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画舫(三)
两人一回客栈后,就一道进了秦延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将画打开来。画刚被打开,两人便是一惊,这画上之人是那个叫若姬的女子不假,然画中之人却几乎是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他们眼前。画上的若姬上身穿着一件透明的轻纱,胸前丰乳上的两点红梅清晰地现在眼前,下体也只着一件轻薄的纱裙,私密处的那丛茂密若隐若现。她姿态慵懒地侧卧着,凹凸有致的身段一览无余,丰乳翘臀十分勾人,此刻正面色泛红,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们,只看得肖洛桑一阵鸡皮疙瘩。想必若她此时看着的是个好色的公子哥,恐怕是天天对着这幅画想着那些鱼水之欢的事吧。 因着这副画,两人一时不知怎的有些尴尬。秦延赶紧将画卷上,道“师姐还是别看了吧,免得被这污秽的东西脏了眼。”肖洛桑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道“还是打开吧,这画再怎么污秽画的也是女子。若不好好查看这画,这一千三百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秦延有些犹豫,可肖洛桑索性一把抢过秦延手中的画,将画又打开了。 她将画放在桌上,俯身仔仔细细地将画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可这一遍下来,除了感叹画师技艺只高,并无其他发现。看了半天也累了,她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秦延见她一无所获,拿过桌上的画又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秦延顺手将画放在桌上,肖洛桑烦躁地看着这画,画中若姬那妩媚的笑此刻在她眼中格外刺眼,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是面目可憎。要不是她们这些个妖精为祸人间,要不是要这画查画舫之事,他们也犯不着做这种花钱讨苦吃的傻事。她压下想捏一个炎火决将画烧掉的冲动,低头一言不发。 兴许是在画舫时受了若姬的气,再加上现下一无所获,肖洛桑越想越是烦躁,赌气似的将那画粗鲁地一手合上后,就枕着双手趴在桌上闭眼休息。秦延知她心情不好,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 可她才趴下,就似嗅到一股奇怪地腥臊味。她抬头仔细地嗅了嗅,发现味道淡了几分,低头又嗅了嗅才觉察出原来这味道是源于自己的双手。她这味道决计不是她的体味,今日在画舫里除了吃些点心,也没碰过什么其他东西,刚才也只不过是用手摸了这画而已。难道这味道来自于这画? 想到这里,肖洛桑立即拿过桌上的画,把画捧在面前,低头嗅着画上的每一个角落。见她这般,应是觉察出了什么,秦延立马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肖洛桑闻过画后,在这画的纸面上问到了这股同样的腥臊味,她将画递给秦延,道“你闻闻看,这画是不是有股难闻的sao味?”秦延接过画后,也细细地闻了一遍,未发觉什么不妥,但还是委婉道“许是我嗅觉不如你灵敏,我在这画上并没闻到什么气味。”肖洛桑回想着今日在画舫里的情形,秦延比自己多喝了几口茶,会不会是那茶有问题,从而让人暂时失去嗅觉? 肖洛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盒精巧的胭脂匣子,递给秦延道“那你闻闻看这个。”秦延知肖洛桑将自己方才的话当了真,脸一黑,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胭脂匣子,着胭脂的味道并不重,但凑近一闻,那淡雅的香味像是放大了数十倍,秦延被熏得打了一个喷嚏。他这喷嚏正好对着肖洛桑,幸好肖洛桑反应够快,不然定是被他喷一脸的唾沫鼻涕。这胭脂是自己让他闻的,自是不好说他的不是,肖洛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看来是我弄错了,你闻不出画上的味道不是因为嗅觉出了问题。”秦延好奇道“难道这画真有什么sao味,为何我一点没察觉。”肖洛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坚定道“我真在这画上闻到了腥臊味,至于你为何没闻到,我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今日也算有点收获。照理说,这画舫里的送的画决不会这么简单,我们就拿着性子等等看吧,她们定会弄出点幺蛾子出来的。” 然之后的几日,他们这边却没一点动静都没有,而画舫那边还是如以往一样照常做生意,且每日中午都是门庭若市。肖洛桑这几日每天闲得发慌,除了和秦延一道上街逛逛,就是在房里运气打坐。若那些妖精再不出来扰扰她,她都快忍不住直接去画舫挑事了,或索性离开杭州,也好眼不见心不烦。而秦延倒是个耐得下心的,这几日也是和肖洛桑一样,可他却似闲得十分自在。 肖洛桑终是忍不了这无趣的日子,在几日后的晚膳时间硬是拉着秦延去了当地一家生意很好的酒楼吃饭,店里恰好有几十年的桂花陈酿,自出外历练这一个多月来肖洛桑就没碰过一滴酒。近来流年不利,早就想好好借酒消消愁了。无奈秦延酒量不好,两人出门在外决计不能都醉得不省人事,故肖洛桑没让秦延陪自己尽这酒兴,只自顾自地把这一个多月来的酒瘾过舒服了。 两人酒足饭饱后,秦延见肖洛桑今日喝了不少,就早早把她拖回了客栈。因这陈年桂花酿后劲很大,肖洛桑回了客栈后,就回房睡下了。秦延方才只喝了一两杯,此时时辰尚早,他便在自己房里运气打坐起来。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见天色不早了,也准备睡下。不经意间瞥见被随手放在角落里的那副画,想起近几日来在杭州城无所事事,心下无奈至极。他过去拾起画轴,将画展开,画中的女子还是那副勾人的媚态,可他看着心里却生不出一丝波澜,他看着那画上女子的面庞,若这张脸换做是肖洛桑的脸蛋,那该是怎样一副令人心神荡漾的画面。如此想着,一时禁不住有些神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有些耳熟的柔媚女声,道“公子可是在思念着小女子。”他瞬间惊醒过来,一回头,面前站着的正是那日在画舫里赠他这副画的若姬,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道“若姬姑娘知我在思念你,来的可真是及时啊。”若姬见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热切与上次的彬彬有礼大相径庭,心下一喜,故作委屈道“公子与我分别了数日,今日才想起人家,可真是伤人家心啊。”秦延心里有些作呕,面上却装作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走上前去,轻声安抚道“都是我的不是,请若姬姑娘莫要介怀。”若姬轻拉过秦延的手,低声道“只要公子心里记挂着我就行了。”她正想顺势倚在秦延怀里,却发觉双手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了,她惊异地抬头看向秦延。秦延讥讽地笑着一闪身避过了她的倚靠,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她一脸可怜地望向秦延,带着半真半假的哭腔道“公子这是为何?”秦延手一挥,就有几道绳索将若姬捆得结结实实的,若姬疼得“啊”的一声尖叫,一双凤眼噙着泪花。秦延斜眼看她,道“修为不到家,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若姬没想到被他识破自己的身份,眼里的柔色瞬间消失,一脸狠厉看向秦延。道“你究竟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这般算计我,你就不怕我画舫里的姐妹会来找你报仇吗。”秦延冷声道“你们姐妹本可好好修炼,却非要来人间作祟,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
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突地被一道强劲的力道撞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谁人在此作乱。”,这人不是肖洛桑又是谁,想到今日肖洛桑几乎是饮了一整坛的陈年桂花酿,现下虽是醒了,却不知她的就醒没醒,秦延头皮一紧,赶紧上前拉住肖洛桑,关上房门,小声道“师姐,你怎么醒了?”肖洛桑一脸迷茫道“我方才醒了,有些口渴,房间里没水了,就想出来弄点茶水,可一出来就听见你房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凄厉叫声,还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 秦延正想解释,肖洛桑就发现了秦延身后狼狈的若姬,房间里烛火通明,肖洛桑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当日在画舫里见的若姬。见她被五花大绑着,身后还压着一只毛色水润的尾巴,肖洛桑想起前几日在画上问到的那股腥臊味,立马猜出这应是只狐妖无疑。她打量着若姬那毛色赤红的尾巴,嘴里喃喃道“成色这么好的皮毛,且还是个两百余年的狐妖,做成狐裘,应该可以卖个几百两金子吧。”若姬一听,面色大变,急大喊道“若你敢将我皮毛剥下,我姐妹们定是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肖洛桑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想起那日在画舫里,自己被她当成一个丫鬟使唤,眼下她落到了自己手里不借机出出气,可不是浪费了。 如此想着,她一脸阴笑着走向若姬,手里凝起灵力,一掌劈向若姬,若姬惨叫一声,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