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有任务的战争
容凌已知晓这样的会议多半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在第一天的会后结束之后，容凌便对蒋请示了一下，觉得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倒不如答应点什么，然后再作打算。 反正蒋政府是绝对不会派出人员前往的。 蒋想了想了，同意了。 经过了几天的扯皮拉筋般的谈判，汪政府与蒋政府之间，其实谁也没能说服谁！但是，面上却一团和气，还达成了一揽子的协议。 汪如释重负般，对着蒋政府的谈判代表道：“华族之和平，就要到来了。” 蔡廷锴轻声道：“汪主席，你认为和平就这么的会到来吗？如果和平能真的到来，那为什么还要战争呢？”说完他对着一桌子文件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汪一滞，然后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蔡廷锴待其离开后，才对戴立道：“我们这样骗汪公……” 戴立打断了蔡廷锴的话，道：“战争就是这么卑鄙！双方都在笑脸的背后准备出手！君子是不适合乱世的，无论是政治还是战争，里头的内涵只有污浊。” “而且，我想汪公亦心知肚明。”戴立又加了一句。 …… 三九年的七月一日！ 由英美主持的和平谈判正在进行。 华族与小鬼子边打边谈。 战火由岳州烧到了长沙。 小鬼子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进入到了长沙的市区之内。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原本应该欢唿的小鬼子，在一瞬间蒙了。 “轰隆”惊天的烈焰在长沙的街道上升腾了起来！ 由于张灵莆将军及时有效的疏导，这一次的长沙大火同样烧了起来，同样也是毁掉了几千年来的楚文化，但是，华族民众的伤亡几近于零！ 华族军人中的死士，将长沙能点燃的，全都点燃了。 …… 当zq方面收到大火的消息之后，整个都震动了。 由于事先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政府于第一时间将所有的内情都通报给了全华族知晓，因此，震动归震动，大多数民众都认为，这是抗战必要的牺牲。 小鬼子方面，则后悔之及！他们得到的情报是一切正常，包括正在谈判的汪政府方面的报告…… 汪则大怒之后默默无语，良久，才叹息几声：“和平，任重而道远啊……” …… “不是正在谈吗？我想这次行动能让我们的代表团在谈判桌边上嘴硬很多！”容凌说完，一脸笑的望向蒋：“和平从来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靠嘴谈出来的。” 蒋深有感触的道：“这一把大火，烧的是长沙，热的却是华族民众的心！没什么好可惜的。战后，我一定还长沙一个风清日丽。” 一股暖流好像从头到脚灌了下来一样，容凌觉得蒋这话对极了：“张灵莆张将军应该已将救灾款发下去了吧。” 蒋点点头：“应急的有十万元。·”随即叹道：“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钱还是太少了。” 不过，他又展颜笑道：“聂长官，有一个好消息教你知道。虽然夫人欧洲之行受到了挫折，但是，同时也意外收获。” 容凌亦笑道：“委员长，先让我这个聂长官猜一猜！” 蒋点头道：“好。雨农，你也可以猜一猜。” 戴立摇头，“有聂长官在此，雨农可不敢妄言。” “是致公堂。对不对？”容凌笑道：“他们有善款过来，对不对？” 蒋伸出手，点了容凌一下，才道：“雨农说你大事尽知，还真是没有说错。” 容凌不由感慨道：“委员长，旅美华人一向做着最低等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却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三百万美元出来……如果我等不尽心尽力将小鬼子赶出华族，就对不起这四万万同胞。” 然后，她又望向蒋：“既然有了这三百万，这次的长沙大火，政府怎么也得咬咬牙，再追加些善款才是。” “聂长官说的是。”戴立道。 容凌不由横了戴立一眼。 戴立一下子笑了：“没见校长都称唿你为聂长官吗？这下你不用担心什么了。校长都为你正名了。” 容凌立即回道：“戴立，我倒希望委员长多称唿我几次聂长官。” 戴立先是一愣，很快哈哈大笑了起来。 蒋亦笑道：“聂长官，如果每日能多些好消息，我自会多称唿你几次聂长官。” …… “这是一趟和平之旅，我们将会带着真诚去换得真正的和平归来；也许有人想阻拦，也许有人想破坏；但是无疑和平才是人类追求的最终目标……”汪看上去精神不错，他在谈判桌上作了简短的演讲：“在最后，让我们祷告，为了和平。” 他望向与桌上的一揽子协议，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阵激动：蒋不支持又如何？和平将是今后的主旋律！而他，将成为缔造和平的使者。 “只有支那人才会盼望着和平，因为你们是弱者，但我们不是，我们要战争，我们要用进攻把你们支那人撕成碎片！”另一边的谈判代表园田直一脸的狞笑，对汪道：“汪主席，你大约还没搞清楚状态吧？嗯？我们在长沙损失了一万多名士兵！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这纸合约，还能代表什么？” “不怕告诉你，汪主席，我们将从大亚湾、虎门、汕头三个地方，发起登陆进战！所有的士兵听闻长沙惨状之后，都群情激昂，每个人都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脚踩到华族领土上……” 汪一下子喷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 已移至作战参谋室的蒋，则大声道：“小鬼子就要来了，和以往一样当他们大叫着和平时，他们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们，他们的准星已经在套住我们……不想亡国，咱们就只有作战！据情报部门汇报，大亚湾，虎门，汕头的小鬼子都有异动。” “报告委员长，一三五师师长苏祖已到虎门！”浑厚带着沙哑的战场嗓子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报告委员长，三二七师已到汕头。” “报告委员长，五五八师到达大亚湾。” 电话接二连三的响起…… 这三处地方，在英美及小鬼子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华族已屯了重兵！参谋部同时附上了一大批的作战计划。 “小鬼子全国扩军的一百二十三个师团，在这三处地方登陆怕是会折损不少。哈哈哈……”陈诚大笑道：“委员长这一招高啊。和谈归和谈，厉兵秣马归厉兵秣马！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 “报告，虎门要塞来电，小鬼子已开始空降。” “报告，珠江口观察哨来电，小鬼子的舰队已经全部进入珠江……” “海军水雷分队立即行动……” “海军敢死队出发……” “海军第三舰队主力全部出击……” 随着蒋的手一挥，各分战区、各军种的行动命令立即响起来，周至柔、陈策一众将领个个表情肃穆，作战参谋室内已经是气氛凝重！ 容凌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长沙大火，会引发一场原本并不存在的大会战！ 但是！ 这一场会战，不管是胜是败，发生要比不发生要好！不然，小鬼子还真以为，和平这种口号，只有他们能随时叫嚷，能随时拉出来利用一番！ 她想到还呆在香港的汪……恶意的猜测着，此时汪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被气死？ “小鬼子的这一个条件绝对不能答应，维持一个统一的华族是根本的原则，这一点不能变！不然，整个华族都会认定我在卖国。”汪回到了寓所，和他的一群外交人员在商议着：“今天我们虽然受到了挫折，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明天要给小鬼子一个明确说法，一个华族绝对不能变！” “现在，只希望大亚湾等处的战斗能给华族内的好战分子以警告！让他们明白，只有与小鬼子和谈，才是唯一的出路！想要阻挠本次和平接触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内取得突破，我担心还会有多的意外发生，这场接触会不了了之……” 汪回头对高宗武道：“我看，今晚你就辛苦一下，与园田直再沟通一下，看看在一个华族的情况下，能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你们也看到，我这次高调前来把接触升格成了直接谈判已经是尽了一切努力！如果小鬼子继续纠缠于华族的统一问题，那就根本不存在谈判的前提，这次和平接触也就失去了意义……” 高宗武却苦着脸，然后道：“汪主席，现在小鬼子在长沙受了刺激！不好谈啊。只能等他们在大亚湾一带消消火后再说。” 汪的心情沉重：“大亚湾那边的战火正激……也不知还要打多少天……” 正在这时，秘书曾仲鸣带着前线消息回来了：“是香港大公报的朋友的准确消息，今晚小鬼子的登陆非但没有让小鬼子消消气，反而遭遇了更大的损失！汪主席，蒋根本就不可信！就在我们到达香港之后，华族的部队暗中进行了大调动！在大亚湾等地布置了重兵！……唉，本来听到小鬼子作战失利应该是高兴才对，但是想到我们的和平使命，又心情沉重……” 还抱有幻想的汪听完秘书的报告后呆呆的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忽然对曾仲鸣道：“去，赶紧去找园田直，要和他说清楚我们这次谈判的艰巨，希望这些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正常接触，我会给蒋去电报，让其克制不再主动挑起战端，但是也希望小鬼子继续保持克制不要向华族进攻……” 半个小时后汪得到了小鬼子方面的回复：“绝不克制！” 汪再喷出一口鲜血！ …… “……牺牲两个字是严酷的，我们自己牺牲，我们并且要全国同胞一齐牺牲。因为我们是弱国，我们是弱国之民，我们所谓抵抗，无他内容，其内容只是牺牲，我们要使每一个人，每一块地，都成为灰烬……无论是通都大镇，无论是荒村僻壤，必使人与地俱成灰烬。我们牺牲完了，我们抵抗之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全国一致高喊‘彻底抗战，牺牲到底’的口号，实际上真的准备为国家牺牲的人能有百分之几？” “大部分人嘴上高喊牺牲，但他们内心里牺牲的概念是让别人去牺牲，而并不是自己牺牲。为什么大部分人不肯讲出不愿牺牲的老实话？是因为他们害怕卖国的罪名，害怕承担亡国的责任……现在是抗战时期，所以‘和’的一字，是一般人所不愿意听的，因为讲和的结果自然没有胜利的结果来得畅快。如今大家因为痛恨小鬼子的侵略，恨不得把小鬼子整个灭亡，然后痛快，听见讲和自然满肚子的不舒服……” “民众尽管可以唱高调，而政府则必须把握现实，不得不战则战，可以议和则和，时时刻刻小心在意，为国家找出一条生路，才是合理的办法……” 大亚湾等地的战争如火似荼，蒋却在认真的看着汪发回来的电报。 他对着容凌长叹一声，道：“什么叫不得不战？什么叫可以议和则议和？汪难道不知道一个弱国每战都是不得不战？可以议的和都不能和！？” 蒋一抬手把一封电报递给容凌：“你自己看吧……” “真正的和平是要靠大炮去维护的！”容凌耐心的看完整个电报，没有说话，而是在电报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蒋赞赏道：“就这么回给汪，也好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 “珠江口血战！汕头血战！大亚湾血战！难道他的脑子锈掉了吗？不知道我们华族与小鬼子之仇，已是不死不休吗？”容凌忍不住道。 “他不是脑子锈掉了，而是胆子被吓破了。”蒋感慨道：“被小鬼子的飞机大炮给吓破了。他原也是一代人杰，只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小鬼子从来亡我之心不死！还好的是，华族只出了一个汪！”容凌道。 “说的太对了。”戴立进了房间，又对蒋道：“校长，刚刚从香港传来消息，此次和谈破裂！”