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干族认主

    崔大庸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正准备上前赶人，却被朱成给叫了回来。

    “大庸，不得无礼。老丈，请一旁说话。”朱成跳下石头，走到那清癯老者身前道。

    老者仍然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手脚颤抖，嘴唇哆嗦，双眼狂热，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旁，对着朱成鞠了一躬。整个百姓队伍也都停了下来，齐齐注视着老者的举动。

    “老丈，不知有何事相询？”朱成问道。从其他人的举动来看，这个老头在这群人中很有可能身份特殊。

    老者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将军，可否将您身后所背之物让小老儿一观。”说完，紧紧的盯着朱成，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背上之物？朱成随手一摸，正是那个自己在河底捞上来的古怪盒子，敢情这老者如此激动是因为这盒子，却并不是被本将军的王者之气给慑服了。

    本想随口拒绝，但是一想这盒子如此古怪，却根本打不开。看这老者神情，似乎知道这盒子的来历，说不定有办法打开，给他看看也无妨。想到此处，顺手解下背后盒子，递给了那老者。

    老者哆嗦着双手接过盒子，捧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一寸一寸仔细的观察着，眼神越来越激动，终于止不住的老泪长流，噗通一声，抱着盒子跪在地上，仰天长嚎起来，哭声中似乎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和苦楚。

    这一番痛哭让所有人都傻了，百姓们静静看着老者，许多人木然的眼神中写满了茫然，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族长为何如此失态。

    就连崔大庸这个莽汉也看出了此事不太寻常，看着朱成，等待他的命令行事。

    朱成深吸一口气，看这老者如今的表现，他一定知道这盒子的来历详情，很有可能也能打开这个盒子。一种秘密立刻要揭晓的激动充满了心中，也就任由那老者痛哭，等他情绪平复一些应该自己会揭晓答案的。

    那老者浑然不觉他人的古怪眼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直哭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朱成甚至都担心他这么大年纪一直这么哭下去，会不会哭的心脏病出来而呜呼哀哉了。

    幸好，那老者也就哭了一刻钟，似乎心中的委屈痛楚都发泄完了，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老者抹了一把鼻涕，抱着那盒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转身面向身后的族人，扫视一圈后大声道：“你们都跪下。”

    族人们虽然不解，但是显然老者在族中威望极重，都纷纷依言跪下，看着老者。

    老者欧寻宗指着怀中的盒子颤声道：“莫干族受苦受难的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先知的预言中的追随之剑。先知的预言终于实现了，我们数千年的苦难也终于结束了，结束了！”

    老者的声音再度哽咽起来，但是下面的族人却都听清楚了。他们木然的眼神先是惊诧，再是不可置信，渐渐的变得激动起来，一个个互相对视着，似乎在探究族长所说的是真是假。

    老者抑制住激动的神情，颤抖的右手摸到了盒子中间的一块花纹上，在那花纹四周用手指点了一圈后，“咔”的一声微响，一块弯月形的花纹塌陷了进去。

    老者从脖子上接下来一个颜色陈旧式样古朴的弯月形挂坠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刚才的塌陷之中，竟然严丝合缝，丝毫不差。老者右手在中间凸起的花纹上轻轻一按，喀拉一声，原本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盒子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老者欧寻宗在盒子的两端同一个位置轻轻一按，盒子缓缓的打开了，一柄式样古朴但是却散发着一股无比磅礴气势的宝剑静静的躺在其中，剑身约三尺，比普通宝剑略宽一些。剑刃漆黑如墨但是其上却有光华流动，细细看去，仿佛有一条巨龙在深邃的深渊中游动嬉戏一般。整把剑散发着慑人而有神秘的气息。

    老者轻轻的将盒子放在地上，先是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然后郑重其事的从盒子中取出宝剑，双手捧起，面向族人，神情无比庄严，却已经又一次老泪纵横。

    人群安静极了，下面的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那把宝剑，眼中的质疑变成了激动，继而变成了狂热。所有人仿佛一下子都陷入了癫狂之中。一个男人悲声长哭起来，哭声很快带动了周围的人。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两百个，最终上千人都大声的哭泣起来，就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在父母长辈的感染之下哇哇大哭起来。

    上千人放声大哭的场景朱成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有人放声大哭，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默默流泪，但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委屈，眼神却又充盈着解脱。两种情绪的交织，哭声震天动地，天地都为之变色。

    朱成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心中却在思索这个民族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磨难会如此的悲伤和痛苦。

    就连崔大庸这个莽汉此时也神情肃穆，悄悄的站在一旁，眉头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十几个山贼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被他们一直奴役的莫干族，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而哭，面面相觑却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哭声渐渐停息，莫干族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逐渐将目光投向朱成身上。眼中饱含激动，感激甚至还有狂热，再也不复刚才见到他们时的麻木呆板了。

    欧寻宗此时内心一片畅通，世世代代积累了数千年的委屈和苦难似乎在刚才的痛哭中已经一扫而空，随着而来的是兴奋激动和轻松。

    他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捧着巨剑，神色无比庄重和恭敬的看着朱成的眼睛缓缓道：“欧寻宗及莫干族上千族人拜见我主。该剑名为龙渊，族中千年古训，凡日后遇上持龙渊之人，即拜为主！今日将军不仅持此剑，而且将我等上千族人从贼人手中解救而出，我等谨遵古训，拜将军为主，请将军接过此剑，收纳我等！自今日起，将军即为我族之主，我等世世代代效忠将军及将军后人。若违此誓，我莫干族愿再次承受千年流亡之苦，代代为奴。”

    身后的上前莫干族人齐声道：“请将军收纳我等，愿世世代代效忠将军及将军后人！”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休，让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禁心神激荡，都纷纷看向朱成。

    崔大庸等亲兵更是眼神火热中带着期盼，自家将军受人爱戴，有人追随，他们自己也有面子啊。他看朱成没反应，眼珠子瞪得老大，生怕朱成会不答应似的。

    场中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朱成身上，一个个眼神火热，就如上千颗六十瓦的大灯泡都照着他一般，让他也有些不自在。

    朱成虽然诧异，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缓缓前行两步，双手郑重接过这把名叫龙渊的宝剑，高高举过头顶，缓缓转向四方，振声道：“既然尔等奉我为主，那本将军也向尔等承诺，从今日起，尔等若不离不弃，吾定与尔等祸难同当，福泽同享，不让尔等再受人欺凌奴役。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PS:这一章稍微做了一点改动，巨阙剑改成龙渊，也不怎么影响阅读，看过的书友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