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知的远方
梦，好长，仿佛醒不过来一般，沉重的压抑着胸口。 幻彩版的梦境，又漆黑跌入深谷。伸手去够，却又刺痛般的缩回。 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即将胸膛撕裂后跳出来似的。 满目的红色和疮痍，一道黑芒漫天而下，滔天的的巨浪，焚毁的大地，还有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着的充满痛苦和无尽悲哀的声音。 华成缓慢的睁开眼睛，缓缓地从地上坐起，一头蓬松杂乱的黑发挡在眼前。华成伸手将眼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到一旁，舒展了一下身体。身上的兽皮也被汗水打湿了，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华成扶着树站了起来，回忆着梦中的一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华成只记得天气冷了又变热，草木枯黄了又发绿，这样的反复经历了三次。在此期间，这个梦境也从未曾间断过。 每次梦境到最后，华成只记得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向自己奔跑过来，可是自己却只是向下坠去，继续向下坠去。和那个美妙的女子指尖相触，但是却又若即若离。两个之间温润的感觉梦醒之后依然残留，仿佛带着一股幽香。 “哇”华成突然感觉到了胸口一阵刺痛，俯身喷出了一口鲜血。扶着树的手也无力的滑下，华成的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再次贴着树坐倒。 看着面前地上喷出的一大口鲜血，华成捂着胸口，黏黏的兽皮仿佛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终于，华成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仰面软软的躺倒在地上。 华成自从有意识开始，便是这样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虽然华成生的高大魁梧，但是却常年生病，时常胸中痛闷，咳血。加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磕磕绊绊的一直摸索的成长着。 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没有其他的人能够教给华成什么。华成只知道天上的是太阳，靠着的是树木。那些奔跑着的活动的是食物或者敌人，长得和自己差不多的是朋友。能喝的是水，翻不过去的是高山，向下沉没的是河流。 胸口还是一阵一阵撕裂的疼痛，似乎就连天上耀眼的太阳也失去了颜色。华成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向下坠落，眼前的一切都在放大，然后旋转，最后消失。 “哥！”一声带着兴奋的声音传来。华成吃力的扭过头去，看着想着自己奔跑过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弟弟王越。由于两人的父母都去世的早，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虽然自己比王越年长，但是却是一直由王越来照顾着自己。由于从小就背负照顾自己哥哥责任的王越，面色苍白，眼睛周围一圈漆黑。虽然身高也不矮，不过身体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所幸的是，虽然王越身体生的并不强壮，但是却不像华成一样多病。 “哥！”王越兴奋的跑过来，瘦高的身体矮下来，将手中抓着的一大把青黄色的草叶放在华成嘴边，用力挤着，将其中淡绿色的液体全部挤入了华成嘴中。然后一把扔掉手中破碎的草叶，满怀期望的看着华成。 华成将口中清凉苦涩的液体咽下，轻微咳嗽了两声。感觉到了自己胸口的疼痛有所缓解，在王越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哥，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王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华成。 华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感觉好多了，胸口轻松了不少”。华成捡起被王越扔到一边的草叶，仔细的嗅了嗅，问道，“今天这个你是从哪找到的？和以往的似乎不太一样”。 “哦，对了，我正要跟你说呢”王越一拍大腿，疼的华成抽搐了一下。“今天我在河边喝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老头，你是不知道，长的是太奇怪了，笑死我了”王越站了起来，模仿着老头的动作，边笑边说道，“那老头长得，额头鼓起来一块，嘴唇还很厚，两个眼睛倒是挺大，个子比我还高一截，但是瘦的就是这么窄窄的一条。奇怪的就是这老头不太会说话，说起话来都是连比划带说的。说了半天，我才知道他原来姓姜”。 “所以？”华成皱着眉头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王越。 “呃，所以这东西是他给我的”王越撇了撇嘴，“我把你的身体情况跟他说了说，他就掏出来这么一把草叶塞到我手上，然后说了半天，大概意思是说这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对你的身体可以缓解一下”。 看着华成听完想要起身，王越赶紧把他按住，问道，“你要干嘛？” “去感谢一下人家，顺便问一问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成跪坐了起来，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这么久我都一直不明白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搞清楚了，我也不能再一直这样下去，你也受不了”。 “行了吧，哥！”王越扶着华成重新靠在了树上，“我照顾你怎么了，你别忘了你是我哥。再说了”王越伸手一指，“你到哪去感谢人家去？这么大一条河，老头住在那边，就凭咱俩？你觉得能游过去么？我都游不过去，更别说……不是我说你，哥，我顶多游到一半，你估计一下水直接就被冲走了。” “哎”华成叹了口气，伸手推着树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仅仅只走了两步，一阵无力感就从身体最深处袭来。华成伸出双手，看着手臂上面紧绷颤抖的肌rou，却怎么也无法发力。握拳，转身，华成一拳朝着树上砸去。可是刚挥了一半，却身体一软，整个人就头冲着树干撞了过去。 “哥，你干嘛？”王越连忙扶住华成。这一下撞下去，可就要撞个头破血流。王越看着华成自己站稳之后，这才松开手。 “好了，我没事”华成冲着王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还在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华成此时的身体状态。 “那行，我去找点吃的”王越看着华成的样子，没有戳破，“你自己别乱跑，我一会就回来”。 “嗯”华成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就在这呆着”。看着王越离开了，华成这才扶着树缓缓地坐倒，然后趴在地上，伸手抓起了一把草，狠狠地握在手中再无力的松开。黏湿的长发覆盖住了脸侧。华成想张口大声嘶吼，可是一股腥咸的气味却让自己喊不出声。 就这样静静地趴着，华成缓缓地进入了睡眠，不过这一次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远方降去，绿色的青草被镀上了一层金黄，一道消瘦身影被长长的投射了过来。王越缓步走了过来，裸露在外的肌rou上涂满了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王越走到华成面前，看着趴在地上沉沉的睡着的华成，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头已经断气小鹿放下，蹲了下来，伸手将华成轻轻翻过身来。四处望了望，王越看见了不远处一只驼骐。身上披着青色的花纹，四肢粗壮，背部宽大厚实，还有一层硬质光滑的壳。粗长的脖子和粗长的尾巴分别向前向后延伸开，从头到尾几乎成一条直线。王越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只驼骐，又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华成和放在一边的小鹿，突然有了主意。 驼骐最前端的小脑袋晃了晃，四只小眼睛盯着王越，警惕的看着，同时将头稍稍低下，分叉的两个角对着王越，身后的尾巴甩动了起来，一副进攻的架势。王越舔了舔有些嘴唇，缓缓地站了起来，和那头驼骐对视着。 看着王越一步一步的逼近，驼骐伏下身子，四只粗壮的腿几乎贴在了地上。它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看起来这么瘦的人居然敢向它进攻。没有任何犹豫，驼骐挥起尾巴猛地朝着王越砸了过去。 粗长的尾巴猛地砸在地上，溅起四散的碎石子和尘土，可是却没有王越的身影。等到驼骐那粗长的脖子转过来，王越已经跳到了驼骐的背部，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驼骐打的脖根处。看起来这一拳似乎对皮糙rou厚的驼骐没有什么用，但是驼骐却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仿佛被一团火烧了进来，连皮肤都涨红了。一股灼热的感觉从脖子一路窜到脑袋，驼骐甚至感觉自己的眼前都是一片充血。 “咴儿”驼骐仰起头长啸一声，头部高高甩了起来，尾巴向后一沉，整个身体居然近乎直立了起来。王越一个站立不稳，从上面滚到了地上。驼骐趁机会，猛地一甩头部，分叉的大角朝着王越横着划了过去。 王越半眯着眼睛，一个伏身，泛着褐色打的右手握拳，冲天猛地向上撩出。紧接着，一根凸起的石柱就从驼骐的身体下方猛地扎了出来，狠狠地顶在了驼骐的腹部，将驼骐掀飞了起来。驼骐挥出的头部贴着王越的头擦了过去，随后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驼骐从地上晃晃悠悠站起来，再抬起头，看见王越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按住了光滑的头顶，整个手掌被染上了一层青色。没等驼骐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从驼骐的头顶压了下来，将驼骐那颗小脑袋几乎一半按入了地下。 “咴儿！”驼骐猛地将头从地上拔了出来，愤怒的张开嘴朝着王越咬过去。迎着驼骐张开的利齿，王越泛着金光的双臂探出，伸入了驼骐的嘴巴，一用力，生生的掰下来了驼骐的两颗后牙。 牙齿被硬生生的掰断，驼骐痛的收回了头，转身准备逃跑。可是还没迈开腿，驼骐就感觉四肢仿佛陷在泥潭中一般动不了。驼骐迅速的调转长脖子，看向王越。可是迎接它的还是一只泛着青色的手，再一次，巨大的力量将驼骐的头按在了地上。 “嘶…”驼骐趴在地上哀嚎着，真的是害怕了，四只小眼睛恐惧的看着王越。王越直起身子，站在驼骐面前。驼骐顺从的低下了头，不再有任何的抵抗，任由王越的抚摸。王越微笑着在驼骐光滑的头顶摸了两下，觉得差不多了，然后伸手牵住驼骐的大角，拉着驼骐朝着华成在的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几乎被群山掩埋了，昏暗的余晖下，一个消瘦的身影牵着一只驼骐的角，而在驼骐宽阔扁平的背上背着一个壮硕的男子，还有一头小鹿，朝着未知的远方缓缓前行着，而不知去向何方。 (ps：华成做的梦和梓旋星没有关系，具体的关系会慢慢交代，大家现在可以当个新的故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