旁的悄声细语，楚凯风叹了口气。最是离别苦，他知道今天自己这个苦是躲不过去了。 也没有回头，他只是用自己以为最平淡的语气回答：“注定要走，为何好要辞行？徒增离别苦罢了！” 说的很是洒脱，但是宇文秀知道，他的心里绝对不会像他的话那样洒脱，不然何以他连见自己最后一面都不敢？ 双手抱的更紧了，她害怕只要自己一松开手，怀中人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要走我不拦你，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驭兽门肯定不会是你的选择。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如果是原来，楚凯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今天他也说了，只是他说的有些牵强，甚至连自己都不信。 两行泪水滴落在他肩膀上，让他感觉有些热热的，他知道身后的人在哭。他也在哭，只是他的泪水是滴落在心底。 阿秀对不起，不是我不能接受你，只是曼儿如今已死，我不能复活她，还有何资格谈爱？如果你能等，等我将曼儿复活之后，如果她点头答应，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 没错，就算是喜欢宇文秀，但是楚凯风心中最看重的还是公良曼。不只是她为自己而死那么简单，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自从公良曼死后，楚凯风修炼的更刻苦，不让自己有丝毫停留，就是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想起公良曼。 苦涩的开口，说出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对不起，我有妻子了，咱俩注定不能在一起。” 本来他想用最坚定的语气说，却不料说的时候，心中的痛苦不自然的从话语声表露出来，听在别人的耳中显然是欲盖弥彰的味道。 今天之前，楚凯风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宇文秀。但是在分离之前他才知道，原来除了公良曼，还有一个女人已经走近他的心，那个人便是宇文秀。 泪水似乎越来越多，因为肩膀上热热的感觉已经被凉意所取代。凉意渐渐下滑，从肩膀滑落到前胸，后辈。 “我不想听这个，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声音很淡，淡到即使是吴昊那种渡劫期的修为都听不清。但是楚凯风听清了，因为这个声音不是从耳朵传进来的，而是从心。 “今天之前，我不觉得自己喜欢过你。” 在宇文秀如遭雷击之后，楚凯风说出下一句让她满心欢喜的话。 “但是当离别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喜欢你，甚至不比曼儿少。” “呵呵呵……” 身后传来的并不是冷笑声，楚凯风知道，那是宇文秀发自内心的笑声，那是她在高兴，听到这句话之后她是由心的高兴。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楚凯风了，灵兽谷那一次你赢了我，作为赢我的代价，你要用这辈子来偿还。” 说话的同时，宇文秀的手还在他怀中摸了一下。她不是腐女，自然也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去占楚凯风的便宜。她只是摸了下他藏在怀中的灵兽袋，她似乎是在告诉他，我知道你有灵兽袋哦！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原来他对于她的隐瞒形同虚设。她之所以没有戳穿自己，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想，还是她怕戳穿自己之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呢？ 是啊，自己当初昏迷不醒，都是她在照顾自己，她哪能不知道自己有灵兽袋？五行门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去灵兽谷要了一个本命灵兽，光是这个灵兽袋便能让她猜出自己的身份。 “无论我是谁，你都要记住，好好活着，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等我回来的那天你还没有嫁人，我会求曼儿答应咱们的事。” 这是一个希望，一种承诺，更是一种自我安慰。 公良曼已经死了，除非楚凯风能飞升到仙界，除非他能练成连仙人都练不成的偷天丹，不然他怎么去求公良曼？怎么能得到公良曼答应？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着时间能淡化一切，或许等自己再来的时候，宇文秀已经嫁人，自己的心也不像现在这么难受了吧！ 如同所有分别的小情人一样，他们和互送了份礼物。 楚凯风送给宇文秀的礼物是一颗小石头，看起来像是玉石，又像是灵石。 宇文秀送给他的是一张香帕，上面绣着四句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