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野菜

    肖洛桑提着花灯，在远处看着那女子在侍女搀扶下，狼狈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对秦延道“方才，你倒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人家在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不过你是没见着他看你时的那副痴样，活像要将你生吞活剥了似的。啧啧······”秦延挑眉笑道“我平日都只看你一人，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肖洛桑撇撇嘴，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德行。”秦延拉着肖洛桑的手道“你以前没看出来的事情多着呢，以后多的是时间慢慢看。”

    两人说笑了一阵，再逛了逛灯会，就回了客栈。肖洛桑一路上都将那花灯当个宝似的捧着，秦延看她拿着花灯不方便，想接过她手里的花灯，她却坚持要自己拿着。可花灯这种玩意，就是图个一时新鲜，没办法一直留着。肖洛桑就想了个法子施个术法，将花灯缩成拳头般大小，封在一块琉璃里，没想到这封在琉璃里的花灯却更像是个巧夺天工的物件了。趁秦延没留神，肖洛桑便将它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在装进自己的乾坤袋里。

    秦延哪会不知肖洛桑的这些小动作，他装作毫不知晓，心里却似灌了蜜般，甜蜜得不得了。

    这日两人回了客栈后就早早睡下了。次日，肖洛桑与秦延在客栈里用完早膳后，就出了客栈，像往常一样到处游玩。两人在用一上午的时间几乎把长安城繁华的街道逛了个遍，直至中午时两人都有些饿了，才找了处人不多的饭馆，进去用膳。

    肖洛桑依着昨日的经验，点了两三道还算清淡的菜。正好瞧见了菜单上招牌菜那一页写着野菜饺子，想着昨日没吃上的野菜团子，一时有些嘴馋，便和小二说了这道菜。小二一脸歉意的看着肖洛桑，道“实在对不住，这几日城中的野菜其稀缺，我们也没弄到货。”肖洛桑叹了口气，又翻了几页，看了道荠菜虾仁饺子，指着这道菜对小二道“这个总该有了吧。”小二还是一脸为难，道“这个也没有。”好好来吃个饭的兴致被小二的这个没有那个没有搅得一团糟，肖洛桑不满地放下菜单道“那你们家还有什么招牌菜。”那小二立即赔笑道“我们家做得最好的就是白切羊rou。”肖洛桑朝那店小二狠狠瞪去，那眼神似一把刀在他身上扫过，饶是这见过世面小二，也忍不住吓了个哆嗦。秦延拿过桌上的菜单，看了几眼，道“那先来个疙瘩汤吧。”小二发颤地应了一声，赶紧下去了。

    秦延看着一脸不快的肖洛桑，拉过她的手，安抚道“这回没吃上想吃的，下回再去吃吧。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可划不来。”肖洛桑叹了口气，道“看来是天意，让我这几日要少吃些，清减一下身材。”秦延被她逗笑，道“既是天意，那我们就莫要逆天而行了。”肖洛桑白了他一眼，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然接下来的几天里，肖洛桑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地吃到和野菜有关的一切吃食。这虽是个小事，可人大都是这副德行，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以前一到饭点，肖洛桑就心情畅快，可这几日她却相反的愈发郁结。

    秦延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打算直接带着肖洛桑去长安城的郊外走走，顺便圆了她这想吃野菜的口腹之欲。他将自己的打算与肖洛桑说了，肖洛桑当下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将他抱住。于是在打听好长安城附近的郊外玩乐之所后，两人计划好出游的行程，次日一大早，就直接御剑飞往鸣翠山。

    他们只用了半柱香的时辰就到了目的地，可一到山脚两人均是被映入眼帘的满目萧瑟惊住了。现下正值仲秋时节，可这山上却无半点青翠的草木。山上的草木像是被抽干了内里的生气般死气沉沉的。难怪长安城的饭馆收不到野菜，这山上的草木都被毁成这般了，哪里还会有供应的野菜。

    两人又不容易起的那么点兴致被眼前之景坏的一点不剩，肖洛桑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来我这几日时运不济，注定吃不到野菜了。”肖洛桑嘴上虽这样说了，可秦延却看得出她还是心有不甘，他拾起地上一株枯死的野草，心下不禁觉得异样，若说山上的草木都遭受了病害，尚且可以理解，然这些野草生命力极强的，一般来说不会像山上其他花草那般娇贵，反而这些野草应该长得更为繁盛。然这些野草却也和其他花草毫无生机。

    肖洛桑见他一直拿着一株野草不放，便问道“怎么了？”秦延将手中的野草递到肖洛桑面前，道“你且看看这株野草有什么不对。”肖洛桑接过野草，将它捧在跟前细细打量了番，乍一看这株野草还真像是因受了病害而枯死，她正欲将野草丢在地上，可刚一垂手，就觉着那野草的根部似有什么古怪的气息。

    肖洛桑立马警惕了起来，注入了一点灵力于野草之中，她惊奇地发现她注入的那点子灵力，居然能被那野草吸收。她复又仔细地用神识探测了一下野菜有无自身神识。可那野草却毫无一点神识，除了能吸收灵力，其他的跟一株普通的野草几乎没什么两样。

    肖洛桑又拾两位几株其他的花草，发现这些花草的情况和这株野草几乎一模一样。

    秦延见肖洛桑凝眉思索了这么久，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经？。”肖洛桑回过神来，将自己方才觉察出来的了和秦延说了一遍。然经她这样一说，秦延就有一种又要履行暮云山弟子降妖除魔的大义的预感了。

    稳妥起见，秦延道“那些饭馆里的伙计不是说了吗，近来长安城周边山上的花草树木都被受了病害。要不我们先去这山上看看，在去周边其他山看看。”肖洛桑点头，应下了秦延的提议。

    两人上了剑身，就往山上的地方行去。果不其然，山上的草木和山下的均是一样颓然的光景，那满山的死气沉沉，看着直叫人瘆的慌。

    之后两人又去了周围的山丘，所到之处均是一副破败之景。待两人查看完周边的山后，已是申时。直到肖洛桑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今日还没用午膳。秦延看着她有些窘迫地样子，忍着笑道“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我们带些草和土回城，回去吃完饭再说。”肖洛桑见他那忍笑的表情，不禁回道“你别以为我没听见方才你的肚子也叫了几声。”秦延一愣，索性也不忍着了，直接笑了出来，道“那我们这是不是可以叫做夫唱妇随。”肖洛桑脸一热，转身跃上剑，头也不回地威胁道“信不信我将你的剑御走，看你还怎么夫唱妇随。”秦延听罢，赶紧跃上剑从后面抱着肖洛桑，道“这样你就甩不掉我了。”肖洛桑扯了扯秦延环在她腰上的手，然她越扯，他越抱得紧，她拿他没办法，嗔道“愈发没个正形了。”秦延在她身后，笑嘻嘻回道“就对你一人这样，可好。”肖洛桑不答，趁秦延不注意时，将脚下的宝剑，飞速御起。秦延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下去，但稳住身形后，却将肖洛桑抱得更紧了。

    两人回城后，找了家生意不错的酒楼用膳。肖洛桑看见了菜单上写的野菜团子，只觉心里窝火得紧。她指着菜单上的野菜团子，问小二道“你家有这道菜吗？”那小二的回答与她料想的一样，他满脸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客官。这野菜团子没有了。”肖洛桑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道“那算了吧。”可那小二却接着道“客官还可以点一些其他的菜肴，这野菜团子嘛，莫说是我们家了，我敢打包票，这长安城的饭馆里能吃上这野菜团子的不超过三家，且这些饭馆的野菜还都是从外地运来的。”他这番话挑起了两人的好奇心，肖洛桑好奇道“你又是从何处打听来的这些消息。”那小二憨笑，道“也说不上是打听，只是偶然听见来我们家酒楼用膳的客官说的。那客官本是个长安的郊区农场主，可从上个月起，城郊山上的草木不知怎么回事，竟都像染了病似的，几日的功夫就枯个精光。那客官平日里还会上山采野菜供应给城里的饭馆，可自那以后，山上莫说是野菜了，就连野草都死全了。但好在长安城里的贵人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这粗糙的野菜，所以对我们的生意也没什么影响。”听完小二难絮絮叨叨的一番话后，肖洛桑的眉头不由得拧紧了，秦延见状，心里也是有些沉重。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吃完饭后，两人满怀心事地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