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痛苦的真相
“唔。是谁？”迪诺迷迷糊糊的感觉耳边有人再喊自己的名字，“好困啊，让我先睡一会”。迪诺昏昏沉沉的又要闭上眼睛，“为什么不让我睡？”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迪诺努力地把眼睛睁开，想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可是一阵又一阵的强烈的倦意袭来，让迪诺感觉自己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小诺”耳边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嗯？”迪诺突然双眼用力一睁，“爸？”迪诺四处看着，却发现迪元并不在旁边。“嘶！”清醒过来的迪诺梦得倒抽一口凉气，头部一阵剧痛传来，疼的整个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小诺”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迪诺强打精神四处找着，“爸？你在哪？”“小诺”迪元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我就在你旁边，你往前看”。 迪诺慢慢抬起头，看见自己刚好回到家中，躺在了床上，像是昏迷了一般。“啊？”迪诺一愣，头部一阵剧痛再次传来，迪诺咬牙睁开眼睛，没有错过眼前的东西。自己一直在昏迷，在进入地窖之前自己处于昏迷状态。戴斯和紫月在一旁照顾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小女孩很乖巧，静静地趴在迪诺的床头，偶尔伸出rou呼呼的小手触摸一下迪诺的脸颊，一双灵动弥漫着水雾的眼睛充满了不解。 “小哥哥”小女孩转过身朝着戴斯伸出了双手，一张小巧粉嫩小嘴轻微撅起，“大哥哥怎么还不醒来？”戴斯伸手将小女孩抱开，一边轻哄着她，“小宝乖，大哥哥还没休息好，让他在休息休息。哥哥带你出去玩别的”。“唔”小女孩撅了撅嘴，很不情愿地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是……”迪诺下巴掉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合上。迪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些是幻境么？”“她是你meimei”迪元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meimei”迪诺消化了好一会，“可是……妈不是才怀孕六个月么？”“小诺”迪诺虽然看不见迪元，但是能够听出来迪元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你昏迷了两年半”。迪诺再次惊得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久才从嘴里冒出一句，“她叫什么名字？”“紫水玲”迪元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轰！”迪诺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紫水玲，这就是自己在幻境里面听到过无数次的名字，竟然是真的。随即和这个名字绑在一起的记忆就是自己的身体发疯般的不受控制将一家人全部杀死了。“啊！”迪诺抱着头蜷缩在一起，痛苦地嚎叫起来，迪诺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扯着，扯得粉碎。 “爸”迪诺颤抖的问道，“你们都怎么样？”“哎”迪元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nongnong的悲伤，还夹杂着些许的凉意。“你应该也知道了你爷爷的事情”迪元的声音发着一丝的颤音。“他不是爷爷”迪诺捂住脸，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感。“嗯”迪元快速的说道，“他们控制了我的身体，准备在你出来之后就让你”说到这，迪元停顿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完了“杀掉我”。 “嗯？”迪诺愣了一下，然后再次蜷缩了起来，满脸的茫然，“为什么他们老是要让我做这些事？在幻境里面我就不停地杀人，我出来之后他们居然还让我杀人……”说着，迪诺把头深深埋在了膝盖里，浑身轻微的颤抖起来。 迪元站在迪诺身边，看着迪诺无助孤单的样子，心头猛地一揪，像是被一把利刃在上面割来割去一样。迪元伸出手，可是却无法触碰到近在眼前的迪诺。“哎”迪元叹了口气，也蹲了下来，“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大概他们是想让你迷失在幻境里面，然后出来之后你就无法区分清楚真实的世界和虚幻的世界了”。“可是”迪诺把头抬了起来，“为什么是我？” 迪元听见迪诺的话，心头再次猛地一揪，双手猛的握紧。是啊，为什么是迪诺？而且自己现在毫无办法，完全不能替迪诺年幼的心灵分担那份痛苦。“爸”迪诺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自己，开口道，“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什么事真实的世界了。我发现我的记忆中的一切都和看见的不一样，我看见的一切也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迪元一噎，也不禁看向了坐在大厅中紧皱眉头的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到底那个才算是真的经历过的世界。 就在迪诺和迪元呆呆的愣住的同时，陌生男子和老者则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随时可能动起手来。“你可真难缠啊”老者无奈地看向了陌生男子。陌生男子冷哼一声，“你也一样”。虽然老者脸上依然的是同样的表情，但是内心中却对陌生男子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刚才交手的那么多次，自己的动作和攻击手段都只能够使用一次，第二次使用就会被陌生男子找出破绽并且破解。要不是靠着周围淡蓝色的流体能够让时间还原，老者不断地修复着身上的伤口和体力，早就被陌生男子杀死了。 “好了”老者不想和陌生男子缠下去了，一挥手，将一张蓝色的卡片冲着陌生男子甩了出去。陌生男子伸手接住，一看，蓝色的卡片上面只有几个形状奇特古朴的符号，可是陌生男子却并不认识那些符号都是什么意思。“那是我的名字”老者微微一笑，似乎是料到了陌生男子不认识那些符号。“等你见到了啸，他会告诉你这张卡片的用处”老者用木杖在空中轻轻点了几下，然后冲着陌生男子一笑，“走了”。说罢，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陌生男子握住黑剑的手紧了紧，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选择追上去，而是将那张蓝色的卡片放在了口袋中，抬起头看向了迪诺的方向。 “都想起来了？”陌生男子走到迪元身边，似乎是随口问道。“嗯”迪元应了一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他走了”陌生男子知道迪元是在找那个老者，“很恨他么？”“我没有不恨他的理由”迪元看见身边痛苦的迪诺，心里就没由得一揪。“哎”陌生男子看了看迪元，又看了看迪诺，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想看见如此痛苦和迷茫的迪诺父子再更加的痛苦。 在“迪诺”昏迷的这两年半，时间缓慢的倒退着，仿佛只是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从走一遍。迪诺一边发呆一边看着昏迷的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既没有侵入的兽族，也没有什么獠牙线。自己还是普普通通的自己，静静地躺在床上，被一家人不离不弃的照顾着。突然间迪诺有种想哭的感觉，那些经历，和盖文的并肩作战，和戴斯的长途奔袭，还有自己站在獠牙线城头上的那一道雷击。什么都没有，自己从头到尾的那段时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在倒流的时间中，迪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由非常地壮硕，到慢慢地变得干瘪，变得像是一具干尸一般。紫月每天从自己嘴中取出一片的碧海兰青墨之树的叶子放入漆灵之球里面。戴斯则是每天跑到碧海兰青墨之树下，静静的等着漆灵之球中一片一片的叶子飞出去挂到树上，从晚到早。 迪诺看见这一切，感觉很憋屈，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这些记忆，自己记不得一丝一毫。他还没有亲眼见一见紫水玲，没有干许多事情。迪诺经历的无数遍幻境，似乎将自己打造成了一台杀戮机器。在幻境中，自己见到的除了是鲜血和死亡，还是鲜血和死亡。迪诺清晰的记得自己在幻境中杀死戴斯的每一个细节的步骤，但是却记不得戴斯站在树下等上一整天接下一片一片飘落的叶子。自己手中的鲨齿剑沾满了鲜血，甚至自己差一点就迷失在了幻境中。幸好方馨瑶的眼睛中跳跃的火光让迪诺并没有沉沦于杀戮。 这个时候，迪诺突然想到了刚进入幻境中老者说过的话，“对不起，如果你还能够活下去……”甚至迪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活下来了。迪诺不知道老者为什么要将自己打造成一台什么都不知道的杀戮机器，老者究竟是看中自己哪一方面了。当然，迪诺并不知道，最初的目的，就不只是将迪诺打造成杀戮机器那么简单。 “我不明白”迪元吐出一口浊气，问道，“为什么是小诺？”“没有原因”陌生男子回答道，“只是恰好他符合了标准”。“可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迪元还是很不解，“不能让小诺……”“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陌生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低声说道，“迪诺的出身决定了他就一定要走上这条路”。 “出身？”迪元一愣，“什么出身？我从来没听说过……”陌生男子再次打断了迪元的话，“就因为他身上流着你们迪家的血”。“迪家……”迪元喃喃道，“迪家又怎么了？”陌生男子的喉部滚了滚，把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迪元的耳中。“啊！”迪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迪诺，又看了看陌生男子，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过了许久，迪元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用祈求的语气问道，“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小诺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小诺认识的”。“怎么认识的？”陌生男子似乎没有听见迪元恳求的语气，“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